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股份,大家都安静下来。
刘月朝还以为是大家伙冷场了,轻咳一声,说道:“我也打算出资五万块,弦越那一百万里,记得算上我拿一份,给我百分之五的股份哦。别的钱呀,也不多了。”
陆文琴和曲忠志都露出了难色。
朱弦越明白几人的顾虑,说道:“首先是工资的问题……基本月工资和奖金,总之我按照同类国企厂长的三倍开价。
其次就是股份,月朝姐愿意加盟,我求之不得。但是,并非一定要有资金出资,才能拿股份。”
陆文琴和曲忠志纷纷讶然,陆文琴最是直率,惊讶地问道:“不出钱也能拿股本吗?”
她和曲忠志显然就是担心,自己都没本钱,合伙就是个高级打工仔,激动劲褪去后,想到这一茬就显得尴尬。
朱弦越重重点头,说道:“没错,整个股份分配的原则,我计划是这样。
首先呢,两位作为创始人加入合伙,享受技术入股待遇,每人各自获得5%的股份。”
曲忠志张大了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刘月朝,说:“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做,就占了五万块的便宜?
月朝这五万块,也就……也就百分之五呀!这不等于凭空就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吗?”
陆文琴目光灼灼,他不信朱弦越想不到这点。但同样也为朱弦越的大手笔感觉惊叹,说道:“难以置信,不愧是做大事的人。但我觉得以你的本事,肯定思虑周全了。还有其他么?”
朱弦越笑道:“人才为本,相比于两位舍弃的公职,这百分之五是应当的。
不过呢,这一共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有约定的。就是两位要一直在厂子工作至少五年,每年释放百分之一。”
这是后世互联网大厂常见的股票激励,只不过朱弦越直接拿出比例,就是股权激励。
陆文琴和曲忠志纷纷点头,无功不受禄,分五年捆住人才,手段高妙,反而觉得安心,说道:“这很合理。”
朱弦越接着又说道:“此外,我还会按照整个厂子的生产经营状况,持续拿出股权激励池。
如果今年能够成功实现出口金额一百万美元的目标,我会再拿出股本,外加分红奖励用于激励目标的达成。这个奖励,每个季度统计一次,每个季度发放一部分,年底额外还有一部分。”
朱弦越侃侃而谈,陆文琴和曲忠志听完,都觉得十分合理,身上的斗志又更盛了一分。
股权计划讲完后,服务员不得不再次催促,饭店到了打烊的时间。
几人意犹未尽离去,一路上鲁海的神色不断变换,走在众人最后。
忽而,一辆摩托车的声音响起,雷明义载着朱弦越停下。
朱弦越走到鲁海身前,说道:“这不是我第一个厂子,下一个厂子我还会计划开始。鲁海同学,我期待你带着更多志同道合之士一同加入!”
鲁海重重握住了朱弦越的手,表情振奋,笑容热切。
……
港城。
朱弦越打开飞机上的窗子,目光落在港口上一片片的房子上,目光没有焦点,想出了神。
他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和刘月朝临走前的对话。
刘月朝问:“为什么要去港城呢?”
朱弦越说:“想听真话,假话,还是心里话。”
刘月朝微微沉默稍许,说:“我都想听,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朱弦越轻叹一口气,放松地感慨说道:“真好呀,可以和你说。
毕竟,这些话,和薛鹏大叔,和薛盈仓说,都不好说啊。他的压力很大呀!
不久前,还只是一个基层村长,忽然面临几万十几万甚至更多的订单,这种压力对他而言,已经应接不暇。
再来去想几百万订单的问题,不理解,不愿意冒险也是正常的反应。”
朱弦越稍微停顿一下,轻轻呼出一口气,简要说了在柴家与苏胜文说的建厂之事,又说道:
“给厂子找原料的法子不少,但要解决那些明里暗里无数个觊觎的法子却不多。
去一趟港城,用外汇来壮大我们。让我们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具备越来越重要,越来越难以替代,不可或缺的价值,是于我们而言,最合适的办法,也是最堂堂正正的光明大道。”
“这条路,也许会很难。想要赚外汇,甚至会面对生命危险。但是,这很关键,无论怎样的困难,我都要去做到!”
刘月朝忽然声音轻柔,轻轻嗯了一声,静静地看着朱弦越:“我会一直都在,也会……一直支持你。”
“厂子你放心,有我在。包括刚刚办的方便面厂,我也会全力做好。
这,应该是你的真话,对吗?我能感觉到到,除了公事,你……还有些自己的心事。我想……我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朱弦越忽然感觉心中一轻,仿佛有人帮自己顶住了山一样的压力。等到后面那句,问问自己心里话时,朱弦越忍不住心头一暖,重生前后无数往事回忆起来。
那是朱弦越在重生前,拼搏十数年,终于有了积蓄去一趟国外后,才搞明白的事情。
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朱弦越的老爹,朱援朝出一趟公差,竟然会命丧海外。
罗哲那个笔记本里那句:“我不应该嫉恨援朝在东南亚能够继承的身份与财富,不该贪图那笔美元”,才让朱弦越意识到,自己在海外还有族亲。
也是这一条海外关系,让朱援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被小人因财起意,杀人夺财。
朱弦越在重生之前,曾经去过一趟东南亚,知道他这一脉曾经是南洋华人之后,抗战时期爷爷辈曾入国参战,朱援朝的父兄几人战死沙场,一脉单传到朱弦越身上。
他在国内虽然是孤身一人,在国外,却有一个颇为壮大的宗族,有一帮子族亲。
从前,朱弦越因为父亲之死的缘故,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不愿面对,甚至有所迁怒这帮子族亲照顾不周,害得朱援朝被人害死,让他吃了那么多苦头。
罗哲被严打处死后,朱弦越渐渐放下心中创伤,无谓的迁怒消散,心中创口得以愈合。
加上去一趟明末后,朱弦越的内心也变得越来越强大,心态和眼界打开,对于这种无辜的迁怒,也调整回心态。
他意识到,无论是朱援朝缺失的后事,还是宗族的海外关系,亦或者壮大自己的统战力量,搞定那些牛鬼蛇神。
凡此种种,他都有十分必要的理由出境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