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荒唐后,二人直到天光大亮才悠悠醒来。
小蝶顿感浑身酸痛,懒懒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直到触碰到一片男人结实的手臂之后,才惊觉自己是在他人的床榻之上。
回味昨夜的良辰美景,小蝶又忍不住羞红了脸。
她转过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程耀祖看着,眼神中是浓浓的崇拜与眷恋。
要不世人怎么总说,女子心软,容易栽进去。
小蝶本就对程耀祖有爱慕之心,现在更是在机缘巧合下爬上了他的床榻。
可以说眼下小蝶的这一颗心,全都系在了程耀祖的身上。
察觉到身侧人灼热的目光,程耀祖也没了继续瞌睡的心思。
黑鸦似的眼睫轻颤了几下,睁开了眼。
“耀祖,你醒了!”
小蝶见程耀祖醒来,便语气亲昵地呼唤道。
经过昨夜,小蝶认为她们二人的关系早就更近了一步。
女人的小心思作祟,自然是想要和自己的情郎变得更亲昵些的。
可程耀祖面对她的这甜腻的嗓音,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不耐。
只不过小蝶躺在一侧,看得不真切。
对于程耀祖来说,小蝶只是个消遣的玩意罢了。
这样的女人,只要他想要,随便招一招手,便会有一大群。
不说他现在的资本。
当初他还一无所有的时候,便有许多女子爱慕他的容颜,希望与他春风一度。
那些女子中,不乏容貌姣好,身材窈窕者。
如今的他较之当初,更是不知道优秀了多少倍。
小蝶只是邱府的一个普通的丫鬟。
能够得到他的垂青,上了他的床榻,都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可她一尝到点甜头就飘飘欲仙,忘了本,这副得寸进尺的模样叫程耀祖实在不喜。
所以她刻意亲昵的称呼,落到程耀祖的耳朵里,自然也是恶心得很。
男人就是贱的慌,高高在上的月亮,他们嫌它太清冷。
地上的怒放的玫瑰,他们嫌它太招摇。
男人喜欢的女人,只存在于想象中。
幻想的力量,能够给一个人镀上最好的金光。
他们先要对方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好家世好外貌,不可亵玩。
又要对方在私下里,娇俏可人,明媚大方。
最好要对床笫之事一点就通,欲说还休,缠绵悱恻。
是典型的既要,又要,还要。
且不说这样的女子少之又少,就算真有这样的女子,为何非要与他们这些臭男人在一块?
更是有不少痴情的傻女子,为了博自己喜欢之人的欢心,刻意改变,有意迎合。
明明是玫瑰,却非要开成百合模样。
实在是错中之错,非常没必要的事情。
只可惜,大多数的人都被困在了自己的深情里,久久难以脱身。
更有甚者,日子久了,便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爱这个人,还是爱那个深情的自己了。
爱人的起点和终点,都应该是自爱。
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爱的,如果自己都不愿意将自身视若珍宝,那还有谁会珍视?
程耀祖没有搭话,自顾自的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下了床榻。
阳光从窗口流淌进来,把房间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那倾泻的阳光仿佛是温暖的手掌,将房间的每一寸空间都温柔地抚摸。
书桌、椅子、地板,甚至那些堆放的杂物,都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生动起来。
程耀祖的身影在忽闪忽现的日光中显得有些朦胧。
小蝶不明白程耀祖的态度为何这么冷漠,她捂着胸口处的被子,慢慢地坐了起来。
“耀祖……你为什么……”
小蝶看着程耀祖开始穿戴起衣物,便有些着急了,顾不得乍泄的春光,想要起身阻挡。
程耀祖手头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淡淡的落到了小蝶的身上。
说来也怪,这眼神说不上狠厉,更说不上可怖,却无端的叫人有几分脊背发凉。
像是被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给盯上的模样。
这条蛇在阴影中游走,它的身体似乎就是流淌在黑暗中的一条细流。
它的运动无声无息,没有一丝声音打破周围的静谧。
仿佛害怕被光明发现,便只在光影交错的地方行动。
而它那玻璃珠般冷漠的眼睛,反射出一丝丝微弱的光线,就像黑夜中的暗芒。
程耀祖散发出一种微妙的威胁感,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酷和危险。
虽然他的外表温文儒雅,但你能感觉到他的内在有着无法言说的残酷和狡猾。
更可怕的是,他似乎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
不声不响地等待猎物走进他的攻击范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攻击。
小蝶质问的声音到了嘴边,又被重新的吞咽了下去。
没了被子,她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的热量在逐渐地流失。
害怕之余,小蝶将被子重新拢到身上,遮住了雪白的肌肤。
程耀祖的眼神晦暗不明,实在是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半晌,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袍后,才悠悠开口道。
“把自己收拾干净,回到该回的地方去。”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来找我。”
“还有,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都不许直接喊我的名字。”
“邱婉莹只是失踪了,又还没有死,我还是你们邱府的姑爷。”
小蝶听后,瞬间傻了眼。
她本以为经此一夜,自己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程耀祖将自己吃干抹净后,大有直接提裤子走人的意思。
小蝶心中自然是不甘愿的。
她好歹也是个清白的身子,就这样给了出去,却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样赶尽杀绝,不怕我……我……”
因为急促的呼吸,小蝶的胸脯起伏的幅度变大,在亮堂的日光下,有些晃眼睛。
小蝶没有把话给说全,但傻子也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无非不就是觉得自己捏住了程耀祖的把柄,可以以此来要挟他。
可程耀祖又岂是那种只顾一时欢愉,而将自己的计划抛掷脑后的人呢?
程耀祖看到她的小表情,不屑地笑了笑,靠近了一些,捏起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