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乔灵儿就拉着绿珠来到文华殿。有两个小太监正在整理书籍,见到乔灵儿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都在哆嗦。一会儿满头银发的言公公匆匆走过来,参拜皇后,乔灵儿忙让绿珠将老人家搀扶起来。
“言公公,绿珠常对我提起您,说您照顾她很多。”乔灵儿笑吟吟的说着“今天贸然前来,公公不要见怪。”
“娘娘严重了,真是折煞老奴,娘娘请屋中用茶。”
“好,你们照常工作吧,不要因为我打乱你们的工作,我只是闲来无事,随处看看。”虽然不口渴,乔灵儿还是抿了一口言公公端上来的茶,一时芳香四溢,唇齿留香“嗯?这茶好香啊。”
言公公恭敬的垂首站在旁边,多谢娘娘夸奖。
“言公公,您不要这么拘束,否则我都不好意思再来了,您座。”乔灵儿伸手一指旁边的座位,自己坐着,这么大年岁的人站着,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谢娘娘厚爱,老奴在这里伺候娘娘。”
“绿珠,给老人家搬个凳子,您不坐的话,那我也站着好了。”
言公公无奈,只好勉为其难的坐下。乔灵儿看了一下房间,空间很大,一边高大的架子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种书籍,房间的一角,一个鹤型的镂空容器里,冒着袅袅的烟雾,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言公公,这些都是什么书啊?”
言公公马上站起身,恭敬的回到“回娘娘,这里都是先皇的起居记录。”
房间的西侧有一扇门,乔灵儿走到近前,随口问道“这里面也是书吗,我能进去看看吗?”
“老奴给娘娘带路。”看了一眼绿珠,言公公走上前推开门,里面的空间更大,放着一排排的书架,也都井然有序,书架黑漆闪着亮光,没有一点灰尘,想必是天天打扫。
乔灵儿走进里面,随意拿起附近书架上的一本书,书页上写的字,她不认识,翻开后,书里的小字非常漂亮,她认识是蝇头小楷,以前爸爸一直在练习,有很多字她还是不认识,只觉得有点像日记的形式一样,每一页上都写着日期,是连续的。
“言公公,这里所有的书,都是记录每位皇帝生活起居的吗,就这样一天一天,每件事都写下来?”乔灵儿想想,就觉得有些诡异,是不是连上厕所都要记录,要是赶上哪天皇帝拉肚子,那岂不是要写很多遍,还是写同上啊。
“回娘娘,这里除了有列为皇帝的,给位娘娘、皇子的也都在这里。”
“那是不是也有写我日常生活的书啊?”不是吧,这样的话,自己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有人监视。
“回娘娘,您的记录在这边。”言公公走到刚进门的左边书架前,那里放着十几本书册,相对来说,比别人的要少很多,记录书册的多少与进宫时间长短有关。
乔灵儿好奇的走过去,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急忙翻开看看,与刚才看到的那本一样,写着日期,然后是努力辨认,明白大概意思是皇后娘娘卧病在床,喝药的时间,由哪位太医诊治。
哇塞,写的好详细啊,自己怎么不知道有人一直监视着,脊背有些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小心。
“言公公,我们西焰国开国几位皇帝的纪录这里也有吗?我想了解一下他们的丰功伟绩。”但愿书中能有关于青龙珠的纪录。
“娘娘请随老奴来。”言公公带路,继续向前走,乔灵儿这才发觉,这个房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左右得有三十米长,前方又有一道门,进到里面后还是摆满了书架,连续推开三道门后,言公公终于停了下来,指着面前的书架说道“娘娘,前面这些书架上纪录的,是开国三位先皇及妃嫔、皇子的记录。”
乔灵儿皱眉数了一下,足足有十三个书架,每个书架上有六横九纵的书格,每个书格里都摆着厚厚一摞的书册。
oh,mygod!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哦,好,言公公,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想自己随便看看。”
言公公点头告退,绿珠拿了把椅子过来,让乔灵儿坐下,发觉她书翻的很快,脸色有些焦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娘娘,您在找什么,奴婢也一块找。”
“我——”乔灵儿有些犹豫,不知道青龙珠的事,对绿珠更好,毕竟自己所做的是不容于法的,可眼前这么多书,自己一个人要翻到什么时候,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可能翻看一遍,何况就算全翻了也不一定有关于青龙珠的记录,可时间已经不多了,打定主意后,她严肃的说道“绿珠,我现在做的事非常危险,你参与的话也会陷入险地,随时会掉脑袋。”
绿珠有些吃惊,但坚定的说道“娘娘,绿珠的命就是您给的,奴婢不怕死。”
“好!你要记住,谁也不能告诉,就是小明子也不行!”
