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柳玉前辈。”焚柔柔礼貌的施了一礼,问道:“请问柳卿前辈现在在宗中吗?”
“柳宗主于八天前已经离开了大衍,目前应该到了总宗了。”
柳玉将他们迎进了主峰大殿,并且差人送来了茶水。
“走了?”
焚柔柔有些失望。
“不错,目前大衍的形势非常严峻,南有仙府瘴气蔓延,东西北战事又起,这里迟早会成为是非之地的,你们二人也应早点离开这里,免得卷入这场纷争啊!”
柳玉的话给让气氛有些沉重起来。
徐牧墨早就注意到外面的药宗弟子行色匆匆,在转移着大量的珍贵药材,可见形势严峻到何种地步。
战争自古以来都意味着流血和牺牲,尤其有修士的介入,那就会让战争的惨烈程度无限上升。
国与国的碰撞,已经不是单个修士能够左右战局的了,尤其在国运之力和众生信愿之力的面前,哪怕是灵仙都不敢撄其锋芒。
所以强如药宗,都不得不抽身暂退。
药宗可以退,那是因为它只是分宗,属于特殊宗门,但是扎根大衍的本土宗门不能退,因为他们是大衍的宗门。
徐牧墨起身抱拳道:“柳玉前辈,敢问柳卿前辈走的时候可带上一位陌生的女子,她不太会说话,胆子也小,反应也有点慢,您见过吗?”
柳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和善笑道:“这位小友便是徐牧墨吧?”
“小子正是!”
“小友放心,柳宗主有话让我转告你,你的娘子现在很好,已经跟随音阙阁的人去往了音仙谷,你可随时去寻。”
“音阙阁?”
徐牧墨有些发蒙,不应该是去往药宗吗?
“小友的娘子和音阙阁的阮姑娘十分投缘,是她主动要求的。”
徐牧墨脸色更加古怪了,自家的傻媳妇他太清楚不过了,跟阮清灵投缘?能投哪门子缘?这不扯淡么!
此时,万里之外。
一艘巨大的披甲战船拨开云雾,徐徐行驶在高空之上。
战船船头,一株荷叶轻轻晃动,一位白裙女子抱着古筝盘坐在荷叶之上,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般,说不出的超脱出尘。
在她身旁,头发花白的老妪苦着一张老脸,默默忍受着背后不断传来的喧骂声。
身后的两排女弟子也是低下眉眼,噤若寒蝉。
战船主舱中声响不断,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瓷器和家具。
苏绮儿赤着小脚,挽着袖子,怒气冲冲的瞪着对面的阮清灵。
阮清灵发髻歪斜,翠青长裙被撕烂多处,露出了大片雪白肌肤,虽然十分狼狈,却也不甘示弱的将手中花瓶狠狠地砸了过去。
苏绮儿轻松接过,冷嘲道:“就……就你……还……还想……勾引我……我夫君!也……也不……照照……镜子,你……你也配。丑……丑八怪!”
阮清灵俏脸气的通红,再也不复之前的清雅气质,怒气冲冲的说道:“谁勾引你的夫君了!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丢下去!”
“没……没有勾引,我……我……夫君……怀里,怎么会……有……你的味道,呸!狐……狐媚子!”
“还……还有,还……对我……夫君……用……用窥心术……不……不要脸……还……给我……夫君……做饭吃……不要脸!”
“我……我夫君……都是……喂我……饭吃……气……气死你!”
苏绮儿小脸也涨的通红,虽然说的十分吃力,但是骂人的同时还不忘骄傲的炫耀一番。
阮清灵气的牙根痒痒,反嘲道:“喂你饭吃还不是因为你装的够像,说到底你才是真正的狐媚子,不仅是狐媚子,还是个骗子,你的夫君就是受了你的蒙骗,才会拼命护你!”
“我……我不是……骗子!”
苏绮儿眼圈通红,大声辩解着。
“你还不承认,到现在你还在装,装成结巴给谁看?想要骂人,那你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
“我……我……”苏绮儿急得泪水在眼眶打转,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我装……习惯了,我……我一时……改……改不过来了。”
“看吧,你自己都承认了!”
“我……我没有!”
苏绮儿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用力的将花瓶砸了过去。
“呼噜噜……”
花瓶停在半空中不停的打着转,最后轻轻落在了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掌上。
“好了,不要闹了。”
白裙女子从虚空中走出,轻轻的将花瓶放在了缺了一只腿的桌子上。
“圣祖,是她欺人太甚!”
阮清灵拉着女子衣袖,愤愤不平的告状。
白裙女子淡淡看了她一眼,柔声道:“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你要让着她。”
她的一句话就让阮清灵打消了怒气,但仍然倔强的偏过头去。
“我……我不……苦命,我……我有……夫君!”
苏绮儿仰起脸蛋,坚强的不让泪水溢出眼眶。
“你终究要回到属于你的世界,这里的一切你不该有所留恋。”
白裙女子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脑袋,深深的叹息一声。
“绮儿讨厌你们,绮儿要去找夫君。”
苏绮儿身躯猛然一颤,眼眶中的泪水无声滚落。
她用力拍开女子的手,光着脚丫子跌跌撞撞的跑向舱外。
“我会让你们见面的,但不是现在。”
白裙女子缓缓伸出了手,一道空间裂缝突兀的出现在苏绮儿的面前。
苏绮儿脚下一绊,整个人跌入了裂缝中。
裂缝随即合拢,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是船上再也无她的身影。
阮清灵神色有些黯淡,求情道:“圣祖,您不要为难她……”
白裙女子微微摇头,叹道:“我怎会为难她,只不过是为她多争取些时间罢了。”
阮清灵娇躯一颤,悚然道:“这么快?”
“他们察觉到了变数,当然会提前带走她。”
“变数?是他!”
“他们封闭她部分灵识,将她浸泡在黑暗人性中,以此培育她的天性。可惜啊,在她善性将泯之时,偏偏遇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