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二少打野战,被麻姐当场捉奸,棍棒伺候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
安隽臣温润公子的形象一落千丈,众女捶胸顿足,暗叹知人知面不知心,本以为是禁欲系暖男,没想到这么敢玩儿!
试想,月黑风高夜,寂静无人地,一男一女,赤诚相对,光想想都忍不住喷鼻血,更何况,身临其境。
啧啧啧……没想到二少豪放起来,跟那些惯会玩弄女人花花公子也没什么两样。
正所谓,有比较,才有鉴别。
安隽臣的表里不一让人大跌眼镜,反观安隽煌,瞬间高风亮节起来,自带光环!
原因有三。
其一,至今为止,家主只有夜辜星一个女人。
其二,明媒正娶,给予女性最大的尊重。
其三,宠妻至上,柔情百般。
综合以上,安隽煌一跃成为好男人的代表。
冷酷?对老婆温柔就行。
无情?对妻子有情就好。
嫁男人不就是求个贴心贴肺吗?家主这样,刚刚好,独一无二的柔情,给独一无二的爱侣,任谁也夺不走,抢不到。
女人哪,这辈子所求,不就是男人眼里的唯一吗?
自然而然,夜辜星成了众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话分两头,这边丑闻愈演愈烈,各种版本层出不穷,那厢,当事人却不慌不忙,坦然得很,至少,表面如此。
“四婶。”安隽臣从旋转楼梯上下来,笑意温和。
邱淑婷闻言,从沙发上起身,正准备开口,却被安隽臣扶着又坐了回去。
“别,您坐着……”
和蔼一笑,邱淑婷僵硬的面色缓和不少,眼底慈爱涌动。
“四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安隽臣倒上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您先歇会儿,慢慢说。”
换做以往,她会无比享受侄子的贴心,可今天,她有正事,不能被这小子插科打诨给蒙过去。
当下便摆了摆手,“先放着,我有事问你。”长辈的架子端出来,颇具威严。
邱淑婷向来疼爱安隽臣,已经把他当半个儿子,这会儿出了事,她心里比谁都急。
安隽臣面色不变,耸耸肩,一派轻松,“您说,我洗耳恭听。”
“少贫!你倒是解释解释,你和那女人……究竟怎么一回事?”
“女人?”他挑眉。
“别跟我打哈哈,那事儿都传我耳朵里了,你敢说不知道?”
“既然四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来问我?”安隽臣目露狡黠,亲昵的意味不言而喻,甚至比在纪情面前还要讨喜。
“你承认了?”邱淑婷眼皮一跳,继而瞪大眼看他。
“没否认。”应该就是承认了吧。
“你说你……”邱淑婷老脸沉痛,“就算玩儿也不能这样乱来啊!现在倒好,被人揪住小辫子,看你怎么办!”又恼又气,邱淑婷是真的关心他。
爱之深,所以,责之切。
安隽臣连连点头,十分受教。
“隽臣,你也老大不小了,翻过三十的坎儿就该寻思着定下来,你看看你哥,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这不也被捂热了?还生了两个可爱的娃娃,这手脚可比你快多了……”
安隽臣眼皮一掀,似笑非笑,“他遇见了嫂子,我可没这个福气。”
“谁说的?”邱淑婷把脸一沉,“你又不比煌儿差,还怕找不到好姑娘?”
“不比他差?”意味难辨,笑意微讽。
邱淑婷轻叹一声,老眼之中划过沉痛,“我知道,这些年你委屈,不甘心,明明一母同胞,出生时间就相差几分钟,可……”
“四婶!”安隽臣眼眸一紧,沉声打断她,把杯子塞进她手里,“您先喝口水。”
笑意却僵冷在唇角。
邱淑婷狠狠一怔,下意识接过杯子,“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
安隽臣没有说话。
“我疼了这么些年的孩子,不希望看到他没了,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吗?”
男人薄唇紧抿,眼神晦涩难明,半晌,轻嗯一声,“我知道。”
邱淑婷笑了,“好孩子。”
可是,他依然不甘心!
凭什么那个人可以占尽先机,得到一切?
“其实,有些东西并不如我们想象中那样好……即便有一天得到了,也不见得会是你想要的。”
安隽臣又恢复了温润模样,“四婶,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别担心。”
“你知道就好。其实,煌儿能走到今天,坐上那个位置,一路上披荆斩棘,付出的艰辛和汗水远非常人可以想象,我倒宁愿你平平安安,衣食无忧一辈子……”
邱淑婷说了很多,安隽臣耐心听着,面色平静,只是垂眸间,眼底蓦然浮现的阴翳让人心惊。
“看我,说了这么半天,你和那女人的事准备怎么办?就这样任其发展?”邱淑婷和善的眼中飞速掠过一丝厉光,快得让人抓不着。
安隽臣耸耸肩,两手一摊,“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能有什么办法?”
