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红雀!”
楚映雪跑到红雀身边蹲下,摸她的脉,探她的鼻息,神情哀痛。
红雀已经死了,无力回天。
她起身给顾庭郗松绑,可顾庭郗的腿无法着力,身体控制不住向下栽倒,楚映雪没拽住,而是被另一道疾驰而来的身影给托住了。
“庭郗,你怎么样?”宫御宸担忧地问。
顾庭郗摇摇头,视线还落在地上的红雀身上,眸色痛苦。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宫御宸也朝地上看了眼,叹气道,“她应该没有后悔。”
因为红雀死的模样很安详,嘴角的弧度像是很满足。
密道里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岳阳和秦挽月从密道内的机关中逃走了。
红羽跪在红雀的尸体旁边嚎啕大哭,顾庭郗身体支撑到了极限也陷入昏迷,宫御宸急忙将他背出去医治。
经过楚映雪检查,顾庭郗的两条腿都被打断了,而且拖的太久,想要治好从新站起来的几率相当小。
“这么残忍的事,庭郗他能够接受吗?”楚映雪难受地掩面啜泣。
宫御宸搂着她安慰,“他没有那么脆弱,这许多天想必他自己也有心理准备了。”
“为什么……为什么庭郗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要受这样的苦……”
“唉,人各有命,这是他的命。”
顾庭郗醒来的时候得知自己可能再也无法行走,他没有任何意外,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他越是这样,楚映雪就越担心,看着就越难受。
“庭郗,你发发火也好啊,你别憋在心里面好不好,你心里不舒坦你打我两下,我求你别克制自己好吗?”
他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心慌。
楚映雪泪流满面,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他。
顾庭郗扯出一丝微笑,沙哑的声音透着对世俗看透的荒凉——
“映雪,你别担心,我真的很好,我原以为我会死,现在只是残了一双腿,对我来说已经是恩赐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好。”
顾庭郗的神色没有一丝敷衍,楚映雪缓缓地点了点头。
“庭郗,你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给你医治,三年治不好我们就治五年,五年治不好我们就治十年,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一定会让你站起来。”
“嗯!”顾庭郗笑笑。
还能站起来吗?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岳阳和秦挽月抓住了吗?”他轻声问。
楚映雪吸了吸鼻子,“被他们跑了,御宸正在审问那些俘虏,一定会把他们抓住给你和红雀报仇的。”
“恐怕要抓他们不那么容易,那个岳阳勾结了一个神秘组织,有那个组织的庇佑,要想找到他们会很难。”
“神秘组织?”楚映雪狐疑,“是什么样的神秘组织?”
顾庭郗轻声回答,“我不太清楚,据我所知,岳阳是Z国黑龙会的人,本来是个无名小卒,就因为勾结了这个神秘组织,一步步成了黑龙会的新会长。”
“几个月前,夫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灭了黑龙会,黑龙会正岌岌可危之际,也是这个神秘组织帮助他们逃离枫城来到这里,还帮秦挽月抓了我和红雀。”
“妈要灭黑龙会的事我也知道。”楚映雪说,然后又解释,“是因为秦挽月抓了棠棠和心儿,要不是妈及时相救他们就死在秦挽月手上了,后来林玉查到秦挽月是被黑龙会的人救走,所以妈一气之下说要灭了黑龙会。”
顾庭郗愕然,“竟然还有这种事?”
“嗯,就是因为这样,棠棠和心儿才会跟着妈到了凤凰谷。”
顾庭郗默了默,微敛下眸色,“这个秦挽月真是丧心病狂,都是因为我差点害了棠棠和心儿。”
“庭郗,你别这么说,是秦挽月自己心理扭曲,现在就看御宸能不能从那些人嘴里掏出他们的下落来。”
与此同时,还是那个地下基地。
十几个男人被光溜溜地绑在木头桩子上,一具具身体颤抖的厉害。
“还没有人说吗,继续。”
宫御宸坐在真皮座椅上,慢条斯理喝着茶水,轻飘飘一声命令,十几盆冰水对着十几个人兜头而下。
“啊~~~”
终于有人忍不住冻得嚎叫起来,这样刺骨的冰冷一波又一波,他们已经承受好几个小时了。
空气中牙齿打架的声音宛若一曲诡异的乐章,人的身体都是肉长的,没有人是铁打的没有感觉。
现在支撑他们闭嘴不言的就是那一腔忠心,而忠心这种东西总有被现实的残酷磨没的时候。
看也冻得差不多了,宫御宸又淡淡地发话,“烤。”
不一会儿,整个场地又变成了大火炉,周围摆满了高能烤板散发着烈阳一般的炙热。
巨冷和巨热的交替,皮肤就像裂开了一样,还没等缓过这股痛楚一具具身体就几乎被烤的冒油。
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痛苦之色,有些人的意志已经开始动摇。
“还没有人交代吗?”
宫御宸慢悠悠拨着茶杯里的浮沫,慵懒中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现在开始游戏规则改变,谁的嘴先松动,我就放了他,不开口的人下场就只有一个,生不如死。”
抿了口茶,茶杯放在桌子上,锐利的漆眸扫向其中一个人。
“就你了。”
手下将那个人带上来,男人嘴唇干裂,眼睛无神,一副超脱生死的态度。
“秦挽月和岳阳逃去哪了?那神秘组织是什么人?”
“你别妄想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岳会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绝对不会背叛他。”
男人扭过头,不屈不挠。
宫御宸挑眉,点头,“嗯,你很有骨气,那就为你的骨气付出代价吧。”
抬了下手,铭宇会意躬身。
铭宇将男人拉进一个空房间里,霎时间里面响起男人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听的人毛孔发寒。
“继续吧,冻。”
高能烤板关闭,一桶桶冰水再度泼去,又多了几个人疼的惨叫,然而惨叫声也没能阻止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