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嫌弃我是妖么?”
“傻姒姒,妖和神,有何区别呢?”
那是他教她的第一课,
万物皆有灵,何来的高低贵贱之分?
低贱一词,从来都是心术不正的人找出来的一个冠冕堂皇的打压,
只有内心真正懦弱的人,才会用这个借口,来承认自己的平庸和无能,
若是内心强大且坚定,又何必畏惧.......这些无谓的身份?
......
......
他曾经教过她的,她似乎......早已经忘记了。
连带着那天晚上荒唐糜烂的记忆,也一并尘封在了记忆深处。
当初她并不记得了醉酒之后的事情,也好像忘记了——
那天晚上他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
那般炙热滚烫的呼吸,似乎随着记忆的回归而回归,
隐隐地,耳边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样的温度。
云姒还记得,第二天早上,她断片了,忘了之前的那些事情,
九歌他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安静地给她端醒酒茶,
再之后......九歌就不给她喝酒了。
即使是喝,也只能喝一小口。
云姒一个人坐在营帐内,低着头,安静地看着自己浅金色的小本子,摩挲。
打开一看,里面写着各种她的随笔,
涂涂画画的,还有各种画像,
云姒安静地翻到了空白的一页,指尖停滞。
许久之后,她似乎笑了一声,眼底却是微微泛了红,
九歌......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不必在意身份么?
细心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她一直很介意这件事?
现在换了一个身份,他变成卑微伏小的奴隶,不敢有半分妄想,
这不就是她......当初的模样?
甚至,比当初的她还要在意身份的差距。
她找到他,便会想着,怎么样才能和他在一起。
但他却会不敢,会格外恪守尊卑的差距,
即使是碰一碰,他也会觉得会脏了她,
简直......
比当初的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姒慢慢地合上本子,视线落在了帐篷外一直在守着的人身上。
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
......
“阿傅,你进来。”
她出了声。
帐篷外的人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主人,您有何吩咐?”
云姒抬头看他,“阿傅,你想不想......当大将军?”
阿傅愣了愣,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
“主......主人,奴是主人的奴隶,该是一辈子效忠主人的。”
云姒沉默了一下,问,“你甘愿一辈子都只当我的奴隶?”
“是,主人是奴永远的主人,永远不会变。”
他对她展现出了绝对的忠诚,没有一丝异心。
云姒皱了皱眉,发现他甘当奴隶的思想已经深入了骨髓,
虽然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奴隶就是奴隶,很少有翻身的机会,
但是很多人即便是当了奴隶,心中也依旧是不甘的,想要找机会往上爬,
现在他明明很介意身份这个隔阂,却又死忠地愿意当她的奴隶,
这问题......似乎开始有些棘手了。
“阿傅,你有没有想过,拜托掉奴隶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