邱淑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这样,我明天找你大嫂商量一下,这种事情若听之任之,到最后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对你名声不好。”
“找大嫂啊……”安隽臣悠悠开口,说不出的意味。
“辜星这孩子,是个能挑大梁的,你放心,她一定有办法。”
“那替我谢谢大嫂。”
“对了,你和那女人尽早分了,安家不可能跟个戏子……”话音猛然一收,邱淑婷轻咳,心知自己差点就说错了话,“反正,这种不检点的女孩子我们安家不会要,你自己看着办!”
“臣,怎么……”女人百媚千娇的嗓音传来,酥到了骨子里。
邱淑婷循声望去,这一看,险些没被气晕——
白花花的身体,穿着内衣内裤就下来了,简直是伤风败俗!
“呀!原来是四婶。”苑子淇丝毫没有遮羞的打算,大喇喇涉阶而下,秀出魔鬼身材。
近距离打量,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女人饱胀的胸脯之上青紫交错的掌印。
邱淑婷移开眼,目露嫌恶,“这位小姐,你可以叫我一声四夫人,至于四婶这个称呼,我从不记得有你这样一个侄女。”
贵夫人的架子一端,凛然傲视,不可侵犯,面前的苑子淇,在她眼里甚至不如蝼蚁。
这就是安家赋予一个女人的骄傲。
夜辜星可以无视这种高人一等的压迫,却不代表任何一个女人都能,而苑子淇,显然修为不够。
邱淑婷轻嗤一声,眼尾高挑,“没那么大的嘴,就别吃那么大的饼。”
苑子淇目露难堪。
有些东西,是长年累月积攒而成,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就,比如,品味和修养,再比如,气质和气势。
夜辜星是唯一的例外。
邱淑婷走了,苑子淇眼里的怨怒和阴鸷却逐渐弥漫,突然——
啪——
安隽臣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冷笑,“你可真能耐!”
女人一只手捂着脸,满眼不敢置信,“你、打我?”
精致的凤眸淬染冷光,泛出凛凛森然,“贱人!”
啪——
在苑子淇怔愣的目光下,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男人凤眸半眯,笑意冷寒,“真是只忘恩负义的骚狗,你的命,是谁救回来的?忘了?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见男人再次举高的右手,苑子淇目露惊惧,缩进角落,“不、不需要……”
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是只披着羊皮的狼!温润如玉只是他掩饰残暴的面具,他是个疯子……
上前逼近,伸手掐住女人纤细的脖颈,男人温情的目光辗转流连过女人姣好的面庞,“这张脸真美,”俯身,一记深吻,旋即目露厌恶,“只可惜,脑子太蠢。”
女人一双卧蚕大眼里溢出羞愤之色,紧咬唇瓣,全身发颤。
“怕我?”
“不……”
安隽臣放开她,转身,扯过纸巾擦手,“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苑子淇摇头。
“没长嘴吗?”
“不知道。”
将用过的纸巾揉成一团,羞辱性的砸到女人脸上,男人森寒的目光将她上下扫视,“穿成这样,你想对着谁撩骚?”
苑子淇一愣,心里涌动着窃喜,原来是吃醋了……
都说越强悍的男人,占有欲越强,看来她的魅力不小,能让这个男人泛酸。
当下,少了七分惧意,多了三分大胆,伸手扯住男人领带,拉近两人距离。
安隽臣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卖弄风情的女人,目光流连过那张熟悉的脸蛋……
“臣,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男人没有说话,沉静的眸子看着她。
“你也想要我,是吗?”她拿起男人的手,放到自己胸前,轻吟一声,尾音撩人。
红唇轻勾,媚眼如丝,眼前的女人像只妖精。
苑子淇伸手去解男人的衬衣衣扣,一颗,两颗,三颗……
解到最后,她已经双颊晕红,大眼迷蒙,胸口似有团火在燃烧,灼烤。
终于,还剩最后一颗,她成功解开,下一秒,笑意僵硬在唇角——
啪——
男人暴喝出声——“蠢货!愚不可及!”
第三个耳光突至,劲风刮过耳畔,女人重心不稳,一头栽进角落,唇角淌血。
这一巴掌,比前两个更重,更狠。
“凭你现在这个贱样,你以为,你斗得过夜辜星?”
苑子淇目光呆滞。
“她端庄高贵,落落大方,可你呢?我只看到一只急于求欢的母鸡!你拿什么跟她比?”安隽臣衣裳凌乱,表情却无比森寒。
“我为什么要跟她一样?!就算不像她,我一样可以……”
“你可以?呵呵……”男人冷笑,“就你刚才那副模样,白白送到安隽煌面前,他都不会看你一眼!”
“要报仇,有很多方法,不是只有勾引安隽煌这一种!”苑子淇癫狂大叫——
周岁宴后,她想过各种方法去接近那个比安隽臣还孤傲寡淡的男人,很多时候,还没见到人,就被他的属下驱离,仅有过的两次照面,任凭她如何搔首弄姿,那个男人也始终目不斜视,把她当成空气。
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凭什么夜辜星就能让这两兄弟青眼有加?!
