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有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京郊营地。
众人手中皆拿着火把,队伍犹如蜿蜒游龙,军队浩浩荡荡地来到山脚。众将领带着各自的队伍,将山丘包围了起来,整个过程井然有序。
山寨四向的门都紧紧闭着。
“进攻!”常冀下令。
“冲啊!”
一时间兵将的吼声响彻云霄。
山寨大门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被撞开了,里面空空荡荡,除了几间房屋再看不到别的东西。
越战趁机运起轻功,从角落闪身进了山寨,动作极快地向一个角落而去。
在来此之前,出古便给他传了情报说青哥白日是朝向这个角落奔来的。
几个士兵先行冲了进去,想去抓捕个山匪邀功,那些个哨塔和屋子很快就被搜了个底朝天。
等常冀进山寨的时候,山寨里剩下的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都被反手捆绑了起来,约莫有十来个人。
“常将,将这些人带回营地吗?”一个副将出声道。
“除了这些人,还有什么那群山匪留下的线索吗?”常冀沉吟道。
一个方才抓了个下人的士兵接话道:“回将军的话,里里外外都搜过了,就都是些日常用品。”
“确定没有其他遗漏的暗门了?”
“这……”
看士兵不确定的样子,常冀丹凤眼一眯,朝旁边的副将道:“再去仔仔细细搜一遍。”
“是。”副将领命带着人前去搜了屋子。
常冀又朝面前颤巍巍跪着的下人们道:“你们若是能给出线索,本将可酌情考虑饶你们一命。”
“……”
一时间那些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确定常冀是否会出尔反尔,不敢出声。
“本将只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考虑说与不说。”常冀扫了一眼面前的人群。
众兵将围站成一圈,给人的心理压力可谓是极大的。
一道哭吟声低低传来,“将……将军,我大概知道哪处有暗门……”
说话的是一个小丫鬟,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五官生得还算端正,只脸上有一大块可怖的烫伤。
“你且说来听听。”
“若…若是我所说属实,将军可否饶我一命…?”
与山匪为伍竟还敢讨价还价,常冀有些嗤笑,还是点了点头。
“南边那处哨塔下似是有道暗门,我曾见老七那伙人多次去那处哨塔……”她边说边指向南边哨塔,正是越战去的方向,“先前我因好奇本想去看看,半道被拦了下来。”
常冀的丹凤眼盯着面前说话的人,似在判断她所言真假。
而后他朝身旁的孙副将示意,让他去看看有无暗门。
“常将,主屋那片没有暗门。”孙副将刚走,方才去搜寻的另一员副将回来禀报情况。
“本将知道了。”
片刻后,孙副将从南边向这处喊道:“常将,这边有暗门!”
闻言,常冀看了眼方才说话的丫鬟,朝旁边的人道:“带上她。”
而后便带了几人向南边哨塔去了。
孙副将面前赫然一道隐蔽暗门,不仔细搜很容易就会忽略掉它。
越战捏着手上的情报躲在暗处,趁着众人不注意,翻出了山寨。
而因为越战此前来过,常冀一众人虽找到了暗门密室,可并没有什么收获。
……
天边又泛起了鱼肚白,夜幕渐渐下了帷,朦胧的白光无限向远处延伸,与黑夜巧妙地融成了晨昏线。
林少珵早便醒了,刚睁眼他便感觉到殿外有人,洗漱更衣后,清声道:“进来吧。”
“主帅,”越战行了礼,将手中的那叠纸递给林少珵,“这是昨夜在山寨搜到的。”
“除了这些信件之外,那边可还有奇怪之处?”林少珵接过那叠纸,问道。
越战细细回忆了一下,确认道:“当是没有遗漏了。”
林少珵点了点头,看了第一张纸,是谢青给老七那伙人下达的命令,类似采办之类的一些具体要求。
后面几张也大抵相同,另外几张是外地的店面房产,大概是谢青给老七他们准备的,毕竟不能一辈子就靠做这山匪度日。
最后还有一张是白纸,林少珵按了按眉心,看时辰不早快要去上朝了,便将这叠纸收到了一个暗格中。
……
“太后娘娘,谢青在里头等着。”曹姑姑等嘉太后用完早膳后同她道。
“哀家知晓了。”
嘉太后让所有宫人退了出去,等曹姑姑关紧实了门后,她伸手转动了书桌案上的砚台,而后一阵响动。
她走到一幅牡丹仕女图前,将画掀了开来,面前赫然是一个密室入口,往下延伸的阶梯有些黑洞洞的。
谢青半跪在地上,身上的药味有些重。
“太后,老七那些人已经全部除掉了,只是那封信…寅时等禁军撤退后我再去找时,已是找不到了,也不在常冀等人手中,不知为何人所拿。”
嘉太后一听,想起来信上内容,咬牙切齿道:“不知为何人所拿,你不会去找吗,那信若是被人发现了,后果岂是你能负责的??”
“谢青明白,谢青这便去找。”
嘉太后怒极后,反而更镇定些,问道:“你身上的伤可有大碍,哀家这里有些调息养气的内丹妙药你再拿些去。”
“谢太后关心。”谢青没再推辞。
回到殿内后,嘉太后越想越觉得坐立不安,叫曹姑姑重新点了檀香,对着那尊金身佛像,跪在蒲团上,暗暗希望那封信不要落到不该落的人手里。
曹姑姑见嘉太后烦闷,便上前道:“太后,云响宫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那位自回来以后,便只得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哦?”嘉太后挑了挑眉,“当真有这般严重?”
这指的自然就是童千鹤,虽然没让她去见她那个短命娘,但听到她落到这般惨境,嘉太后心胸的郁结消去了些,也不枉她这些损失,
“当是无误的。”曹姑姑点了点头道。
“哈哈哈哈好啊,”嘉太后大笑讥讽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女娃也敢跟我作对,先帝皇帝护着她又如何,早晚和那童贱人一样死在我手里。”
“太后英明。”曹姑姑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