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佟采儿是如何得出的断论,怎的就说欢喜上那男子了??
“别念了,别念了,玉竹,你这些话本都从哪儿来的,你怎的没事看这些,明日起你开始看本宫那《大历朝记》吧,好清清心神。”童千鹤张嘴便哆哆哆地说了一大串。
“殿下……这话本是您给玉竹的呀。”玉竹手中拿着话本,一脸委屈地看向童千鹤道。
“……”童千鹤一时语塞,她过去确实塞了许多话本给玉竹来着,“过去是过去,身为本宫的人自然要多读些书,往后你还是看《大历朝记》去的好。”
“是,玉竹知晓了。”玉竹话虽这般说,却还是眨巴着眼看向童千鹤。
“好了,本宫要歇息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童千鹤朝二人道。
“是。”“是。”
待二人走后,童千鹤身形呈大字躺着,三千青丝随意地铺在大床上,她虽闭着眸却是如何也睡不着。
童千鹤翻了个身,睁着眼看向面前的墙,忽地想到林少珵可不就睡在那方向?!
不看!她不看!连那人的房墙她也不看!
童千鹤翻向另一边,想着想着,便沉沉睡了去。
……
翌日
童千鹤刚睡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有些昏沉,她朝外喊了两声玉竹,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行,根本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昨日睡觉踢了被,着了凉?童千鹤揉着太阳穴,一手努力将自己撑起来。
“殿下,您怎么起来了?”玉竹端着脸盆进门,看到童千鹤竟在起身,惊呼道。
玉竹见状,赶忙跑上前,心急道:“殿下,奴婢早时来叫您,发现您今儿有些发热,还是先莫要起来吧。”
童千鹤指了指桌上的水壶,一手握成杯状递到嘴边,示意玉竹。
“殿下是不是要喝水?”玉竹道,见童千鹤点头,“奴婢这便去给您倒来。”
待童千鹤喝了两杯温水后,终于感觉自己的喉咙略好了些,总之能发出声来了。
“白仁去哪儿了?”方才一直没见到人,童千鹤奇怪道。
“回殿下,白仁见殿下您有些发热,便去找太医准备药膳了。”玉竹将面盆中的毛巾拧干,而后递给童千鹤道。
挽簪梳发之际,外头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玉竹姑娘,殿下可起身了没?再等下去,奴婢怕上头的人该等急了!”话中说的是上头,指的多半是皇兄,而来人却不是关公公的声音,童千鹤一时也听不出是谁。
“外头的人,是怎么回事?”童千鹤问向玉竹道。
“是来了个从未见过的宫婢,说是皇上叫殿下您上去一趟,且也不说缘由,往常来的都是关公公,奴婢觉得是实在可疑得很,便让她在外头先等着。”玉竹解释道。
童千鹤看着镜中气鼓鼓着小脸的玉竹,笑道:“既是皇兄叫本宫,必当是有事才叫的,关公公许是有事便代了人来,好了,快替本宫梳妆吧,莫要叫皇兄等急了。”
“是,可殿下您还发着热……”玉竹担忧道。
“无妨。”童千鹤道。
等她梳妆完,那等在房外的宫婢早已不见了身影,许是以为她还要等上不少时间,到旁出躲懒去了。
童千鹤抚了抚有些昏沉的额头,白仁尚未回来,唯有玉竹一人跟着她往龙船二层走去。
……
里头的人似是在谈议要事,房门紧闭。
“少珵,今日下午龙船便要到宜平了,你可知晓江南安家就在宜平?”明昭帝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似是有些严肃。
“臣知晓。”林少珵点头道。
“江南安家那孩子,等到了宜平,你便先用朕的暗卫去找吧,若是有了线索,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朕。”明昭帝道。
江南安家?
若是她没记错,之前白仁打听来的消息里,那个客栈小厮就是江南安家的嫡系子。
所谓帝王心计,皇上的暗卫誓死只忠于皇上,让林少珵动用明昭帝的暗卫,看似给予了他极大信任,彰显了皇恩浩荡,实则是一来加快了找寻安家孩子的动作,二则能用于监视他,明昭帝最后那句话看似随意,实则是在提醒他,他的权都是受于皇恩,得到容易,失去则更为容易。
短短几句,童千鹤便在外头听得一阵心惊,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退还是该进。
“是,臣知晓。”林少珵垂眸淡道。
“童家宗家归京的日子,同我们巡游归京的日子乃是同一日,”明昭帝道,里头传来杯盏的声音,似是手中正拿着杯盖在凉茶,“朕月前便将此事交予你,到时进京人员繁杂,切莫要出了纰漏。”
“是,那日城门值守的是宇文将军,臣已叫人依照童家宗家每人的画像描了画,届时守城护卫将依照画像来放行入京。”林少珵将自己的安排道与明昭帝。
童家?宗家?那不就是童贵妃的娘家,她的外婆家么?童家竟是要归京了!她能见到外公外婆了!她能见到在这世上的,另外一半同她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了!于她而言,这当真是个天大的喜讯!
“当年,先皇后逝世突然,且刑部给出的死因甚是蹊跷,但朕当时手无实权,更无法说动先帝让朕介入调查此事……可朕始终觉得,先皇后逝世的背后另有其人,绝不像表面上死于童家谋逆那么简单。”明昭帝忽而语气有些沉重道。
“皇上是想让臣调查清楚先皇后的死因,并替童家翻案?”林少珵很快听出了明昭帝的言外意,道。
明昭帝点了点头,满意地抚了抚下巴,道:“正是,童家毕竟是绥华的外婆家,朕不希望绥华在日后嫁人的时候,身上有任何能让人戳脊梁骨说的闲话。”
听闻此处,站在外头的童千鹤忽而鼻尖一酸,虽然看不到皇兄的表情,她却也能想象出明昭帝此刻是怎样一种表情。纵然她的皇兄精于帝王权术,更有人道他杀伐果决,不留情面,但对她这个皇妹,当真是自小便极为宠爱的。
“臣,定当竭力彻查此案。”林少珵声音宛如玉石,闻声便叫人有安心、信任之感。
……
童千鹤未再听下去,皇兄好似完全没有找她的意思,到底是谁要引她到此处,又是谁要让她听到这些话呢?
不过她此刻只觉得头脑昏沉,便未再深想下去,打算带着玉和到楼下回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