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姬柯给的干粮饼子,巫祈一边啃着,一边忍不住的去打量。
偶遇三次了,这次巫祈才有机会去好好看看这个少年。
因为这个少年,总让他感觉和卡片上的不一样。
绑定挚友后,卡片的问号就没了。
上面是一个放大版的少年立绘,轮廓什么的变的硬朗了一些。
头顶的那只小鸡,巫祈没瞅着。
包括那把背着的刀,和少年怀里的也不相符。
也不是有些相似的面容,差点以为直接绑定错人了。
而且这少年周身的气质,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总感觉在什么地方遇见过。
巫祈打量了第一眼,又继续打量了第二眼。
少年闭着眼睛,似乎并不在意巫祈的注视。
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细细的打量了一下。
巫祈暗道:这小子身材匀称,肤白发黑,模样清秀眷丽,和小爷我的相貌不相上下,而且看他的眼睛淡然如水,等等!眼睛?
巫祈这才发现,这小子居然正好在看他。
两人目光一对视,看着对面波澜不惊的眼神,巫祈最先败下阵来。
倒不是,不好意思什么的。
只是总感觉,这小子周身的气质。
配合他的眼睛,让人下意识的有些畏惧。
歇了打量心思的巫祈,因为今天白天走了不少路。
白天连轴转还不怎么觉得累,晚上这会儿神经大起大落。
一放松下来颇有一些疲惫,迷迷糊糊中,巫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月黑风高,窗外乌鸦飞过,带起声声惊叫。
猛的,巫祈大口喘气,眼神惊恐,狠狠的抓紧心脏处的衣服。
感受着强有力的心跳,恍惚间感觉非常的不真实。
他又做那个梦了,他平日都不做梦,怎么最近又做了那个梦中梦。
梦里他看见了一队人登上了雪山,他们好渺小。
他想和那些人说话,谁知道说出去的话变成了一缕风。
他非常想去接近他们,他努力的去接近。
明明之前怎么也做不到,突然一下做到了。
他感觉自己在飞,在天上,一种新奇的体验……
结果第二个梦来了。
这个梦里,他梦见自己在跟着向导爬雪山。
五彩斑斓的世界,只剩下一缕白。
自然奇观那么的壮阔,景色是那样的美丽。
这时起了一阵风,冷冽的寒风在空中仿佛在述说什么。
下一秒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重击,那一瞬间让他恍惚了。
我是谁?我真的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梦为什么会有失重感?
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心跳了?
为什么,什么感知都没有了?
他……好像在衰弱……好像要什么都不知道了……
突然,从内心深处涌起一个声音。
活着!他要活着!
他对这个世界,万般留恋。
年仅二十多岁的他想活着,无论怎么活,活着就行!
然后他就突然惊醒,这是他穿越至这个世界最初做的那个梦。
但是他穿越过来,也快有半个月了。
除了穿越的那个时候做过这个梦,后面就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今天,怎么突然又做了这个梦?
是因为系统,还是这具身体的原因?
巫祈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心,手指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记忆里他见过自己的样子,眉心中间是有一道竖纹的,异于常人的蓝灰色瞳色。
但是从他穿越过来,他好几次查探都没有看见这些。
照镜子照河水,什么异常都没有,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孩。
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的巫祈,打量着四周。
发现没有惊醒姬柯,轻松了口气。
下意识的再往另外一个角落看去,脸色微变。
刚刚才绑定的挚友少年不见了!
咬着后槽牙的巫祈有些烦躁,少年他去哪里了?
什么时候走的?自己还没有和他接触啊,任务咋办?
晃了晃脑子,巫祈想着姬柯的杯珓术,冷静下来。
觉得如果找不到人,大不了明天让姬柯再卜一卦。
而且,他也不觉得遇不见了,毕竟少年奔着这个疫村来的。
那在这个村子里,总能遇见他。
随后呆呆的望着月色,突然想起,他为什么觉得少年,有种熟悉的感觉。
因为少年周身那种冷冽的气质,和他在梦里感受的雪山是一个样子的。
就仿佛少年是从他梦中雪山走下来的一般。
巫祈想了些乱七八糟的,又睡了过去。
这次可能是因为上一个梦,耗尽了精气。
导致他现在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天亮后的村子,仿佛有了些人气儿。
有少许的一些人,在村子里来回往返的挑着水。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并不停下来打声招呼。
看着到来的外乡人,也有意的躲避。
姬柯随手拉住一个满怀心事的村民,塞过去一把铜钱。
突然收到铜钱的张三,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分量,眼前一亮。
近日人心惶惶,不好找活做,这笔意外之财,来的倒是十分好。
知道眼前这人有事问他,便主动开口:“老伯可是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你们村里主事的是谁,有点小事找他帮忙。”
姬柯笑呵呵的开口,显的整个人格外的亲和。
“主事?主事,你让我想想。”
张三嘟囔着,然后猛的一拍脑袋。
“你应该要找的谢绅士,谢绅士一家住在村口左边第五户,门口挂着两人高白幡的那家就是。”
白幡?办丧事的乡绅?真是奇怪。
姬柯又掏出几枚铜钱做以感谢,就带着巫祈去了村头。
巫祈暗想,这明显就是那老人说的疫村。
不然村子里不会烧着艾草,义庄里也不会说装了那么多棺材,有那么多尸体。
怎么现在还有乡绅没有走,逗留在这村间,此地颇有古怪。
村民所讲的,挂有白幡的那一家。
昨天来的路上巫祈有看见,那家格外特殊一些。
门上还贴着喜字,门口却挑着个白幡,难不成那家还是个喜丧?
古怪,古怪。
到了谢绅士家门口,大门紧闭。
姬柯轻叩门上铁环,门内半天没动静。
又叩了一下,就在巫祈以为里面没人时。
传来一个警惕的男孩声音:“谁啊,做什么的?”
门缝里,出现了一双眼睛。
眼睛的主人,不时打量着两人。
男孩随后紧跟了一句:“我家也没有粮水施舍。”
巫祈心中暗笑,好家伙,这是把两人,当做上门讨饭的叫花子了。
话说,他和姬柯穿的很寒酸吗?
一扭头,怪不得刚刚村民没贪婪的多要钱。
搞半天,他和姬柯还真有点像叫花子。
衣衫破破烂烂,这是翻山越岭草木丛林挂的。
头发乱糟糟,这是行走七八日没洗漱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