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突然倒地,林元曦摔在地上,却不觉疼痛,只是惊楞住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听到妹妹哭了,慌忙跑到妹妹面前,拉着末月的手,哄道:“妹妹乖啊!不要怕,哥哥没事,一点儿都不疼,乖,别哭了。”
“呜、呜...”听的末月嘴角一抽,她竟然沦落到要小孩子哄的地步了吗?哼!要不是该到的人没到,她才不会哭那么大声那,丢死人了。
本来被林元曦那一句话镇住的妇人,听到末月的哭声,面上闪过一丝气恼慌乱之色,心里暗骂,谁说小孩子好哄好骗的?她忍着气伸手抱起末月哄道:“小姑娘,乖哦!不要哭了,姐姐给你好吃的。”
“阿欠、阿欠...坏人、坏人、非礼哥哥。”这人好没自知之明,身上香粉味那么呛,竟然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抱起她,看妇人那怪阿姨模样,还好意思跟她自称姐姐,太小看姐儿了,末月立刻嘴角一抽,哭的更加大声,手舞脚动的挣扎起来。
眨眼间就讲妇人头上那些装饰抓的乱七八糟,还撕扯下几屡头发来,末月掌握着度,只扯头发,绝不在人家脸上留下证据,倒是那妇人气恼至极,见几乎抱不住末月,竟狠狠的在末月身上掐了几把,她那点手劲根本不能带给末月这炼气期大圆满之人丝毫伤痛。
一般情况下只会被护身真气反弹,作茧自缚罢了,末月一察觉这妇人的举动,就主动撤去护身真气,故意行血聚气,在她动手的地方留下青紫指印,她可没那么好脾气,别人打她左脸,就自动凑上右脸去,她的回报只需要自己知道就行了,末月收回搭在妇人肩膀上的小手与真气。
只这一下,今后一年间,这妇人掐她的手,每天都要承受二十四次血气冲撞之痛,而且疼痛程度,一天更甚于一天,哼!内宅争斗就争斗,千万别牵扯到自家人身上,末月听着急促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却更大声的哭泣道:“坏人,坏人放开月儿,非礼哥哥,还掐月儿,坏人...呜...”
“快放开妹妹。”被妇人行为惊的无语的林元曦听到末月的哭喊后,终于也反应过来,回身冲着妇人嚷道,正处于懵懂时期,对书上知识半懂半懵状态的他,到底记的父亲在外面时时挂在嘴边的几句,关于男女相处大道理的话,因此不敢真上前从妇人手里抢回妹妹。
看的末月无语,暗道,爹呀!你这是要把哥哥教导成啥模样,真要教成小古板吗?再说你的古板也只是对外人,在家人面前啥时候说过大道理了?这时儿,脚步声终于近了,听声音来人还不少,末月一听更扯着嗓子哭喊道:“奶奶...呜...坏人...月儿疼、呜...”
“月儿乖,大好的日子,快别哭了。”感觉只是眨眼间,小小的偏厅内冲进一堆人来,把屋里挤的满满的,末月还来不及细看,就见赵氏从人群里冲过来,行事一向周全的她根本不顾妇人的反应,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手微微发抖的摸着末月的头,轻声哄道。
末月哭声顿止,她本来还要再哭两声的,可被赵氏的动作所惊,一时望了做戏,瞪着紫黑微红的眼睛,看着赵氏,自己不过是哭两声,怎么奶奶慌成这个样子?她一向不是行事最精明周全的吗?怎么会当众做出这种有些失礼的举动?
