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见诸葛亮一脸焦急,当下冷笑了一下,道:“看你紧张的样子!你倒是记挂刘备,可惜刘备却早忘记你了。这一年多来,他与周瑜相互配合,拿下了南郡和半个武陵,虽然地盘仍旧不多,但已不再像当初逃亡江夏之时那般困窘了。如今他麾下人才济济,可能是觉得有你没你都无关紧要吧!据我所知,他可从来没有派人找过你啊。”
诸葛亮闻言,这才长松了一口气,道:“皇叔无恙,我就放心了。我本躬耕南阳的一介布衣,承蒙皇叔三顾茅庐,这才出山辅佐,非为名利,实为助皇叔匡扶汉室,安定天下。今我被你软禁于此,皇叔即便想找,未知我之生死,想必也是无从找起。我还担心我不在他身边,无人为他出谋划策。今听你言,得知他麾下人才济济,我就放心了。”
刘贤闻言,心下气急,道:“刘备就有那么好,这么久了,你竟然还念着他?”
话一出口,刘贤突然察觉自己语气不对,怎么我好像是一个被心上人抛弃的怨妇了?!!
当下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对诸葛亮道:“如今曹操大军尽皆退往北方,周瑜、刘备分割南郡,荆南四郡之中,桂阳、零陵以及大半个武陵都在我手中,荆州之地,我的地盘最大,手中又有数万雄兵,若是卧龙先生愿意助我,未必便不能割据荆南,进而北取江陵,成就霸业。先生何不考虑一下?”
诸葛亮闻言,哑然失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刘贤,道:“想不到你在曹、孙、刘三方争衡的形势下,竟也能打下这般局面,倒是着实让我惊讶!不过我已拜了刘皇叔为主,此身已许,断不可能改投他人了。”
刘贤闻言,虽然早知是这个结果,却也失望不已。
却听诸葛亮道:“你突然来寻我,想必你的形势未必如你所说一般顺遂。莫如听我一言,举兵投效刘皇叔,则荆南百姓不受刀兵之祸,你也能保住身家性命。他日皇叔匡扶汉室,你自不失封侯之赏。”
刘贤笑道:“你可知我现在的官爵?告诉你吧,我现在是镇南将军、都督荆南四郡军事,爵封汉昌乡侯。我就算现在投靠刘备,他能封我什么?”
诸葛亮闻言也自吃了一惊,想了想,道:“虽然不可能超过你现在的官爵,但此时曹操北走,你必定抵挡不住皇叔与周瑜的联手夹击,迟早败亡!你若投降,既能使百姓免遭战祸,又能保荣华富贵,何乐不为?”
刘贤闻言,叹了口气,道:“卧龙先生智计无双,就只出些这样的主意么?这样吧,你只要为我献上一计,让我能坐稳荆南,我便放你回到刘备身边,如何?你好好想想,以一条计策换你自由,你其实不亏的。”
诸葛亮笑了笑,恢复了从容自若的表情,淡淡地道:“你如今困守荆南,乃是死局,除了投降之外,别无它途。与孙权相比,我主刘皇叔知人善任,素有仁义之名,显然更值得你投奔。你切莫迟疑,尽早举兵投降为是。”
刘贤见诸葛亮态度坚决,只得起身道:“既如此,你便安心在这里住着吧!不过你也别想着刘备能打到零陵来解救你。有朝一日,我若败亡,穷途末路之时,有你陪葬,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诸葛亮闻言脸色大变。
刘贤却不再看诸葛亮一眼,转身出了小院,看了看鲁肃的居处,又看了看庞统的居处,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前去叩响庞统的院门。
却听院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敲什么敲?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进来之前居然还学会敲门了?真是稀奇!”
刘贤闻言,当即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却见庞统躺在院内的假山石上睡眼惺忪地看了刘贤一眼,随即精神一振,坐起身来,对刘贤道:“刘公子多日不见,今突然来此,想必是有要事?”
刘贤挤出满脸笑容,对庞统道:“经年未见凤雏先生,我心下甚是想念,故来拜见。先生这一向可好?”
庞统点头道:“还好,还好!有的吃,有的睡,只是少些美酒,有点美中不足。”
刘贤道:“我这就命人送些酒肉来,与先生畅饮一番。”
庞统闻言,狂放地道:“甚好,甚好!快去取酒来。”
刘贤于是命人送来酒肉,亲自为庞统斟酒。庞统连饮三大碗,眯着眼睛舒服地叹了口气,这才对刘贤道:“说罢,突然找我,为得何事啊?”