“奴婢知道!”
“我在找青龙珠,它就藏在皇宫里,却不知道什么地方,我想看看这些书里面有没有相关的记录。”虽然不是每个字都认识,但这三个字,她还是能认出来,一目十行,只搜索这三个字。
“青龙珠”绿珠咀嚼着这三个字“奴婢懂了。”说完也拿起一本书册,查找起来。
以前乔灵儿很喜欢看书,再来一杯咖啡,她能窝在屋里看一整天,可一个时辰后,当言公公端着茶水过来让她们休息的时候,她觉得头晕眼花,浑身僵硬,怎一个累字了得。
看着被自己和绿珠弄乱的书册,乔灵儿歉意的说道“言公公,对不起啊,我们走之前一定会将书放回原处,整理好的。”
“娘娘,您是不是在找什么,不妨说出来,也许老奴知道。”
“呃,没什么,言公公,我只是随便看看。”乔灵儿对绿珠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来。
“娘娘,老奴五岁进宫,便在这文华宫里做事,一晃五十五年了,这里的每一本书老奴都知道,如果您信得过老奴,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不是不信任您,只不过我想找的东西,会有生命危险,我是不想连累您。”
“娘娘,老奴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死对于老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绿珠走上前说道“娘娘,言公公是好人,您又这么着急,还是告诉他吧,说不定他真的知道呢。”
乔灵儿思量着,矛盾着。她是有些心动的,她相信这里的每本书言公公都可能看过,而正是她所需要的,无论有没有相关记录,都可以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如果有,当然好,就算没有,也能节省时间,想别的办法。可对于言公公,她没有绿珠那种把握,万一他向南宫墨高密,或者告诉其他人,那自己恐怕就会失去自由,目前来说,时间对她非常宝贵,如果被关起来或者杀掉,死的不仅仅是她自己。
说,还是不说!
赌一把?好,看天意吧!
“言公公,不瞒您说,我在找青龙珠,想看看历代皇室的记录里是否有相关的记录,您——”
言公公闻听脸色大变,有些浑浊的眼睛紧紧的逼视着乔灵儿的眼睛,那眼神里有猜疑、有矛盾、还有愤恨,嘴边浮现出一抹冷笑,对绿珠说道“丫头,你也知道这件事?”
乔灵儿觉得言公公的反应有些意外,他为何会这样的神情,绿珠同样也有些不解,点点头。
“呵呵——,你们不要痴心妄想了,别说老奴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这些奸细,快走吧,要不然我就想叫人了!”言公公声色俱厉的说完,眼里充满敌意,有些弯曲的腰此刻却挺直了,一副嫉恶如仇、视死如归的样子。
奸细?我们怎么就是奸细了!乔灵儿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言公公,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们不是什么奸细,只是——”
“不要再花言巧语!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只是没想到西焰国的皇后竟然也来盗取青龙珠,还有你,丫头!”言公公心痛的望着绿珠“没想到你会参与其中,这种卖国求荣的事,丫头,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做啊,人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记自己的祖宗。”
“公公,我——”对于言公公的指责,绿珠有些手足无措,红着眼睛望着乔灵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乔灵儿明白了,言公公是将她以为的敌国来盗取青龙珠的奸细,南宫昊曾经说过,曾有敌国派过很多人来偷盗青龙珠,言公公在宫中多年,又度过记录,一定对这样的事有所听闻。
“言公公,你确实误会了,我们不是敌国的奸细,我找青龙珠,是,是因为,我一个朋友身中剧毒,是想用它来解毒的,我——”
言公公干枯的手一摆,阻止乔灵儿再说下去“老奴我虽然年事已高,但还没有老糊涂,青龙珠是何等机密的事,一般人怎么会知道,不要再说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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