戚娇仿佛又看到了火山喷发的那天,豹族逃命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抓着一根巨大的古树树枝上,那颗榕树的根系庞大,四周都在不断坍塌,而它还勉强歪着树干,紧紧的撑在地面上。
“抓着我的手。”荣川在那里高呼了一声,顺着树干跑下来。他变成了更加灵活的人形,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戚娇旁边。抓住了她的手。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戚娇又往下滑了。她看到那片根须不断的裂开。自己一下,就撞在了岩石壁上。底下的深渊离她又近了一分。戚娇额头冷汗直冒,偏偏怀里的宝宝还不知道害怕,他满脸灰尘。黑葡萄似的眼镜骨碌骨碌直眨巴。
呀呀,他挥舞着小胳膊。
戚娇两手抓着根须,她根本无暇顾及孩子。所以就只能看着他挥舞小胳膊小腿的在那自得其乐。
“先救他。”眼看荣川手伸过来,戚娇急眼了。她看到荣川头顶上无数颗石头泥土,碎裂的树枝.....砸在他背上,头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慌乱之中,戚娇感觉怀里的孩子,吧唧一声,就掉了出去,从她做得兽皮口袋里掉了出去。连声音都没有,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虽然没什么重量,戚娇却感觉全世界都跟着掉下去了,她差点失声,眼睛看着他一下滑进了黑暗之中。
“宝宝!”
那些掉下来的石头砸在她身上。荣川一把把她拽了出来。戚娇拼命的挣扎,被他死死的箍在怀里,“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戚娇红了眼睛。对着他就一脚过去。
“别管我我要下去....”
她死命的挣扎,突然就想到什么似的。把口袋里的大黄扔了下去。
被莹峰的尾部就想是盏小灯一样的东西,发着莹莹的微光,顺着黑暗之中的缝隙和地裂,往下探寻。戚娇的心到了嗓子眼,她紧紧的盯着那块地方。一动也不动。
荣川生怕她做了什么傻事,也不敢说话,只是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硬是困住她。怎么都挣扎不开。
两人站在的地方。就这颗榕树一半还摇摇晃晃的在那里。
四周都塌陷的不成样子,那些翼龙在天上狂叫,嚣张的气焰在方圆五百里都能感觉到。成群的翼龙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拦的。生活在原始的最强生物。
在不远处的另一边,马祖族的首领也看到这一异状,冷静的开始叫部族纷纷准备逃命。
自古以来,这些兽人的宿命仿佛就在祖祖辈辈的不断逃命和迁徙之中度过的。
他们的出生时不受神灵的欢迎。既没有龙的强大的力量和体型,又比一般的兽类拥有更多的智慧。有了除了进食和繁衍以外的贪婪。他们渴望制造工具。渴望更加丰富的食物,渴望更加聪明的才智和强健的身体。
也许兽神在创造他们的时候就多加了一样贪婪。
被龙追赶的四处逃难已经是祖祖辈辈生存的本能了,比起这片大陆上最强的种族,他们在任何一个方面都不能与之敌对。
雌性都开始扔掉了那些石锅。纷纷背起了最重要的粮食。而雄性已经准备好备战的姿势,大家飞快的开始撤离。就连篝火都来不及扑灭,还能看到有兽人小孩偷偷拿走了插在火堆附近的烤肉。一转身就被雌性抓在了马背上。
娟晴还在四处张望。她的弟弟牵着自己的姐姐,两人在慌乱的人群里勉强站住。四周不乏有向她示好的兽人。可是这个危机关头,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带着弟弟坐上了一个兽人的背上。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姐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龙啊.....”安纳被她抱在怀里,呐呐的说,小小年纪的兽人孩子对龙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龙一出生就又这么强悍的力量,而自己却如此的弱小。
娟晴没有说话,她沉默的时候,白色的发丝被风吹在脸颊上,可是她的目光却钉在了北边那片血红色的晚霞中挪不开,这样静谧寧静的夜晚就被无数的翼龙破坏,她心里唯一担心的确不是别人.....
羊族天生是跑得没有马族快,他看到自己的族人很快就陷入地裂之中。脸上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只有娟晴的muma看到她坐在一个马族青年身后的时候,脸上才松了一口气,站住人群之中的巫医高举着自己的手臂:“克斯坦神,我们的神啊,请降临福祉来拯救我们吧!
”
他闭着双目不知道在感知什么。巫医已经年老,他头顶还能看到两只羊角旋绕着,乱糟糟的白色发丝被绑成了许多辫子,他身上挂满了草药,可这时候,大家眼中的巫医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祗一样。他身后的天空,仿佛都绽放出光芒来。
巫医跳舞的时候。那些兽人都停下来。
因为他的话语让周遭的兽人感到安慰,所有人纷纷举起手臂念起了祷告词。
这时候还有功夫祷告?
戚娇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个神情,她脸上狂风吹得嘴唇都干裂起来。荣川飞快的奔跑,在汹涌的马群之中,这一小部分从山上跑下来的身影显得格外的低调。他们很快就融入了马群之中,这么多数量的兽人都在一起,大家的神情都十分的庄重。
他看到那个白色的少女坐在马背上,恍惚的回头看到他们,戚娇挥了挥手:“娟晴,你们还好吗?”
少女抿了抿唇,指了一眼对面的山坡。“翼龙已经改变了方向,巫医的祷词起了作用。”她虔诚的跪下来,嘴里念念有词。
翼龙改变了方向。
戚娇撅起嘴,被荣川拉下来,带着她朝东边跪下。
可是这么多人都受伤了,有些更是被那些翼龙抓走当晚餐了。
兽人少了不少的老弱着,那些年老体衰的已经被抛弃,被当作食物了。这就是这里最残忍的事情。
戚娇看到人群欢欣鼓舞的跳起来,她的目光却有了不少担心。
这么多的伤患,她们该如何撑到东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