凭什么同为女人,她能坐拥安家财富,享受名流生活?
夫人?
端庄高贵,落落大方?
“呵呵……安隽臣,你对你嫂子的评价可真高……”
男人拧眉。
“不如,我去勾引安隽煌,你去睡夜辜星啊?双管齐下,万无一……”
安隽臣一个箭步上前,扯住女人头皮,额上青筋暴突——“你、说、什、么?”
苑子淇冷笑,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点痛,神色一狠,“我说,让你去睡了夜辜星!”
安隽臣抓住女人长发,顺势往墙上撞,一次比一次重,闷响声声,压抑回荡……
“贱货!不要脸……”
“彼此、彼此!”
理智尚存,男人手一放,女人软趴趴往旁边倒,“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明年的今天就该是你的忌日。”言罢,拂袖而去。
苑子淇躺在地上,仅着内衣裤,白嫩的身体青紫斑斑,额头和唇角都已见红。
半晌,仿佛歇够了,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安隽臣消失的方向笑得格外冷酷——
“你也一样,贱。”
蓦地,视线转移,眼神放空,染血的唇角缓缓勾起,透过落地窗,望向不知名的远处。
夜辜星,这一切,拜你所赐,你欠我的,咱们一笔、一笔、慢慢算!
……
“阿嚏——”夜辜星皱眉,接过邓雪递来的纸巾。
“我怎么总觉得有人在骂我?”
邓雪看了眼窗外,天色沉沉,乌云翻滚,“我看,多半是气温变化太大,有点小感冒,最好喝个板蓝根预防一下。”言罢,溜下吧台凳,作势去拿药。
夜辜星翻了个白眼儿,“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回来,坐着,别像个事儿妈,我没感冒。”
邓雪面色一黑。
“我怎么总觉得有事发生呢?”夜辜星眼皮在跳。
邓雪指着窗外,“开始下雨了,算不算事?”
夜辜星顺势望去,却见乌云压得很低,树也被狂风刮得猎猎作响。
“台风来了啊……”
天气说变就变,跟女人的心情一样,前一秒还阳光明媚,下一秒狂风暴雨。
好在半个月前,安家气象处已经发布红色预警,比M国气象局早了整整三天,采购部已经提前囤货,建筑部做好房屋安检工作,饮食部已经备下足够瓜果蔬菜,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着,丝毫不受恶劣天气的影响。
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安家的人,该怎么活,还怎么活。
这个家族的强大似乎已经超越了想象,那是历史积淀下来的魄力和一代代权力交迭所孕养的底气,令人惊叹的同时,也令人忌惮。
这就意味着,要从根本上改变这个家族有多困难!
夜辜星也只是想想而已,她既非个人英雄主义的推崇者,也不是力挽狂澜的领袖者,安氏一族如何,不是她的责任,也不是安隽煌的责任,荣枯衰败,新陈代谢,既有其生,也必有其死。
她无法左右一个家族运势的发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所以,强求不得。
师父曾说,一个人的运势有限,过多操纵运势,逆天而行,必将不得善终,累及子孙。
灵魂脱身,借尸还魂,本与天道不容,不过运势而为,这才得以保全,安然无恙至今,若是平添杀戮,抑或篡改天命,那后果不是她能承受。
鬼神之说,不足信;但运势天道,有迹可循。她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东西尤为敏感,也尤为忌讳。
相信月无情也看出来了,换言之,安隽煌亦心知肚明。
这个家族前程似锦,福泽深厚,将来必定更上一层,只是不知道何年何月何人,能够将这个家族推向顶峰……
夜辜星千算万算,不曾料到,就在不久的将来,她会亲眼见证一场盛世繁华,而造就这场盛世的人,与她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密不可分……
台风过境,暴雨不断,海水疯狂上涨,淹没大片浅滩,所有人闭门不出,静待这场暴风雨停歇。
一连三天,不曾放晴。
到了晚上,室内燃起了壁炉,取暖为次,除湿为主。
任凭室外如何闪电惊雷,屋内却依然干燥温暖。
安隽煌免了大大小小的会,不再出门,有急事就开视讯,平时处理公务就在书房,其余时间就陪着老婆孩子,难得清闲。
夜辜星也没闲着,两个孩子需要她照顾,后宅内务也需要她处理,还有夜社的事等她拿主意,齐煜那边也传来了最新的核试验报告,欧洋动身前往南非,督造核试验基地。
邓雪也是核物理系的高材生,正儿八经实验室的科研达人,所以,她收到实验报告传真的时候,才会一副见鬼的模样。
“你你你……”她惊恐地看向夜辜星,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反观夜辜星,趴在组合沙发上,百无聊赖翻看着报告内容,一派闲适。
“不知道这台风什么时候才能过去,突然有点想念阳光明媚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