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宝不由丧丧的垂头“是我让师尊失望了。”
师尊肯定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诸多事对他失望了才会如此生气,宝璐说不准也是因为他的缘故被迁怒了。
嘉宝觉得肯定是以往师尊对他太好,好到让他忘记了自己身为弟子该有的态度。这些时日来,他与飞荆一起玩的是一个乐不思蜀,把修炼的事都给抛诸脑后去了,师尊一向看重他的修炼进度,见此情况对他生出失望来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宝璐双手捧着脸,一脸忧郁“嘉宝哥哥,你说宝璐去道歉的话,小初会消气吗?”
嘉宝听着犹豫了“应该……我也不知道。”
他想给宝璐肯定,然而想到师尊今天不同以往的冷漠态度,又不确定了起来。
他是想求得师尊原谅,可若是因为自己的误解让宝璐被迁怒,到时候他会更内疚。
宝璐听着嘉宝哥哥的回答,越发无措了,两只团子一跪一坐,皱眉的想着如何让自家师尊小初消气的办法。
越想越纠结,最后互相对视的叹了口气。
哄师尊小初,感觉好困难的说!
殿内坐着的即墨初将两只团子的对话一一收进耳里。
她眸光微闪了一瞬,而后抬手掐了一个法诀,不多时一道光芒在她眼前浮现,一个转瞬间光芒转换成了一面水镜模样的东西,而此时,镜中投射出来的景象是一只有如小山般巨大的妖兽。
与它巨大身体相反的,是它那又短又小的四肢,短短小小的,搭配着庞大的身躯看着有些古怪,那四肢不到它身体的百分之一大,却带着利爪,轻轻在地上一扒拉都能将地面给砸出一道沟来。
随着这只妖兽抬起的脸,映入眼底的是一张面目狰狞的兽脸。只要是有正常人审美的,对于眼前的这种兽脸都会感觉到辣眼睛。
若是飞荆在,自然会认出这是落临峰入口山涧处的守门妖兽,它的小弟之一。
即墨初语气冰冷的开口“去查清楚,是谁碰了本尊的人,然后撕了。”
她即墨初的人,无论是神是魔,伸手了,那么命就别想留了。
“是,主人。”那巨型妖兽话落,瞬时化作一道巨大的影子飞出落临峰。
……
景逸景嵩服了嘉宝宝璐特地为他们寻来的丹药后,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提着自己藏着的好吃的去落临峰,为的是答谢嘉宝师弟这次对他们的帮助。
然而两人在进入落临峰后就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往上走的台阶四周静悄悄的,附近的林木间连个虫鸣鸟叫都没有,安静的有些过分!特别是当他们拾级而上,越靠近落临峰的峰顶时,越发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今天的落临峰,温度似乎下降了不少,就是吹到身上的风都感觉比以往的要凉了些。
他们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对视了一眼,两人最后还是去了主殿,待到主殿附近,一眼就看到跪在殿外青石地板上的嘉宝师弟,两人见状瞬间惊了。
这是什么情况?嘉宝师弟怎会跪在殿外?
“嘉宝师弟?”景逸景嵩快步向他走近,脸上是丝毫不掩饰的担忧。
嘉宝正与宝璐在说着什么,听到声音时反射性的看了过去,当看到对方是谁时,他惊喜的差点跳了起来,然而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罚跪,就又跪了回去。
景逸景嵩这时候已经走到他面前,景嵩不解的问道“嘉宝师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嘉宝师弟这跪在落临峰主殿外的模样,看着像是被做主的给从大殿里丢出来似的。
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有人趁着他们不在欺负嘉宝师弟了吗?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应该。
落临峰就嘉宝师弟一个弟子,其他峰弟子就是想欺负他也不会不要命的特地跑到落临峰来啊!
