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忽然出现箭矢,护卫们反应极快,一边喊着护驾,一边往凤修筠的方向围拢过去。
可是凤修筠的眼中只有面前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儿,她已经背对着他,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知觉。
不可能,凤修筠心中暗啐一声,她是在找死!
蝶熙是在找死,皇宫里怎么可能出现箭矢,就算是要夺人的性命,又怎么会放明箭。
她像是笑着,身子慢慢的动了动,像是调整着要被穿刺的方向。
心,在这里,朝这儿来。
她像是自言自语,唇瓣动了动,有些恼怒于身后的动静。
那支箭矢转瞬即达,可堪堪的,被凤修筠给搂着给躲了过去。耳边还有嗖的一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响,下一刻,蝶熙只觉得和他一起跌进了湖水里。
好在已经入了夏,这湖水早也不是冰冷冰冷的刺骨。
凤修筠恼怒的看着怀里的人儿,看着她似乎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立即踩着水往上浮去。
岸上的人早就吓坏了,胆小的宫女叫喊着,胆大些的,已经差遣着内侍们要去备下干的毛巾来给他们。
重新上岸,蝶熙想要推开凤修筠,却被他拥的更紧,他像是极力的压抑着愤怒的情绪,随时都会爆发了一般。
“放手。”挣脱不开,蝶熙只得动口,可语气里却没有强硬,好似凤修筠抱着的并不是她一般。
凤修筠依旧不松开,只是腾出只手接过石常侍递来的一块毛巾,替蝶熙轻柔的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声音有些清冷。又有些怜惜,“身子还不好,别再着了凉。”
“是你的女人们想要杀我呢,着些凉了算的了什么?”
这厢的动静很大,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正领着皇子过来的如妃。
凤修筠见着了来人,也瞧清了皇子手里的那把弓箭,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怀里的人发出一阵嗤嗤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么快就想好了理由,有皇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蝶熙不怕不知道后续,毕竟有谢五和小若。后来也只是听说,是皇子不守了规矩,想要射了鸟儿,之后领了通罚。便也就结束了。
小若口若悬河的说完,大有要抱不平的样子。和谢五一唱一和的说的起劲,蝶熙只是淡淡的回过一个“哦”字,便再也不想搭理了他们。
宛儿只得摇着头,这是怎么教都教不好了。气氛还热闹着,门口忽然出现了一袭明黄色,宛儿眼眼尖。先是反应了过来,福身行礼。“皇上万安。”
皇上?皇上!
这还说的正兴奋的二人立即禁声也转了过来,福身请过安退下,屋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夏氏她……”
“你来做什么?”
两人几乎一起开口,只是转瞬就都安静了下来。
凤修筠有些尴尬的率先扯开了话题,“百花朝会的东西,我让人送来了。”
“好。”蝶熙点了点,视线又想飘忽过他去,“还有事?”
“蝶熙,你就真的打算这么相互折磨了一辈子吗?”他不懂,他是过分,是可是也是想要补充的,他努力的在弥补,可她为何就是不愿靠近呢?
“折磨?我一个贱民,哪敢折磨了您这么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蝶熙的视线终究还是停在他的身上,“我记得你说过,要登基,想要除贱籍。”
“是。”凤修筠点了点头,又欣喜,也有意外,“蝶熙,我只当你是我的妻,即使是在这皇城里,也是如此。”
“你以为不自称为朕就是对我的恩宠?”蝶熙早就发现了,不说,因为他不提,他的洋洋得意,他的傲睨自诩都让她反感极了。
凤修筠皱了皱眉,好似不懂,她应该懂他,可为何……成了这样。
伤的就那么重,重到都不能修复了吗?
那些红艳艳的衣衫被随意的丢在一边,百花朝会来临,宫里的人都明艳了起来,只有这鸾鸣宫里依旧一派沉重。
该是晚宴的时候,小若不敢催促,蝶熙难得的从午膳之后就开始小憩,只是睡了这么久,怎么就还不起来呢。
想要去唤,可又觉得不好,时间一点点的推移,连这寝宫里都能感受到宫里的喜庆,今天各国的使臣们都该来了吧。
蝶熙也像是被吵醒了一般,蒙登的望着小若,讷讷的问道:“开始了?”
“还没还没,娘娘,该起了。”
“还没就不用急。”蝶熙说着,伸着懒腰,看着像是完全没有睡醒的样子。
这……
小若急的想要直跺脚,见着总算愿意挪下床榻的蝶熙,心里这才舒了口气。
大殿之上,菜已布完,就等着皇上宣布开宴。这本是热闹的气氛,不知为何,却蒙着些凝重。
石常侍在凤修筠的身后低声提醒着,“皇上,时辰差不多了。”
是啊,时辰查不到了。
那天他匆匆的离开,像是在逃避着她一般,说是留下了今日的服饰,可心里却没想过她会来。
还要等吗?还是,该去派个人看看才比较好。
凤修筠还踌躇着,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传话声,“皇贵妃娘娘到!”
来了,她真的来了!
凤修筠几乎是立即弹坐了起来,视线落在门口,正有一袭红衣朝自己缓缓而来。
她身量纤纤,着红衣拈华簪,整个人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蝶熙也一步一莲,慢慢的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视线最后定格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脸上。
他依旧是那张西域的面孔,相较于上一次的匆匆离别,他白皙的脸庞似乎黑了些,人也越发的精壮了些。
蝶熙的手慢慢的移到自己的腕间,那个木质的镯子仍在,那他们之间的血誓犹存。
视线相交,蝶熙像是笑着,慢慢划过他笑意盎然的脸庞,走去凤修筠面前福了福身子,“臣妾来晚了,还望皇上勿怪。”
“来了就好,入席,开宴。”凤修筠脸上不自禁的扬着笑意,能来就好,能来就好。
石常侍也像是舒了口气,高声宣道:“开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