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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察因愣愣坐在位置上,听完刘策讲述,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许文静见他久久没有反应,立马催促道:“海族长,陛下如此厚待你们族人,还不赶紧谢恩?”

海察因这才反应过来,起身红着眼跪在殿中央,激动地落下泪来:“陛下,我族初来乍到便受天大恩惠,我等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呀~~”

这句话是发自肺腑之言,海察因脑海里回想起族人的艰辛历史……

索伦部的生活实在太苦了,生活所需几乎全靠狩猎获取,全部靠大自然的馈赠。

其他季节倒还好,虽然全年依然挨饿,好歹也能撑下去,但一旦到了冬季,几乎每一年对索伦人来说,都是噩梦。

远东极北之地的冬季异常漫长且寒冷,同时又要严防北面斯拉夫人的掠夺,族人生活极其艰难。

索伦部几代族长都试图为了改变处境努力,他们最先是跟草原部落做生意,以捕猎获取的皮毛换取奶酪和肉干,以及御冬的寒衣。

然而,没过多久,蒙洛帝国便盯上了这个悍勇部落,不惜用武力征服了他们,却也没有完全征服。

当时的草原雄主拓跋宏业跟索伦人约定,只要帮他完成一统草原大业,便会选一片肥沃草场将他们举族迁徙过来。

索伦人天真的答应了拓跋宏业请求,为了族人未来踏上了征途,以为只要效忠蒙洛帝国,帮助他驰骋沙场,就能为族人获得应有的待遇和尊重。

但是,他们错了,索伦人在战场上的表现,完全超过了拓跋宏业的预期,他们人数不多,却各个悍不畏死,简陋的弓箭却能在马背上精准的射中百步之外敌人的脸面,即便步战,他们也是身先士卒,即便身上只有一件皮衣,依然能将十倍与己的敌人杀的丢盔弃甲。

本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索伦人几次三番被征召入伍,最终帮助拓跋宏业统一了草原,成立一个强盛的草原帝国。

然而,一统草原之后的拓跋宏业,并没有履行对索伦部的承诺,而是将他们发配到了气候万分恶劣的极寒之地,且收到的奖赏也是所有部落中最少的。

直到这时,索伦人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为此当年的族长一怒之下带着仅剩的一千索伦兵,回转了远东。

但恶劣的生活环境依然没有改变,索伦人每年还是要承受冬季带来的巨大伤亡。

为此,他们又效忠过东部草原各部各族,但最后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戏弄欺骗,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始终未能融入到草原各部之中。

久而久之,索伦人的心冷了,再也不愿意与外界接触,为了避免被草原各部强迫征召,直接举族搬迁到极寒之地,靠渔猎为生,有时实在熬不下去,只好去草原边境乞讨度日。

到了海察因这一代为族长时,日子依然过的十分艰难,与几十年前相比,还是没有丝毫变化,甚至随着山林间野兽减少而越来越困难了。

对于汉朝方面抛出的橄榄枝,其实一开始索伦全族上下都是持怀疑态度的。

在他们的认知中,中原之地富庶无比,一直视草原各族为蛮夷,更别提他们这些被草原人都乘坐蛮夷的野人部落了。

试问一个985博士生,怎么可能跟一个人均胎教肄业的部落和平相处呢?这很有可能又是一次利用。

但为了族人未来有个好的生存环境,海察因还是决定最后相信一次这个目前为止东方最强大的帝国。

当然,出发前他也不是没做准备,亲自去草原各部察看了一下目前草原各族生活状况。

结果见到的一幕幕让他颇为震惊。

入眼所见遍地牛羊,牧民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昔日部落之间的厮杀已经被络绎不绝的贸易商队取代,草原上的行脚商人带来了无数来自中原的货物,又带走了一车车草原上的特产品入中原贩卖。

战火消弭的东部草原在汉朝官署有效治理下,以肉眼可见速度脱离野蛮,步入了文明社会,他们在接受新鲜事务的同时,也将草原上的文化一并带去了中原,促进了彼此之间的交流和沟通。

而之前称霸东部草原的呼兰部落,此时已经彻底湮灭与历史当中。

但海察因觉得呼兰部的确不该存在与世上,因为索伦部遭受了他们无数次的欺诈,活该有此报应。

见过草原上生机勃勃的变化后,给海察因的心理促动异常大,好几夜都辗转难眠,他也想要自己的族人融入这样的全新世界。

最终他决定最后赌一次,为了全族命运,向汉朝投诚。

一路上,海察因严格约束自己下属,并努力学习中原语言,虽然说的并不透彻,但总算能进行简单的交流。

而如今在大殿上,这位高高在上的汉家皇帝,还未提出自己该做什么,就主动提出要无偿为索伦部提供急缺的生活必需品,怎能不让他感动。

“陛下!海察因代表索伦全族,向您表达由衷的谢意,您是我见过最开明,最仁厚的皇帝,

我们索伦人一向有恩必报,您要我们做什么,请只管开口,我们索伦人其他本事没有,有的只有一身蛮力!”

刘策微微一笑:“海族长,坐下说话,既然你愿意率族人全族归顺,那便是我大汉子民一份子,

以后索伦人可以在汉土内任意走动,朕会早日命人为你们全族办好户籍。”

海察因早已哭成一个泪人,他依然长跪在地:“陛下对我族恩重如山,但我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陛下,海察因是个粗人,没那么多大道理,我听许大人说过,陛下可能要远征……远征……胡人?

此次前来特带来我两千索伦勇士,愿意为陛下做开路先锋,让那群胡人死无葬身之地!”

刘策闻言,瞪了许文静一眼,随后道:“海族长,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不必多想。”

海察因道:“陛下,索伦人虽然不曾开化,但也认个死理,谁对我们好,我们就会加倍回报他们,

既然陛下把我们当一家人,我们就要为家人扫平一切威胁,请陛下务必带上我们吧!”

许文静也急忙出列:“陛下,既然海族长一片拳拳报国之心,您若是拒绝,他回去也不好跟族人交代啊。”

刘策闻言,看了一眼海察因,缓缓问道:“海族长,并非朕信不过尔等,只是此次出征非同小可,你如何让朕信服?”

海察因道:“陛下,不是我吹嘘,我们索伦人弓马娴熟,步战夺城样样精通,族内勇士可在马背上开三石挽力硬弓射中百步之外的铜心,

不信,我愿意当场为陛下演示,如若有半句虚言,陛下可斩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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