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一脸正色地道:“天道轮回,岂是偶然。当年天光借道,送小友到他乡一游,一去十二载,如今天数已至,定数难改,小友岂得不回!”
道人的话岳风虽然每个字都听得清楚,但连在一起,他却“一脸懵逼”了。
他不禁心头猛然一惊:“听他这意思,我还本就是大唐的人?”
“所谓他乡一游,是当年穿越到了现代?”
“难道我真的是裴议?这怎么可能!”
他清楚地记得以前在学校读书、在社会工作的点点滴滴,所以对于道人的话,他是一点也不相信。
他正色道:“道长所言,恕在下万难相信。”
“小友今年可是二十有四?十二年前曾失足跌落山崖?”
道人一脸玩味地笑着盯着岳风的眼睛,似乎在说:‘我什么都已算到,你就别瞒着了!’
岳风皱着眉望着道人,一脸的难以置信道:“你怎么知道?”
他现在的确二十四了,而且十二年前他也真的从山坡上摔下去过。
还因此在医院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这件事,还经常被他“爸妈”拿来当教训警示他。
他二十四岁这件事,知道的人或许还有几个,但十二年前的事,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虽然还是心惊不已,满怀的疑惑,但此刻他已不敢不信!
道人一脸正色道:“易之象数,天上地下,无所不包。老朽于易道略晓一二,方才所言,皆在与小友见面之初,便已得知!”
岳风闻言,也不再纠结于此,以前的事,已然过去。
对他来说,真正重要的,还是将来的日子如何度过。
既来之,则安之。
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所以他连忙将李勤时给他的字条拿出,十分恭敬地递过去,问道:“请教道长,在下身上究竟所患何疾?”
道人看了一眼字条,忽然伸出手把了一下岳风的脉搏。
不过片刻,他便收回了手,抚须笑道:“这是李勤时给你的?”
上面并没有李勤时的名字,仅凭几个字,那道人就可断定是谁所写。
岳风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他点头答道:“道长说得不错,的确是李大夫给在下的。”
那道人闻言,忽然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仇贤,走回了座位上。
然后他正色道:“李勤时一世名医,虽能断出病因,但却不敢相治,只因欲治此病,须得待两年之后,方可下药!”
“两年?这是为何?”岳风脱口问道。
“小友所患之疾,极不寻常,光是配药,就需两年方成!不过小友无须为此担忧,既然李勤时开了口,老朽必定尽力。两年之后,小友再来华山,必有医治之方。”道人一脸自信道。
岳风闻言,心中不免纳闷,暗道:“他说得神乎其神,难道我真的是身患奇疾?就连医治的药物都要等上两年?”
尽管他心里不愿相信,但道人刚才已经充分在他面前展示了“卜卦算命”的神奇能力。
现在已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他连忙拱手一礼道:“如此劳烦道长,在下实在是不好意思。一点小小心意,还望道长笑纳。”
说罢,他拿出一个小荷包,恭敬地递了上去。
那道人见状,微笑道:“世事无常,当今天下,风云即将变幻,小友面相非常,更是难以常语言之,他日定当有一番作为。老朽修道一生,本就是为了积德行善,做点小事,如何能说是劳烦,如此厚礼,老朽是决不能收的。”
说罢,他便伸手拒绝了岳风递过去的荷包。
“这……”
岳风见状,一脸尴尬地望着仇贤求助。
仇贤见状,微笑道:“子风兄一片诚心,道长若是不收,岂不让他心中难安?”
那道人闻言,抚须一思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一点,权当让小友宽心。”
说罢,他拿过荷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三块铜板,然后便将荷包收拢,还给了岳风。
对荷包里的黄金,他似乎一点也不心动。
岳风见状,暗道:“他倒真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
道家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那道人拿了三块铜板,也寓意着他已收下了岳风所有的心意。
岳风收好荷包,恭敬地道:“两年之后,在下一定应约到访。”
“嗯……有一句话,老朽倒忘了说,小友虽然面相奇特,但仍处在变化之中,日后处事,需谨记‘谨言慎行,急流勇退’这八个字,不然,恐灾妄频生。”
道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了一句。
此言一出,岳风不禁想起在洛阳的事,也觉他说得有理,躬身拜谢道:“多谢道长指点,在下定不敢忘!”
“小友不必客气。”
道人微微一笑,转过头对仇贤道:“小友上次下山之时,曾言及家中祖父患有心疾。为此,老朽特地配制了些药丸,若发病之时服用,或可缓解疼痛,还请小友随我到内室去取。”
仇贤闻言,顿时感激莫名,起身激动地道:“道长此恩此情,叫晚辈何以报答!”
道人却并不居功,微微笑道:“也是小友一片孝心感动了老朽,而老朽又恰巧知一古方。这对老朽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小友何必客气,请随我来。”
半山堂本就不大,内室与大厅相隔也并不远,穿过一个廊道便是了。
道人将仇贤请进去,走到一个摆满瓶瓶罐罐的架子旁,取下一个小瓷瓶,回身交给了仇贤。
这只是一个小瓶子,在这架子上也很显眼。
无论是谁,都能一眼将它找到。
他完全可以叫道童来拿,本无必要亲自带着仇贤走一趟!
对此,仇贤心中也不禁感到疑惑,但是现在承道人盛情,他也不好多问。
他已拿到了药,道人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而是忽然微笑着看着仇贤,像是早已看穿一切般道:“方才那位小友带来的字条,想必是小友让李勤时写的吧?”
“道……道长怎么知道?”
仇贤不禁一脸疑惑,这件事他做得极为隐秘,只有吕越知道。
而他绝对相信,吕越决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思绪一闪,他顿时心中一震,暗惊道:“难道他真的能掐会算?知过去未来!”
道人一脸从容地解释道:“李勤时恃才傲物,医术更是独步天下,又怎会自承无力医治,将病人引到老朽这来!”
“更何况那位小友身上本无隐疾,又何来医治一说?”
“而若非是受人所托,他这张字条上,又怎么会点明写上老朽道号?”
“再想到小友与他同行,又与我有约,自然就不难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