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当一旁的弓手堪堪反应过来时,他只看见了自己同伴身后的一张漠然面庞。
以及敌人抽出匕首时,自同伴侧颈血口中迸射而出的血线!
满目血红!
“咻!”
相比弓手的惊骇,作为袭击者的加西克可没有丝毫停顿。
他冷着脸向弓手,掷出了滴着血的匕首。
而后借着其闪避之机,抽剑直冲而上!
短暂的距离,在充满杀意的步伐中,转瞬消失!
“混蛋。”
刚刚避开投掷匕首的弓手,只得仓促抬起弓身格挡长剑。
而原本捏拿羽尾的颤巍右掌,则是慌忙摸向腰间的短刀。
这个突兀出现的黑影,发难之快令弓手都来不及反应。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死亡,然后仓促迎击裹挟着杀意的剑锋。
“笃!”
一击凶厉的下劈,砍在了弓手抬起的弓身上。
未能一击得逞的加西克,却没有撤剑再攻。
而是步伐往前一踏,令持握剑柄的双手推着长剑向前!
嘎吱着擦过木质弓身的剑体,将剑尖送入了弓手胸膛。
沥血剑锋穿过肋骨,透背而出!
“嗬.....”
弓手嘴角溢出大股血红,刚刚抽出的短刀无力脱手,当啷跌落在地。
被抽取力气的身躯,随之无力跌倒。
半空中,弓手那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瞳中,只映出一道抽剑返身离去的漠然身影。
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仿佛被一剑穿胸的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混蛋......’
弓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脑内的意识只有一句谩骂,而后就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山林下去了三个人,希望加尔没事。”
加西克捡起第一位死去弓手的短剑,插在腰间。
而后他拭去剑锋上最后一滴血,跑下了山林顶坡。
眼下的这般局面,是加西克在加尔一脸坚毅的,选择不逃后提出的。
他最开始指挥加尔去射灭山脚底下的火把,就是为了给山林上的弓手。
提供一个‘他们认为我们在山脚底下’的错误印象。
而他本人则是趁机避开了柴堆,潜入山脚。
之后,就是加尔射击大道上的火把,吸引了山坡弓手的注意力。
这一样也是一个假象,为了让山坡弓手以为他们要从大道逃走。
而此时已然潜入山脚的加西克,则是趁着山坡顶弓手被吸引注意力时,悄然摸上了小山。
他是诺伊霍夫人,又是负责巡逻的卫兵。
对小山的地势,可谓了如指掌。
也是因此,在短暂的时间内,他就找到了聚拢的五名弓手。
不过他那时没有选择动手,因为他左肩受创,又只有一身轻甲。
死斗起来,当然不会是五名盗匪弓手的对手。
光是来两三个人阻截他,然后剩下的人开弓射他,就能将他杀掉了。
而之前的箭袭已经证明了,加西克的轻甲,根本没办法抵御箭袭。
所以计划的后半部分,就是加尔的到来。
也正是因为加尔吸引了弓手们,几乎所有的注意力,才有了他的迅捷双杀。
而现在,加西克需要尽快下山去支援加尔了。
尽管那孩子已经长大了,也受过十分系统的剑术教育,又有一身中型甲防身。
也不代表他,能一打三获胜。
毕竟,战斗经验是加尔的硬伤。
“还好,还在打。”
加西克迅速来到山顶边缘,借着月色看到了山林小道上。
那如同夜舞萤火虫的火把光辉。
他默默松了口气,舞动火光代表着山林小径上的战斗,还没有停止。
不过他得快点下去支援了。
转身离开之际,加西克又远眺了一眼马场。
视线内的马场内部,依旧在持续着战斗。
被围杀的队长,仍然没有败亡,依旧在挥剑厮杀。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那位队长,没有选择向草垛方向靠近。
整个厮杀的战团,是越打越往马场深处。
而在大的战团附近,马厩中。
加西克还能看见一支正在靠拢的队伍。
距离过远,看不出有多少人。
但绝对会不少。
而这样的局面,对加西克而言,并不好。
因为就算是,他和加尔肃清了山林上的弓手,确定了大道的安全。
也只怕是没法帮上队长什么忙。
弓箭虽然射程远,但杀伤力有效的距离范围,也是有限度的。
换句话说,他们根本没法帮上队长,最多遥遥射几箭。
但这箭,最后会落到谁身上。
那就不一定了。
‘还是先清剿完这里的弓。’
加西克捻灭思绪,快速下了山林顶部。
沿着小径一路下来的他,通过显眼的火把光芒,找到了战场的所在。
此时,三个手持短兵的盗匪,正围攻一个身披中型甲的青年。
加西克缓步靠近近处,而后大吼了一声:“杀!”