要知道落临峰可是整个蓬莱灵力最充沛,资源最丰富的地方,许多弟子争破头都不一定能有踏进的地方。
他们能出入落临峰自由说来还是托嘉宝师弟的福,是嘉宝师弟让飞荆帮忙与其他守护妖兽打招呼不要阻拦他们,若嘉宝师弟没开口,估计他们还会与以往一般,光是门口的守护妖兽就能将他们给吓退。
景逸想的深了一些,问道“即墨师叔?”
听到即墨两个字,景嵩被唬了一瞬。而后是惊讶,即墨师叔回来了?
若即墨师尊真回来了,再联想到嘉宝师弟眼前的这出,是表示这段时间他们干的事被即墨师叔知道了吧?想到这里,对于即墨师叔突然回来的这件事,景嵩莫名的有些心惊胆战起来,就担心自己也遭遇上这种情况。
嘉宝挠头“师尊让我出去,我见她生气了,就出来跪着了,正好清晰的认知下当初的自己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
对于秋后算账这件事,景逸景嵩原本已经忘记了,突然听到嘉宝师弟提起,两人瞬间张了张嘴,什么宽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相比起嘉宝师弟对自身错误认知的诚恳,他们俩就是放纵了,同样是跑出去玩的乐不思蜀的,没的嘉宝师弟自觉去罚跪,他们身为师兄居然好意思继续没心没肺?
突地反应过来方才嘉宝师弟话里的意思,景逸有些迟疑的开口“即墨师叔很生气?”
嘉宝也有些说不准,因为自家师尊无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那脸上表情都是一个样,就是今天的师尊看起来冷漠了一些,令他不自觉的就生出畏惧之心来。
“师尊什么都没说。”
不过也是因为师尊什么都没说,嘉宝才会去胡思乱想,心里没个着落,感觉虚的很。
景嵩皱起脸,心想他宁愿景扬大师兄对他怒吼也不愿意面对即墨师叔的面无表情,即墨师叔光是属于大乘期强者的威压就能将他给按地上摩擦了,更别说是其他的情绪了,生气什么的,对于即墨师叔而言,着实可怕。
“那嘉宝师弟你准备跪到师叔开口吗?”景嵩说到这里心有戚戚,总感觉嘉宝师弟的今天就是他与景逸的明天。
他与景逸跑出蓬莱的事景扬大师兄虽然借着脾气发落了他们一番,可师尊还没有开口呢!等师尊开口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惩罚呢!想想师尊的性情,真心让人内心纠结。
唉!此时景清师兄又不在蓬莱内,没人帮他们说话,总感觉这次等待他们的后续会非常可怕。
嘉宝犹豫了“我也不知道。”
当时脑袋一热出来就跪下了,压根没想那么多,现在听师兄这么一问,他瞬间被问住了。
宝璐认真说道“嘉宝哥哥,宝璐去和小初说吧!”
嘉宝哥哥跪着肯定很不舒服,等小初气消嘉宝哥哥估计膝盖都要肿了,别人不说,但是宝璐对她唯一的嘉宝哥哥在意的很,哪里能看他难受。
“不可。”嘉宝想也没想的就拒绝,神色郑重的说道“是我自己要跪的,这时候去求情算什么。”
这样的话,师尊不得以为他娇气又吃不了苦?
景嵩试探的建议“那要不师弟你自己起来吧?反正即墨师叔又不知道。”
就当自己没跪过起来就是,就算即墨师叔知道了也不会多生气。
“你又知道了。”景逸白了他一眼,虽吐槽了景嵩,不过他却也伸手将嘉宝拉起“心知自己做错了,以后不再犯就是,惩罚自己并不能解决问题。”
嘉宝一听,一脸的若有所思,反应过来自己陷进沟里了,不由点头应道“师兄你说的是,是我较真了。”
既然他已经认知到了自己的错误,那就应该去闭关修炼把实力提升起来才是,下跪求罚这种,不过是想为自己免除惩罚的行为而已。
想通之后,很多事情都看的清了,嘉宝对两人说道“两位师兄自便,师弟准备去闭关了。”
内门比试说是六年,可这点时间于修炼者而言不过眨眼即逝,转眼间就到了,他此时应该抓紧修炼,努力在六年后踏入筑基期,不然估计连内门比试的名都报不了,到时候,估计他与落临峰都得成整个蓬莱的笑话了。
见师弟自己明悟了,景逸也不再多言,对着他微微点头。
与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嘉宝牵起宝璐的手就往他住的寝殿走去,直到两个团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景嵩还是一头的问号。
景嵩挠着头呆愣愣的说道“嘉宝师弟到底明白了啥?”
