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正色道:“父亲大人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嗯……我对你有信心。”裴度点头赞许一声,然后又道:“你既然要去长安,也该去给你娘亲道一声别,免得她牵挂。”
“我这就去向娘亲问安,孩儿告退。”
说罢,岳风拱手一礼,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出了书房。
现在他已经决定,在裴府扮演好‘裴议’这个角色。
所以,他的一切行为举止,都是照着裴谂来依样画葫芦。
在韩琼英那里,岳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和她聊了很久的家常。
以至于等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在韩琼英的强烈要求下,他留在了裴府用过了晚膳才回到永泰里。
一夜无话。
第二天,岳风便开始操办去长安的行装。
购置马匹、马车。
清点一下账目,带上一笔丰厚的启动资金。
而最重要的,是带上五套现成的陶活字。
等他忙活完,一天的时间,就又过去了。
第三天,午后。
他才想起还没有跟杜韵娘道别。
再次来到了清源茶楼。
也不知杜韵娘是不是有意躲避他,这一次,他扑了个空。
无奈之下,他只好留下了一张纸条,便悻悻地回到了家。
第四天,清晨。
他又去了清源茶楼一趟,但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结果。
杜韵娘全然不见了踪影,但茶楼依然正常运转。
他已经猜到,杜韵娘这是在故意躲着他。
他也忽然发觉,他最近的确有些对不起杜韵娘。
没有人喜欢当一个“工具人”。
谁也不想只有被需要的时候,才会被想起。
第五天,清晨。
当他想要再次前往清源茶楼碰碰运气的时候,仇贤却来了。
一进门,仇贤便开门见山道:“我们已准备回长安,子风兄是否一起?”
“当然,我已经为此准备多时了。贤弟准备什么时候走?”岳风道。
“若是如此,那自然是即刻启程最好。”仇贤略带激动道。
“嗯……也好,请贤弟稍等片刻,我们收拾一下,立刻出发。”岳风点头道。
不过片刻,备好马车,他把王怜云和江茯苓两人叫出来,找到仇贤,附耳道:“她二人本是大家闺秀,不可何故落了难,我之前答应要带她们到长安一趟,这次正好与我同行。”
看着女扮男装的王怜云和江茯苓,仇贤心头暗道:“不想他倒是个风流的人。”
不过他眼里看破,嘴上却没有说出来,点头应道:“既然一切都准备妥当,那先去定鼎门,吕大哥在那里等着我们。”
“好!”
岳风应了一声,便让仇贤和怜云、茯苓二人上了马车,他坐在马车前的木板上,驾着马车,径直往定鼎门而去。
因为是前往长安,从永泰里出发,由东向西走,正好要从南市边上的清源茶楼经过。
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马车行进的速度很慢。
所以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二楼雅室,躲着不见岳风的杜韵娘,正好倚在窗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岳风。
更要命的,是从掀开的帘子看到了马车里的王怜云和江茯苓。
她瞥了一眼,便猛地转过头,关上了窗,拿起茶杯,一个劲的喝茶。
茶名忘忧,却难忘忧。
一壶茶饮尽,她忽然喃喃道:“走了也好,以后与他便再无瓜葛了……”
……
定鼎门外,吕越同样是坐在马车前的木板上,只不过他的手上,还牵着两匹马。
一匹是给仇贤的,另一匹,似乎是给岳风准备的。
仇贤等岳风马车一停,就跳了下去,骑上了一匹,然后转过头笑着道:“还是骑马更适合我,我先走一程,在前面等你们。”
说罢,不待岳风和吕越回答,仇贤便挥鞭纵马而去。
吕越见状,朝岳风道:“这里还有一匹马,你要不要也骑马跟上去?”
“呃……我还是赶马车吧。”岳风有些不好意思道。
他看到仇贤骑着马洒脱的样子,其实也想去骑马,但一想到马车里的两个姑娘,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而且他现在骑马的技术还不够熟练,怕到时候出洋相。
“那我们走吧。”
吕越不再多说,轻轻拍了一下“马屁”,驱动着马车朝仇贤消失的方向奔去。
岳风也不落后,驾着马车,紧紧跟在吕越的后面。
路上风景虽好,他却一心看着路,没有心情顾及。
一路无话。
……
走了好几个时辰,岳风的身子都快抖得散架了,才终于看到仇贤的身影。
而仇贤此刻正十分悠然地喝着热茶,望着他们。
看到岳风和吕越四人走来,微笑道:“今天天色已晚,咱们就在这‘新安驿’歇下,明日再走。”
“新安驿”并不是普通的驿站,而是官驿,专门用来接待来往的官员。
不论是吃喝还是住宿条件,都比一般的荒野客栈要好很多。
对于仇贤的安排,四人自然没有异议,将马车和马匹交给驿站的小吏,便一起走进了驿站内。
一坐下来,岳风便好奇地问道:“按现在的速度,多久能到长安?”
“就算要到华山去,路上耽搁一下,最多十日也一定能到。”
仇贤没有多想,回答得很干脆。
这条路,可以算是大唐最繁华的官道了。
仇贤已不知走了多少次,早已经熟络得很。
岳风闻言,暗道:“他倒是把我的事情很放在心上。”
他看着干净的桌面,好奇道:“也不知这驿站里面有什么好吃的?”
仇贤闻言,不禁会意地笑了一笑,:“等会儿子风兄就知道了。”
当仇贤领着岳风他们进入驿站的时候,一个小吏十分殷勤地领他们进了二楼的包间。
似乎他们是今天驿站最尊贵的客人。
小吏满脸谄媚的笑容,以及仇贤现在自信的笑容,让岳风对仇贤的身份更是好奇。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在这里得到如此礼遇?
难道他是出游的皇亲?亦或是哪位王公大臣的公子?
岳风猜不出来,也并没有想问的意思。
等到了长安,该知道的他自然都会知道。
既然有上好的待遇,他自然要好好的享受,毕竟这一路过得并不好受。
坐下不久,冒着热气的饭菜便陆续的送了上来。
虽说不上是珍馐百味,但也是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更可贵的是每样菜都做得很精致,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当然,桌上的东西并不是尽善尽美,至少有一样是岳风不想看到的。
酒!
充满迷惑性的酒!
“子风兄难道不想喝杯酒解解乏吗?”
但因为之前烟雨楼岳风大饮特饮,却让仇贤误以为岳风是个‘爱酒’之人,端起酒杯,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