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澄了解莫弈月,如果从他口中说出事态比较严重,那真实情况一定还要糟糕。
可楚水谣与叶飞羽都不明白莫弈月这话的意思,便听莫弈月又解释道:“那金扬乃是镇守冰河峡的王旅守将,而韩常则是掌管沧州水师的济海侯。”
旁边桌子的三人听见莫弈月也在将此事,而且见他年纪轻轻,见识却不俗。
的确,金扬所镇守的正是中州与冰岛极地的交界处——冰河峡。而且金字将旗飘扬在冰河峡三十余年,威震极地,无人敢犯。无论是当地原住民还是王朝叛军,只要见了金扬的将旗,无不闻风而逃。是王朝功绩卓着的百胜将军!
而韩常年纪轻轻便被封为济海侯,掌管沧州十师水军,共计十万余人。手下兵士,各个骁勇。无论水战、平原战、山地战、攻城战均得心应手。曾率军舰出海击杀盘踞在海魂礁的巨型水怪。在他接管沧州水师之后,半月湾的海贼更是数年来不曾出没于沧州附近。
此二人都是王朝数一数二的悍勇之将,槐予派他二人星夜率兵驰援三关,可谓是用心良苦。
听莫弈月说出此二人原本镇守之处,慕云澄便更加不理解莫弈月之前所担心的是什么了。
“他二人镇守的地方并无不妥啊!他们所部均是离三关最近的王朝精锐,受命调兵支援三关,无可厚非啊!”
莫弈月摇了摇头,此时他心乱如麻,仿佛王朝败局已定。便见他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长叹一声道:“问题就在这里,他二人原本防守之处才应该是魔族大军突袭的地点!”
“啊?”三人闻言均是大惊,就连旁边桌子的客人听见这话,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纷纷朝莫弈月这边聚拢过来。
“不,不可能的。”慕云澄伸手打住莫弈月,冷静思索了一会,抬眼看向他道:“冰岛极地乃是北方天堑,自古以来都没有听说过魔族大军踏足冰岛,况且原住居民虽与王朝有隙,但也不可能与妖魔勾结,如此轻易放他们过来!”
慕云澄说罢,旁边的叶飞羽也同样反问道:“是啊,沧州与幽州唯一的交界就在龙威关,难道魔族大军不从三关攻入,还能从茫茫大海上过来?”
莫弈月脸色苍白,额上涔涔冷汗显是焦急所致。见他这般夸张,慕云澄忙推了他一手,也是着急问道:“你快回答我们啊,魔族大军根本不可能从这两处攻过来,对不对?”
莫弈月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双眼扫视过围在桌子旁边足有十几二十号的人群,问道:“你们可有人听过刑澹邪的巨凿军?”
众人中貌似无一人听到过这个名字,整间客栈此刻竟都安静得出奇。
“该不会是曾经大工匠巫樊的弟子,叛逃到幽都的刑澹邪吧?”慕云澄突然想到喊出,就见莫弈月点首赞同道:“不错,刑澹邪一到幽都,便得到魔天子的重用。并不惜一切代价打造了一只强大海军,称为巨凿军!我知道幽都有这么一柄利刃存在,却一直不曾见他出鞘。现在想来,该就是为了从海面进攻沧州!”
“啊?”众人从莫弈月的话里听不出破绽,更想不出魔族此刻会有比从海面进攻沧州更好的办法,所以对莫弈月的话自然是十分信服,但信服之外,更为担心的是此时沧州的处境。
“你只说了沧州,那冰河峡魔族大军该怎么跨过!”叶飞羽也暗暗感觉到不好,急忙询问魔族若从冰岛极地进军由何人领军,以及进攻的路线和方式会怎样选择。
却不想莫弈月闻此竟也是摇头道:“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我觉得魔族肯定已经有了穿越冰岛极地的办法。”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当先行御剑前往天定关将此事告知他们。”慕云澄性子急,说着便提剑朝外面走去。
“也好。”众人均是同意,毕竟大军才刚启程不久,如果慕云澄及时阻拦,或许局面还能挽回。
莫弈月十指叉在面前,望着慕云澄的背影却是阻止道:“别去了,没用的,没有人会听你的一面之词。”
慕云澄止住脚步,转回头看向莫弈月没有说话。却听莫弈月又说道:“他二人奉王命驰援三关,怎么可能因你一席话便折返回去。如果守在三关,即便魔族大军真的从两处攻入,他二人推卸责任,亦可不失爵位。但折返回去,一旦三关失守,他二人恐怕是难辞其咎!”
“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慕云澄拄剑在地上坐下,略显沮丧。
“冰河峡那边魔族的意向我还没有看出,但沧州接下来一定会遭到巨凿军的进攻。况且冰河峡是中州地界,如遇突发状况,还有有王城精锐守备师可以抵挡。而沧州情况就大为不同,那里毗邻大海,民殷地富,但此刻守备力量相对集中在龙威关一带,一旦从海上遭到进攻,几乎没有反抗能力。如果沧州陷落,对王朝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莫弈月冷静将形式讲给众人听。
“现在形势最严峻的不是天定关,那里现在有无数大荒顶尖的高手。至少,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是不会被攻下的。所以沧州无疑才应该是我们此行的目的,而宁浦港作为北方大港,必首当其冲。”
“那你的意思的?”慕云澄登时站起,见众人一齐点头,仿佛心有灵犀道:“去宁浦港,守卫沧州!”
慕云澄朝众人露出肯定的笑容,但却又提议道:“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前往天定关一趟,万一金扬与韩常两位将军是心系苍生之人,肯采纳我的意见回兵防守,局势一定会更加有利!”
莫弈月知道劝他不动,便也点头赞同道:“如此也好,那我与飞羽,水谣即刻启程前往宁浦港,你自行御剑前往天定关。”
“正合我意!”慕云澄转身朝客栈外走去,突然又回头与莫弈月道:“对了,别骑你那老马了,鹤雪换你来骑。”说罢腰间一道清光陡现,如电凌厉,绕在慕云澄脚下,载着他融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