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只见其中一位侍女的手里捧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袍,长袍之上还绣着一片片细碎的樱花。
另外一个侍女的手里,则捧着一个古东瀛的传统阴阳师面具。
见她俩过来,女孩直接高抬起自己的雪白双臂,任由两位侍女为自己更衣。
等换好衣服后,女孩又戴上面具,拖着自己的长袍,朝着黑袍男子缓缓的走了过来。
看着女孩走向了自己,黑袍人再次地下了自己的头颅,开口说道:“参见祀女……(日)”黑袍人的声音沙哑,有些撕裂,听起来让人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想不到这个女孩居然就是残樱社的当代祀女!
祀女闻言抬头看了黑袍人一眼,她的目光灵动,如果不是这个身份,或许这会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
祀女静静地打量了黑袍人片刻后,才朱唇轻启,慢慢说道:“你怎么来了?这一次去中国有什么收获吗?(日)”
“有!”黑袍人点了点头:“我找到龙鳞了!(日)”
“哦~”祀女闻言,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但她的语气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日)”
面对着祀女的质询,黑袍人想了片刻,才开口回道:“另外两片龙鳞现在还在孙小鹤的手里,我打算找个机会把这两片龙鳞抢过来,然后再把他们给……”
黑袍人的语气十分冰冷,仿佛人类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数字,一个牺牲品。
谁知黑袍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祀女却直接抬起了手:“不必了,那个人先不要动他。”
黑袍人闻言大为不解:“为什么?当世之中只有他才能操控无名古剑,是你的最大威胁,现在他的能力已经逐渐显露出来,我们必须趁着他还不足以形成威胁的时候……”
“好了,我说不动,你就先别动他,我还有别的目的,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摆脱自己的这份宿命!”
听到祀女的话后,黑袍人顿时浑身一震,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祀女,却发现祀女同样在看着自己。
祀女眼眸似水,目光流转之中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四目相交之后,黑袍人赶紧低下了头颅,两人相识这么久,黑袍人还是第一次看见祀女有自己的情绪。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祀女是高高在上,拥有着特殊的能力,不食人间烟火,如同樱花一般,当樱花落下之时,也是祀女换代之日,她们的生命短暂却又凄美艳丽。
“既然不对孙小鹤下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看着面前的黑袍人,祀女过了片刻,才再次吩咐道:“你先回中国,暂时隐藏自己的行踪,潜伏下去,不要告诉任何人。”
“任何人?您是说,连门主大人也不能说吗?”
“门主?”当一听到“门主”这两个字时,祀女的语气中顿时充满了不屑:“他只不过是一个继承家族的普通人罢了,在我眼里,他跟普通的废物没有任何的区别!”
等祀女说完这句话后,不再理会黑袍人的反应,而是转过身,领着自己身后的两名侍女穿过层层帷幔,向着偏殿的深处走去。。。
望着祀女离去的背影,黑袍人沉默了良久,直到祀女完全消失后,他才对着黑暗中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偏殿。
山谷中,再次刮起一阵血腥之风,惹得谷中的飞禽又是一阵乱飞,这些鸟也在天上盘旋了良久,才最终落了下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周围的景色再次恢复了,一片平静,微风习习。
。。。。。。。。。
在大殿的对面野外,有一颗很高的古树,这棵树看起来足有几人合围那么粗,顶端的树叶密集的像一个厚厚的伞盖,将树干下遮得是密不透风。
等到确定黑袍人已经离去之后,古树的一个枝杈上渐渐的浮现出两个人影,他们穿着一身十分紧俏的衣服,腰间还挎着两把日本的武士刀,看起来跟古东瀛的忍者如出一辙。
躲在树荫下的两位忍者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后,其中一位忍者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类似于无线电通讯一般的耳机带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等确认好信号后,忍者对着耳机里用低沉的东瀛术语说道:“替我禀报门主,他已经来了,并且和祀女见过面了,刚刚离开,请问下一步有什么指示?”
“继续监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汇报!”
“是!”从无线电里得到指示后的忍者轻轻点了点头,他看向自己的身旁,想要把命令传达给同伴,可这名忍者刚转过头来,却发现情况不对——
只见他的同伴这会目光呆滞,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忍者见同伴这样,下意识的向后一跃,退到了一个自己认为安全的距离以后,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武士刀,对着同伴低声问道:“小野君,你怎么了?”
那位被他称为小野君的忍者闻言缓缓地转过了头,他张开嘴刚要说话,可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首先出来的却是一大口鲜血。。。
或许是没有料到自己会这样,小野有些难以置信的低下了头,想要探查下自己的身体,然而下一个瞬间,只听得“咔嚓”一声,小野的整颗头颅居然齐刷刷的从脖颈上掉了下来!!
人在被砍头的一瞬间,头部并不会立即死亡,未来的几秒钟里还会有知觉。
小野的眼睛里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自己的身体没有直接倒下,而是茫然的挥动着双臂,从动脉里喷射出来的血液,足有两米多高,将周围的树木染成了一片血红。
眼见自己的同伴被杀,忍者顿时慌了,他的忍术和功夫在整个日本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依旧没有看到行凶的凶手在哪里,所以这会也已经成了一只惊弓之鸟,片刻都不敢大意。
就在忍者神情高度戒备之时,在下一个瞬间,一个沙哑且浑厚的声音自他的后背传来:“都汇报完了吧!”
“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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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腥风过后,树干上什么也没留下,要不是满地尚有余温的血迹,仿佛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被殿里的祀女看的清清楚楚,面具之下的她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在这空荡的大殿中又站了片刻,祀女才转过头来,从怀中拿出一串佛珠轻轻把玩起来,佛珠在她青葱修长的手指把玩下发出一阵淡淡的荧光,良久过后,祀女朱唇轻启,望着遥远的东方幽幽说道:“中国,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