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远伸手按了按眉心,眼眶里有血丝,好像几夜没睡过一样,整个人陷入痛苦当中。
他组织了下语言,把春节发生的事情跟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看着情绪低迷的孙子,听完一席话,心里觉得孙子做得的确过分,不怪苏恩会伤心撄。
但老太太私心里当然还是护短孙子。
不管小六子之前做错了什么,现在已经知道改正错误,认真挽回那段婚姻了,苏恩为什么心那么硬不肯回头偿?
老太太甚至猜测,苏恩是不是真的一直对孙子有二心?
那丫头,本来就长了一张妖精一样的脸蛋,人前也能闹腾。
现在又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要是真经不起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跟着其他男人跑了,说出去不好听,而且她的小六子的脸往哪儿放?
这么一想,老太太心里的天平彻底偏向孙子这一边。
苏恩如果外面真的有人了,死心塌地,那就跟那个男人去过吧。
她的小六子从来就是人中龙凤,何愁没有优秀的女人肯嫁?
……
这一晚,聂慎远跟老太太聊了很久。
凌晨后,墙上挂钟响了两下,才被老太太催促回房间休息睡觉。
他睡不着,躺在床上时就在心里想:
苏恩,别跟我闹了,回来吧,你不知道我有多累。
胡思乱想中,他竟眼红。
深夜里,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两下。
他拿起来一看,是路征发来的信息,只有简单明了的一句话:
侯文森已于二十分钟前落网。
聂慎远看完,起身,担心吵到隔壁的老太太,去了卫生间才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今晚的行动属于突发,侯文森落网,于警察而言,是个激动又如释重负的难眠之夜。
路征那边接得很快,背景声里有警车尖锐的呼啸声。
聂慎远对那边说:“在哪儿?还好么?”
路征声音有熬夜后沙哑:“还好,大难不死。侯文森已经先被带走了,明天押去北京受审。”
聂慎远松了口气。
路征又道:“放心吧,有关部门会加大部署对侯文森在Y省犯罪团伙余孽的打击行动,今天开始,你妻子一家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聂慎远道:“谢谢,今晚那边是什么情况?侯文森这么谨慎的人,为何会提前被抓?”
路征答:“今晚的行动是突发,秦珂给的警方信息,她和侯文森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太清楚。”
聂慎远拧紧眉,掌心按着洗手间盥洗台。
路征又说:“当时傅明铮也在场,傅明铮替秦珂挡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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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城,第一人民医院。
傅明铮凌晨2点被送进手术室,4点出手术室。
天快亮时,才终于过完麻醉药醒来。
一整夜,秦珂都守在床边。
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白色毛衣领口位置血迹斑斑。
那是傅明铮的血。
昨晚他替她挡侯文森那一枪的血。
“明铮……你醒了……”看到他醒了,秦珂抿紧红唇,鼻子里沉沉地出了一口气。
傅明铮脸色苍白,睁开眼睛,看着病床前的女人。
她有一张冷漠却美丽的脸,让人见之难忘。
尤其是她的眼神,平静的,淡冷的,像某种冰冷的精美艺术品。
傅明铮想,大概也只有看聂慎远时,她这双眼睛里才会生动明亮,随之燃烧起来。
病房里十分安静,只剩加湿器喷出水雾的轻微响声。
秦珂声音平静干涩:“你不用为我挡那一枪,我不值得你这样,真的。”
傅明铮抬头看她,竟然笑:“六哥伤害过你这么多次,可你依然爱他。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对你。秦珂,感情的事没有道理可言的。”
秦珂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像是没听懂他的话。
傅明铮又说:“从前的事是我犯浑,我以为故意找那些女人,就能刺激你,以为你就能回到我身边来。对不起,我们把那些事情都忘了,从新开始好不好?”
秦珂的大脑变得像一张空白的纸,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终,她摇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傅明铮问。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秦珂说:“没有原因。”
傅明铮深吸口气,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枪伤,“秦珂,今天就在这儿,不如就把话说明白了。这两年来,甚至包括那天晚上的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秦珂垂眸,不能看他的眼睛。
傅明铮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上前扳过她的脸:“说话!”
他肩膀上刚动过手术的枪伤迅速浸出血迹,染红了白色纱布。
动静惊动了外面的值班护士。
护士开门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了愣,弱弱提醒:“先生,医院请保持安静……”
病房里,秦珂垂下眼皮:“明铮,明知故问有意思么?”
“我让你今天亲口说明白了。”傅明铮下了力道,脸上的样子特别狠。
秦珂下巴被他箍得生疼,最终抬起眼,眼神冷漠:“一夜1情。”
傅明铮死死盯着她,嘴唇一直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