她这疑问,赵氏立刻给了解答,赵氏接过末月后,见末月不哭了,慌乱的心情立刻走向冷静,一回头见大家都惊讶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对刚坐到塌上右边的贾氏道:“夫人请见谅,我这小孙女自生下来就不爱哭,除了刚出生几个月哭过几次,就再也没哭过,因此,刚才一见她哭底厉害,就不由心里惊慌,实在失礼了。”
末月听了赵氏的话,才知道是自己的哭声吓到老人家了,心里一阵羞愧,她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却忘记自己家人的心情,她有些无措,不知是否该继续下去,想想看了看塌上的贾夫人,感应了下,四周没有功德曹、灶王等当值,一吐气,背着众人掐着指印。
用意识罩住贾夫人施展出读心咒,这读心咒是炼气期大圆满后才可施展的法术,对修士无用,只能对没有防备,精神强度弱的凡人使用,每一次使用只能针对一个目标,把目标当时所思所想忠实反应给自己,末月考虑到家人心情,担心自己办错事,影响到她们。
因此才对贾夫人施展读心咒,好根据贾夫人的想法表现出适当的行为,使贾夫人不会因她对家人生出厌恶之心,这读心咒刚一形成,末月就像亲眼看到、亲儿听到贾敏所思所想一般,那速度还非常快速,只一会儿就涨的她头疼。
“赵大娘快别这么说,要说失礼也应该是我这府里失礼才是,邀你们过来做客,竟然使客人受了委屈。”贾敏说完,瞥了刘姨娘一眼,心里不快,好好的日子,竟闹些不消停的事,说起来她会在今个邀请赵氏三人,可是有些原因的。
原来前几天林海寄来的家书中,跟她说起了林崎远的事,从他的身世到人品都提了,语气中不乏欣赏,还称赞林崎远将来肯定不是池中物,要她好生照顾他的家人,并的信中提点,要她为儿子再找个备用奶娘,如果今科林崎远高中,他的妻子定不适合做奶娘了。
贾敏即使出身为国公府千金,在知道石氏的身份后,也不由觉得自家儿子让人家当奶娘有些过了,自家又不是皇亲国戚,他家好歹也是官员家眷,可换了奶娘,她又有些舍不得,石氏这个奶娘当的及称职,读过书,有见识,气度也在一般人之上。
身体健康,奶的孩子也跟着受益,养的儿子比女儿壮多了,也不像玉姐儿似的,自出生就没断过药,整日收拾的干干净净,聪明懂事,才两岁就能说连贯的话了,教他读三字经也会跟着读,让她这个自女儿出生,就操碎心的娘舒心多了。
说起来石氏最让贾敏重视的是懂的这内宅里的事,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该用什么不该用什么,什么会害到孩子她都懂,让孩子少了七灾八难,不受那些贱人算计,不像玉姐儿,自出生就没得过好,作为爷第一个孩子,爷爱的不得了,对自己也如新婚那几年似的,这才又有了儿子。
这样却碍了某人的眼,仗着自己是老侯夫人扶的姨娘,明面上规行矩步,暗地里什么手段没有,不是她玉姐儿怎么会好好的着了凉,伤了肺,后头又怎么喝了加料的奶,天天喝药,伤了胃脾,玉姐儿刚出生时是弱,可也没差到这地步。
不就是欺她没带孩子经验,身边可用的人少吗?这一切还是石氏来后,拒绝自己安排的菜单时说起里面的忌讳,贾敏才知道往日里她为了让奶娘,养好玉姐儿定的那些菜色,成了害女儿难以养大的帮手,而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捣鬼的。
除了她这个林家家生子,在林家的关系比自己这个京城来的外来人好,爷又信任的她还有谁?周姨娘的靠山是自己娘家二嫂,远在京城,鞭长莫及,她也没有这么高深的手段。贾敏看着杂乱的偏厅,和立在中间恢复平静的周姨娘,眉头不由一皱。
不知为何,脑海中不由回忆起往事来,苏州城里的人们都羡慕她的富贵,谁知道她这位国公千金的委屈,出嫁时人人都说,林候爷家的公子林海少年英才,身为四皇子伴读,连当今都夸奖过多次,为人谦和知礼,因他这人品,哪怕没有候爵爵位她也嫁了。
可谁想的到出嫁后,这些年她受过多少委屈,都说自己这个林夫人不能生育子嗣,一个女人好好的会不能生养吗?要不是刚进门时没防备到她这个老侯夫人跟前得用的丫鬟,自己怎么会这么多年没动静,老侯爷去世后,全家迁回苏州,爷要守孝三年,因此,她没发现中了手段。
直到过了两年,她的月事日期越来越不稳定,每次都腹痛的厉害,看了几次大夫都说是不调,养养就好,倒是身边的陪嫁嬷嬷提醒她,这女子月事关系子嗣大事,一定要好好看看才行,她这才忍着羞,写信求助母亲,而母亲则托了人请已告老的妇科圣手来给她看。
她这才知道自己从两年前到现在,断断续续服了不少寒宫之物,那时,爷院里除了她和几个通房丫鬟,没有别人,她还以为是通房丫鬟搞的鬼,一气之下把人都打发卖了,却不知找错了人,直到守孝期过后,不到半年,老侯夫人见她肚子没动静。
亲自扶了已经十九岁的老丫头做了刘姨娘后,她才恍然想起,以前,她从这刘姨娘手里接了多少老候夫人赏下的吃食物品,心中有了怀疑,却没有证据,不过,她贾敏也不是菩萨、善人,不管是不是刘姨娘,她都不允许,嫡子未生下前,林府有别的孩子出生。
国公府的手段也不是简单的,这些年以来,她生不出孩子,别人也别想生,她是天天拿苦药汤子灌着,养了多少年才养过来的,说起来,自己儿子能在这两年里平安长大,石氏的功劳不小,她最重视儿子,对婚姻生活的失望,使儿子成了她全部的希望。
好不容易有石氏这么贴心,值得信任的,怎么舍得就那么放了,再说备用奶娘哪那么好找,就算找到了,还不知道是谁的人呢?因此,接到林海书信后,她暂且按下,却又为了给石氏一个面子,把赵氏三人邀来过中秋,已示对石氏的重视和对林家的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