刘贤道:“据我所知,先生虽在赤壁之时为周瑜献连环计,但其实却并未出仕东吴,也没有投奔刘备,不知确否?”
庞统道:“刘备有孔明辅佐,我若投他,岂不是要居于孔明之下?非是走投无路,我绝不会做此事。实不相瞒,当年曹操南下,我避乱江东,确实曾请鲁肃代为引荐给孙权。只是赤壁之战突然爆发,鲁肃随军征进,无奈之下,便将我举荐给了周瑜。周瑜本欲聘我为幕宾,授我功曹之职,但为了施行连环计,却又暂缓了我的任命。因此,我其实并未出仕于东吴。”
刘贤闻言,心下一喜,面上叹道:“周瑜虽知先生之才,却又只肯给个小小的功曹,实在是太吝啬了。要是换了我,立马就任命先生为军师,一切军政要务,尽皆委托先生打理,方才能尽展先生之才也!”
庞统闻言大笑,道:“你不过区区一个郎官,就算能做你父亲的主,也不过只有一郡之地,数千兵马,何敢出此大言,竟要招募我?”
刘贤道:“实不相瞒先生,我如今官居镇南将军、荆南都督等职务,荆南四郡,除长沙以外,尽皆被我完全掌控。麾下直属兵马有三万余人,加上四郡的郡兵,能调用的人马足有五万。先生你看,如此局面可值得你屈就么?”
庞统闻言大惊,不信地道:“不过年余时间,你就有如此局面了?”
刘贤道:“确实如此。”
庞统忙道:“你快将这一年来的形势讲给我听,越详细越好。”
刘贤于是把赤壁之战到如今的天下大事都细细讲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眼下面临的困局,最后拱手对庞统拜道:“今我困守荆南,先生智计广博,还请为我指一条出路才是。”
庞统闻言,端起酒杯细细品了几口,又起身在院中踱了几步,这才捋了捋胡须,坐回座上,眼珠一转,对刘贤道:“要破此局,却也不难!”
刘贤大喜,催问道:“先生有何妙计?”
庞统却又闭嘴不说,只顾转动酒杯,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贤。
刘贤愣了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当即学着这个时代的礼节,整装敛容对着庞统拜了一拜,道:“若蒙凤雏先生不弃,我愿拜先生为军师,今后必对先生言听计从。”
庞统却仍不起身,笑问道:“我今日若不为你献计,你当如何?”
刘贤闻言,呐呐不言。
庞统喝道:“实话实说!”
刘贤迟疑了一阵,心下一横,实话说道:“若先生终不愿助我,我将软禁先生,直至终老。以免先生为他人所用。”
庞统道:“养着多费神啊,你就不曾想过干脆杀了我?”
刘贤道:“先生乃荆襄名士,若杀了先生,天下士民必定对我失望,恐日后再无人会来投奔我了。”
庞统闻言一怔,随即放声大笑道:“你倒是实在!不过也唯有如此心性,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立足啊!”
笑了一阵,庞统起身扶起刘贤,叹道:“我幼有才名,本想年长之后能寻得明主,成就一番功业。不想明主难寻,蹉跎至今,已三十又一岁矣。如今天下,群雄俱灭,唯曹操、孙权、刘备尚有逐鹿之力。其余如刘璋、张鲁、韩遂、马腾等人,皆庸碌无为也。可惜我素不喜曹操,刘备又有了孔明,江东孙权也有周瑜这等亲厚重臣。抬眼四顾,我竟无处可投。今你既诚心相请,思前想后,为不辜负我这一身所学,便助你一助吧!”
刘贤大喜,正欲拜谢,却见庞统摆了摆手,道:“但在此之前,我仍有一问。请问当此乱世,你究竟有何志向?”
刘贤正色道:“既然先生相问,我自当明言。我欲使天下早日一统,百姓安享太平。施德政于内,布威仪于外。使我华夏一族,傲立世界之巅。四海八荒,无不臣服。千秋万世,皆传我名。”
庞统闻言,朗声大笑,道:“四海八荒,无不臣服。千秋万世,皆传我名。真是好志向!既如此,为逞此志,统,愿效犬马之劳!”
言罢,庞统面向刘贤,跪伏于地,行了大礼。
刘贤大喜,激动非常地上前扶起庞统,道:“我得先生,如蛟龙得云雨,必将飞腾于九天之上。先生请起,来日我必设台,当着全军将士的面隆重拜先生为军师。只是如今刘备、周瑜屯兵益阳、巴丘,欲夺荆南。请先生为我谋划,如何才能击退此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