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右冉留在医院陪于钧时，其余的六个人站在那里也没用，都出了医院。
几人间的气氛有些压抑，只是匆匆告别就各自回了家。
何言也让黎听寒和何言卿把他的行李带回去，自己送许夏渏回家。
两人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连牵手都有些不熟练。
自医院出来，或许是被于钧时影响，许夏渏一言不发，只是想靠在何言也身上，和他慢慢地走，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很普通的事，在分隔许久的两人看来，都格外让人珍惜。
“渏渏，我回来了。”何言也突然开口道。
“嗯，我知道你可以的。”许夏渏把他的手又握紧一分。
“想点开心的事吧，我不想看你难过。”何言也注意到许夏渏的情绪，偏着头看向她，目光缱绻。
“你回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许夏渏浅笑，“你还记得吗，你过生日那天你是这么对我说的。”
何言也嘴角微微上扬，抱住许夏渏，“我好想你。”
“我也是。”许夏渏也紧紧抱着何言也的腰，几个月不见，他好像又瘦了点。
“我有个礼物给你。”何言也摸出一枚奖牌，正是imo的金牌。
他把金牌挂在许夏渏脖子上，稍稍站远了一点看，“很适合你。”
“不行，这是你的奖牌，是你的荣誉，我不要。”许夏渏取下奖牌，想还给何言也。
“我都是你的，我的奖牌也是你的啊。”何言也笑道，“学校论坛里不是有人说我会拿着奖牌给你表白吗，怎么样，要不要上学了试试？”
“不要，影响学习。”许夏渏打量着金牌，嘴角微扬。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嘛？”何言也的语气中带着些责怪。
“正是因为你太拿得出手了，怕别人羡慕。”许夏渏难得地肯定了何言也。
“哼哼，那当然了。”
……
医院里，于钧时眼眶红肿，坐在铁椅上一言不发，他斜靠在右冉肩上，右冉轻柔地摸着他的头，两人十指紧扣。
“右冉，你没必要待在这里，我可以一个人。”于钧时开了口，嗓音有些沙哑。
右冉摇了摇头，“我不放心。”
两人之间又是几分钟的沉默，刚刚右冉一下就表了白，于钧时并没有做出回应。
果然他还是有喜欢的人吧。
和他牵过手，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她咬了咬唇，“刚才的话，你可以当做没听到。”
“什么？”于钧时有些茫然，刚刚他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就不知道右冉说了什么。
“就……刚刚我的表白。”右冉脸红得快滴血。
“表白？”于钧时有些愣，突然想起了什么，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右冉紧紧握着，突然想起了飞机上的计划。
但现在，他说不出口了。
他做不到和何言也一样，不似他众星捧月般地长大，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也敢大声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从小经历的原因，他甚至有些自卑，自己不如父亲的其他学生，也不如其他孩子活泼，不敢对喜欢的女孩直接地道出喜欢二字。
他有些苦涩地摇摇头，“我性格不太好吧，以前也说了很多会让你伤心的话，现在更没有勇气了……”
他的语气低沉，但右冉听他的意思像是，他喜欢她。
“我不在乎，于钧时。”右冉打断他的话，平日里胆小的她此刻突然认真起来，“你是个很好的人，我问你题目你也从来没有拒绝过我。”
“我只问你，你喜欢我吗？”
于钧时只觉像做梦一样，连忙拿出随身的金牌，交给右冉，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温柔，“我喜欢。”
“右冉，请和我交往吧。”
……
周一的升旗大会，校长狠狠表扬了于钧时和何言也，学霸天团又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和学习。
由于何言也与于钧时二人从bJ走得急，北大清华的招生办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聊，打电话和他们订好了下周飞来A市面谈的计划，都抢着把这两个世界冠军招到自己学校来。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常态，和他们刚进高一时一模一样，一样的上课下课，吃饭睡觉。
不同的是学霸天团又多出一对情侣，还是最不被人察觉的一对。
于钧时也开始不上晚自习，去医院照顾自己的父亲。原本他被保送，可以不上学，但于教授想让他多和朋友一起，说什么也不让他白天过来。
两父子间的关系缓和了一些，虽然达不到平常父子的程度，但比起以前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小时，招生办这周就要来找你和言也了吧。”于教授躺在床上，含笑看着坐在一旁削苹果的于钧时。
“是。”于钧时回答得很简短，过去的十几年他几乎没有和自己的父亲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还有些无法适应。
“你真的要选择物理吗？”于教授细声询问，“我没有要劝你选数学的意思，我也知道你还是没办法释怀我和数学对你造成的痛苦，但我还是想看到你开心。”
“不用你操心。”于钧时把苹果递给他，站起身往门外走，“我去看看晚饭热好了没。”
关上病房门，他有些惆怅。选物理怎么也有些赌气的成分在其中，他确实喜欢数学，小时候也崇拜自己的父亲，但自己母亲去世给他带来的打击实在太大，或许也是他内心里不想全怪于教授，只能把责任全推到数学上。
自己真的要选择自己不爱的科目相伴一生吗，再说于教授也得了绝症，还要因为赌气无法释怀而选择物理放弃数学吗？
他有些动摇了，拿出手机，拨去电话。
“喂，于钧时，你不知道现在是晚自习上课时间啊？”何言也的声音从中传出来。
“那你不是接了吗？”
“还不是因为闲得慌到文一班外面散步。”
“好吧。我问你，如果你热爱的东西伤害了你，你还会选择它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你这是什么怪问题？”
“回答我。”
“好吧。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既然你热爱它，就要做好被它伤害还能继续热爱下去的勇气，不过我除了她没什么热爱的就是了。”何言也话锋一转，“你说的是选专业这事吧。”
“我和你也算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不可能不喜欢数学。或许你一开始是为了吸引于老师注意才想把我比下去，但你没发现吗，你每次解数学题时很快乐。”
“这种快乐，我不曾感受过，你是热爱数学，我只是喜欢数学带给我的荣誉感，这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我没有经历过你那样的事，所以也无法感同身受，一切都看你自己。”
何言也说完，突然哆嗦一下，“咱俩大老爷们整这么煽情，不说了，她下课了，我给她送东西。”
于钧时收了手机，又拿出来给另一个人发去消息了他还是想听一听她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