突兀的战吼,打破了三人默契的围攻,令喘息不已的加尔,得以调整过状态。
谷盩“谁!”
围攻盗匪最后端的一人,听到陌生的声音后,立马惊骇回头。
然而入目的,却是一柄横飞而至的短剑。
“啊!”
仓促之下,盗匪来不及躲避。
就被投掷而来的短剑,钉住了右肩,血流不止。
同时,这也正好是盗匪的持刃主手。
当下,他只得选择退后,但陡冲而上的身影比他更快。
一记迅疾的直刺,越过了格击的短剑,刺入盗匪腹部。
剑尖随着加西克手腕一挑,将腹部刨开一道狰狞血口!
“还有两个!”
加西克迅速抽剑,转而支援向加尔,任由盗匪瘫倒在地。
这时他才发现。
加尔借由他入场的战吼,成功将距离他最近的盗匪,斩于剑下。
两人立马默契联手,对攻向最后一人。
二对一之下,又裹挟了杀人之威,加西克与加尔硬是生擒了最后一人。
他们并没有杀掉这人的意思,因为需要从对方口中,得知诺伊霍夫到底有多少敌人。
短暂的拷问开始。
由于时间紧迫,加西克干脆利落的选择了暴力拷问。
他先是拾起敌人的短刀,而后一刀扎入了幸存盗匪的大腿。
刺入血肉的刀锋,令幸存盗匪痛哭流涕。
“想活命,我问你答。”
加西克急着了解情况,所以许下了说出实情就放幸存盗匪走的诺言。
后者自然是连忙点头。
“你们这些杂碎,是从哪里来的。”
加西克问完,径直抽出短刀,任由幸存盗匪大腿流血不止。
这是一种施压的手段,是他去了拉泰后。
从一名叫做恩莱斯的私军士卒手中,用几顿酒食换来的。
“我....我不知道。”
幸存盗匪一开口,就让加西克面色冷了下来。
“你在耍我?”
加西克扬刀落下,将第二刀贯入幸存盗匪的另一只大腿上。
“啊!我...我..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其他人的来历。”
“头从来不让我们问,我只能说我是拉迪亚茨克人,是那里的一个猎户。”
“前段时间,有道上的人找到我,给了十枚格罗申,要我参加这次行动。”
“我真的没有骗你。”
幸存盗匪痛哭流涕的述说着所有。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你在说说,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加西克面色稍缓,而后加快的语速询问。
“不知道....我不识数,但应该有三四十人。”
幸存盗匪捂着自己的伤口,呲牙咧嘴的回应着。
“有没有穿着盔甲的人出现?还有你们的头呢?或者你就是?”
加西克加快的语速,连问三个问题。
因为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有,没有穿盔甲的。我们平常只是做些鸡零狗碎的活计,哪里有那种东西。”
“如果不是有熟人上门,再加上十个格罗申,我根本不会过来。”
“还有,我不是头领,我只是个小卒子。”
幸存盗匪为了活命,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都说了出来。
“那你们头领呢?”加西克追问道。
“大头领在山下,跟那个穿盔甲的打起来了。 ”
“带领我们这一支的小头领,早就下山去了。”
“他说他得帮大头领拿下那个穿盔甲的,不然底下的兄弟早晚被他杀穿。”
“很好,那你们来的目地是什么?”加西克点头追问。
“好像是要毁了这里的马场,然后就离开。”
“山林下的那些,就是你们剩下的人,对吗?”
“不是,还有一支去了马厩,大概十个人不到。”
“没有披甲?”
“绝对没有,我就知道这些,饶了我吧。”
幸存盗匪说着,再度向加西克展现了什么叫做,痛哭流涕。
“很好,很好。”
问出自己想要的后,加西克连连点头。
而后他猛然抬手,捂住了幸存盗匪的嘴,手中短刀同步贯入盗匪左胸的心脏中。
“我是兵,你是贼。”
加西克死死捂着盗匪的嘴,盯着对方怨毒的眼神,冷冷道:
“我既没有拿家人发誓,也没有向上帝起誓。”
“你怎么敢信我会放你走?”
“蠢货!”
言罢,加西克抽刀起身,将手中的湿腻血液,在衣甲上随便擦了擦。
而后向一旁的加尔道:“记住,对付这种杂碎,不要讲什么信义。”
“知道了,叔叔。”
加尔点点头,而后跟着捡走敌人弓箭的加西克离去。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他忍不住的扭头看了眼,被贯穿心脏的盗匪尸体。
双目睁的大大,活像一只牛蛙。
面色扭曲愤怒,就像不甘心死去一般。
“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