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大夫像是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还是仔细的按捏着岳风的双腿。
看他专注的样子,像是在查找着病因。
直到捏到脚背,他才终于停止了按捏。
“呼……终于停了!”
岳风见状,心里大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盯着李大夫,眼中充满了疑惑。
然后他就瞥见李大夫嘴角微微扬起一抹邪笑,心中惊觉不好。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询问,李大夫突然两手并用,错开握住右脚掌,猛地一用力。
“咔……咯……”
“啊!”
随着脚掌发出两声清脆的错骨声,岳风也当即发出一声惨叫。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岳风忍不住质问道。
从小到大,他哪里受过这样的痛苦折磨。
刚才他感受到的疼痛,几乎比他度过的整个二十四年加起来都要多!
而施加这疼痛给他的人,还是一个刚见面不到半个时辰的陌生人。
同时,更让他不舒服的是,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公子不妨试着动动脚掌,看看如何?”
李大夫似乎对岳风的无礼态度浑然不在意,面带微笑道。
“嗯?”
岳风一脸纳闷的看了李大夫一眼,略带犹豫的轻轻控制着脚掌上下翻动。
“咦!还真不痛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
“他是怎么做到的?”
岳风心里惊叹无比,开始试着大胆的转动脚掌。
“嗯……看来公子的脚掌已经恢复如初!”李大夫满意地微笑道。
“多谢大夫妙手回春,方才在下无礼之处,还请大夫大人不计小人过!”岳风略显尴尬的道。
“公子不必急着谢老夫,还早着呢!”
说罢,李大夫又将手移到了左脚掌。
“咔……咯……”
“嗯……”
同样的动作,同样清脆的错骨声,唯独不同的就只有岳风的叫声。
准确的说,应该说是“呻吟声”!
这一次岳风憋着没有叫唤,李大夫见了,不禁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他微笑道:“请公子稍待!”
说罢,只见他转过身,打开了药箱,从里面拿出来一根短木棍。
他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拿着一张手帕一边轻轻擦拭着木棍,一边微笑着道:“接下来,公子还须再忍耐忍耐,咬住这根棍子,或许会有所帮助!”
“还来?”
岳风见状,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这根木棍的用途,不用想他也清楚。
刚才的痛感,他已经难以忍耐了,接下来的,他是不是能经受得住?
看到这根木棍,他实在没有信心。
“如果公子想早日下地走路的话,最好听老夫的话!”李大夫严肃道。
对于他来说,治与不治,快治还是慢治,都无关紧要。
他只是收人诊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呃……那就劳烦大夫了!”
在床上躺着的日子,光是这有意识的两天,他就已经忍受不了了。
何况他还不止躺了两天。
而且这充满机遇的大唐,还等着他去探索!
眼前的茶楼,还等着他去拯救!
在这床上多待一天,就是一种煎熬,一种“犯罪”。
他紧紧咬着木棍,闭上眼睛。
希望一切就如同梦一样,来的无影,去得无踪!
“咔咔……库……”
“呜呜……呜呜……”
但是这终究不是梦,而是现实。
剧痛的现实!
这一次,岳风再没有忍住泪水从眼眶中溢出……
当李大夫累得满头大汗,终于停下的时候,他也已经泪流满面!
嘴里的那根原本光滑圆润的木棍,现在也变成了U字形。
他牙齿接触的地方,也已经变得扁平!
他的咬肌,更是变得僵硬无比!
似乎已经失去了感觉!
良久……
李大夫像是缓了一口气,出声提醒道:“公子,已经结束了,可以把木棍取出来了!”
闻言,岳风才伸出手,将咬着的木棍连拉带扯的取了下来。
“我……我的……腿已经……好……好了吗?”岳风颤抖着问道。
刚才的剧痛,让他还没有缓过劲来。
“公子可以试着轻轻抬一抬!”李大夫似乎也拿不准,建议道。
“嗯……”
岳风也不敢太过大胆,先是轻轻的抬起右腿。
“似乎……没有之前的那种疼痛感了!”
说罢,他又抬起左脚。
“这边也是一样!”
“太好了!我的腿不痛了!”
“大夫!真是太感激您了!”
“哈哈哈!这种感觉真好!”
岳风激动地大笑道。
“你不必谢我,要谢,还是得谢这清源茶楼的杜掌柜!若不是她,恐怕在十天前,你就已经死在荒郊野地了!”李大夫微笑道。
“嗯……大夫说的是,不过杜掌柜是救命之恩,大夫你是治病之恩,对我来说,都是大恩大德,怎能不谢!”
“只……只是在下现在身无分文,一时无法报答,还望大夫能留个姓名住址,他日在下一定厚礼相报!”
说着说着,岳风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现在着实是穷困潦倒,要想大手笔给予回报,也是有心无力。
“老朽既然收了杜掌柜的诊金,也不敢再奢求公子的回报,不然,岂不是砸了招牌!公子的这份心意,老朽心领了也就是了!”
李大夫客套两句,又正色道:“不过刚正了骨,之前的体伤也未好全,公子还要好生休养两天,才能试着下床行走!七日之内,更不能像往常那样行走!要想腿伤好得快,切记不可心急!”
“大夫放心,我一定谨遵医嘱!”岳风连忙答应道。
“嗯……那就好!还请公子把手伸出来,让老夫再号一号脉。”李大夫微笑着坐下道。
“请!”
岳风虽然纳闷现在还有什么好号脉的,但还是听话的把手伸了出去。
“嗯……好了!”
李大夫将手搭在岳风的右手腕号了片刻,便收回了手,又再次打开了药箱,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张泛黄的笺纸,一支笔,一盒研好的墨水。
他一边写一边道:“公子这些天昏迷不醒,未进五谷,加之腿骨错位,血脉不畅,气血两亏!”
“老朽这里开一服补气血的药,按方吃上三剂药,对公子腿伤恢复,会有助益!”
话音落下片刻,他就停下了笔,然后将手里的笺纸递给了一旁的年轻男子,叮嘱道:“按方抓药,最好是今夜能吃上一副!”
“呃……是,小的这就去!”那男子面色略微犹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