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颜先将附近的血迹清除,然后才俯身钻了进去,坐到女娃的身旁坐下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女娃看着他胳膊上不断流出来的血迹,微微红了眼圈,她压低声音来到赫连颜的耳边。
“大哥哥,你痛不痛?”
“大哥哥不痛,你叫晴儿是么?记住今天的事千万别跟人说,否则会给你带来危险。”
“嗯,晴儿不说……”
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赫连颜忙伸手捂住女娃的口,示意她不要出声。
随着脚步渐远,赫连颜终于松了口气。
同时失血引起的眩晕感朝他袭来,使他暂时晕了过去。
待他再次睁眼,就见到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
见他醒来,女娃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大哥哥,你吓死晴儿了,晴儿还以为你死掉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就这么死掉。呜呜呜……”
赫连颜头上划过一排黑线,合着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就不能死了?
感受到手臂上似乎没那么疼了,他侧头一看,就瞧见自己伤口处歪七扭八的缠着一圈圈粉色的丝带,上面还打着一个不怎么漂亮的蝴蝶结。
不用说也知道出自谁手,赫连颜眼中划过一抹暖意。轻轻揉了下女娃的头。
“你包的?”
“嗯,晴儿将腰带解了帮大哥哥包的,好不好看?”
赫连颜:“……”
“好看,不过女孩子不可以轻易在男子面前解腰带,会有损闺誉,以后就没人敢娶你了知道吗?”
“那大哥哥你娶晴儿好不好?你长得这么好看,晴儿不亏的,嘻嘻……”
“呵呵……还是等你这小丫头先长大再说吧。”
“那咱们说好,等晴儿长大,大哥哥你就来娶晴儿呦!”
……
深藏在心中的记忆,渐渐在两人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当年皇后为了抹杀掉初露锋芒的赫连颜,特意派人在大周皇宫对他下手。一来可以将罪责怪到大周头上。二来也除掉了妨碍自己儿子顺利登基的唯一威胁。谁知竟被他侥幸逃脱。
回到南夏后的赫连颜自请封王,直接断了自己争位的路。皇帝对这个儿子的做法很是欣慰,对他赞赏有佳。
皇后见此便歇了杀他的心思,至此他才得以让那对母子对他放下杀心。
此番他利用自己安插在皇后身边的眼线,引导皇后跟皇上提议和亲,这才顺利的娶到了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小人儿。
哪成想这小丫头倒竟然把自己忘了干干净净。
赫连颜从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递到慕漪晴手中。
慕漪晴接过,轻轻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条保存的十分完好的淡粉色腰带。
腰带上绣着两只雪白的小兔,中间还嵌着一颗红宝石。
慕漪晴唰的一下小脸爆红,她记起来了,这是当年她最喜欢的腰带,是母后亲自为她绣的小兔子。当年她为了给一个大哥哥止血……
所以说,眼前的赫连颜就是当年那个好看的大哥哥,当年她的儿戏之言竟被他当了真……
“你……你竟……等等,你今年多大?”
“二十有七。”
“那你……那你岂不是早就成过亲……”
“为了等你长大,本王至今未娶。”
额……慕漪晴的小脸更红了,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行。没想到他竟然为了自己……
“那你府中也定是通房小妾一大堆……”
“本王后院干净的连个丫鬟都没有!”
赫连颜渐渐靠近慕漪晴,好看的俊脸似乎有些发黑。
这小妮子竟然敢质疑他,难道以为他是太子那个种马?妻妾成群,丫鬟通房一大堆。
“额……那你该不会那里有问题吧……”
看不清状况的慕漪晴一边后退,一边将视线从赫连颜的脸上,缓缓的向下移去。
赫连颜的脸彻底一黑,两步上前伸手将她困在自己面前,来了个柱子咚。
“本王不介意现在就跟公主试上一试,看看本王这里……到底有没有问题!”
慕漪晴的小心脏‘咚咚咚’几乎要蹦出胸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有些轻飘飘的。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难道这就是‘喜欢’?她忙捂上自己红的几乎滴血的小脸,从赫连颜的腋下钻出。
“不……不用了,咳!本公主相信你,嗯……”
躲在门口的毛球双爪捂住小眼睛,不时从爪缝往外瞧着里面的情况。嘴角咧的老大,露着一排小白牙。
‘主人,主人,这俩人不光看对眼了,还快要抱一起了腻。’
‘额?不会吧,漪晴不是那么不矜持的人。’
‘可是三皇子长得好看!’
‘漪晴是懂分寸的好孩子……’
‘可是三皇子长得好看!’
‘漪晴绝对不会……’
‘可是三皇子长得好看!’
‘呦呵,我怎么觉得这对话似曾相识呢?毛球你是不是欠拍……’
‘嘻嘻,主人别,别!我这不是帮你回忆一下过去么……’
‘行了赶紧说人话!’
‘得嘞,其实……’
毛球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说给了云瑶听。
幕九澈看云瑶一会皱眉,一会瞪眼,一会又捂嘴偷笑,不禁开口问道:
“瑶瑶你……”
云瑶凑到他耳边,将事情简单的一说。
幕九澈跟她对视一眼后,两人脸上均挂上了笑意。
看来慕漪晴是不用跟他们回去了,不过在这之前么……
因为入宫带着秦氏云奕实在不方便,便让她们留在了使馆。
赫连颜仅带了幕九澈、云瑶和慕漪晴三人一起入了宫。
几人来到宫中,南夏皇早已在大殿摆好宴席等候多时。
南夏皇帝赫连文成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他原本是个平平无奇的皇子,母妃不受宠,也没有强大的母族在背后支撑。
本身也看不出有多出众,却偏偏在几位皇子争储之中活了下来。
当年的夺位之战可谓是腥风血雨,染满整个皇宫的血迹和尸体,清理了整整三日才擦拭干净。
几个皇子死的死,重伤的重伤。赢下皇位的也只坐了半日皇帝便直接嗝屁了。
因为压根没有经过册封大典,所以根本就不能被称皇帝,也不能载入史册。
众位老臣一瞧,得!先皇剩下的皇子里也只剩赫连文成这毫不起眼的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