景逸无力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朝来时的台阶路往下走去。嘉宝师弟都去闭关了,即墨师叔也没有要召见他们的意思,此时不退,难道还准备等即墨师叔下逐客令?哦,他说错了,即墨师叔不会下逐客令,最多就是把碍眼的人都丢出落临峰去。
看着景逸也是转身就走,景嵩喊了声“哎。”
和他说话呢!怎么连个反应也没有,太不给他面子了吧?
见景逸不搭理他径直的往下走,景嵩没法只得跟上。
……
天之域人界
夜幕降临后,景清征得第七第八峰的两位师叔的同意后,带了几个同门弟子就出了城主府往外走去。
一群人刚踏出城主府,随即映入他们眼底的景像却是不同于白日的热闹,仅是满世界的荒凉与孤寂。
夜晚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很是过分,走在路上只能听到脚步的回声,恍似置身在一个死寂的世界里一般。
同行的一个师弟找了半天没发现个人影,有些嘀咕的开口“这丰都城果然如传言中的一般,一到晚上就没了人。”
若不是白天见识了丰都城街上的热闹,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与白天时见到的一般。
同行中唯一的女性弟子开了口“这情况看着怪吓人的。”
只要是女性,对于诡异类的东西多少都会有点儿抵触,并不是因为什么缘由造成的,而是她们生来就是如此。
景清看向走回来的两个师弟,出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左边的师弟摇头“若不是那城主之前说起这事时表情不似做伪,师弟都要误以为他是故意消遣我们了。”
这地方他们找了半天别说是人了,连那些所谓中了毒的病人都没见着一个,各家各铺闭门不出的,就是敲门也没得到一点回应,他还以为误入一座空城了呢!
右边的弟子附和的点头“景清师兄,我这边也是如此。”
不仅仅是这两人,之后去其他方向探查回来的师弟师妹们也摇头表示没发现人影,至于闭门不出的地方,他们也去查探了,不过诡异的是,他们进去那些紧闭房门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人气,也不知道人都跑哪儿去了。
“不会是被那些中毒的病人给谋害了吧?”有个女弟子开口。
她话一落,就有弟子反驳“不可能!若真是被那种中毒的人谋害了,不可能没留下点儿痕迹。”
他们去查探的院落不仅仅是没有人气,也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以及血迹。
门还是从里关上的,这倒是最为怪异的地方。
“丰都城主说是中了毒,可实际上谁知道到底是中毒还是怎地了。”
“是啊!这中毒也没说是什么毒,关键是,人界有那么可怕的毒存在吗?”
在天之域实力就决定了一切,没有实力,你就是想研究出一种毒来也不容易。
再者,就算是研究出来了,可是实力不对等,导致的后果很有可能是控制不住局势然后自取灭亡。
不是他们看不起人界的人类,而是以他们的阶层,压根接触不到那么可怕的毒来,他们就是想弄个自取灭亡的结果也不容易。
“我看着倒像是被魔气给侵染了。”一弟子说到这里看向景清,恭敬的问道“景清师兄你怎么看?”
景清听完一众弟子的回复,微微沉吟“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景清开了口,其他弟子自然都上了心,拱手应是后,又继续御剑升到空中查探起附近的情况来。
然而,在他们悬立在半空中向四周看的范围里,看到的是偌大的一个丰都城,除却城主府外,四周所有区域完全被一阵极为浅的薄雾给笼罩在期间。
隐隐嚯嚯的,给人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