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看向茶幾上的卡通杯子,他微微的有些恍惚,随即又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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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郑崇依旧是呆到半夜才回房间。迟早早躺在床上,同样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各自的心中都有一番计量,第二天早上,两人明显都自在了很多。郑崇虽然不去杂志社那边,仍然將迟早早送到了离杂志社不远的岔路口。
晚上迟早早回去,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丰盛的四菜一汤。顔色看起来很是诱人。呆叨场划。
她吃了一惊,郑崇摆着碗筷,有些不自在的道:“我重新找了阿姨。”
迟早早哦了一声,洗手开始吃饭。饭桌上很安静,郑崇吃得很優雅,没有一点儿声音。
迟早早比他粗鲁了很多,吃得飞快,不是筷子碰到碗沿,就是喝汤发出窸窸窣窣的声。
以往和郑崇吃饭,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既然都说像以前一样。她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要是在以前,郑崇一定会使劲的皱眉。这次却什么也没说,快要吃完时,才裝作漫不经心的問道:“你以前不是在学画画吗?现在不画了?”
迟早早握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的僵了僵,随即摇摇头,嘿嘿的笑着道:“三分钟热度而已,我还学过钢琴吉他玩过cosplay呢。”
郑崇无语,以前她那热情洋溢的劲儿,他还承诺过只要她需要,他给她办画展的呢。原来,那也不过是她的众多兴趣中的一个而已。
他无语,迟早早却来了兴致。筷子无意识的插着碗里饭,好奇的问道:“你喜欢什么?”
她就没看出郑崇喜欢什么,他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漫不经心的,完全看不出喜欢什么。
她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弯弯的,就跟月牙儿似的。郑崇有些恍惚,心里柔软了下来,往后靠在椅子上,抿抿唇,道:“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吉他还行。”
郑崇说是还行,但迟早早知道这个还行绝对不是像她一样只懂些皮毛,更是好奇。饭也不吃了,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郑崇却不再说下去,脸上的表情微微的有些僵硬。抿抿唇,起身倒水去了。这人。只要提起以前,就是一副忌讳莫深的样子。迟早早撇撇嘴,低下头继续吃饭。
郑崇重新回到饭桌上,刚才的话题却不再继续下去。饭桌上又沉闷了下来,迟早早手中的勺子碰到碗壁的声音清脆得有些刺耳。
郑崇抬头看了看闷头西里呼噜的喝着汤的迟早早一眼,皱了皱眉,道:“迟早早,你是姑娘家,怎么就不知道斯文一点儿?”
以迟家的家世,基本的礼仪她应该是懂的。怎么就会是那么一副德行?
迟早早头也没抬,撇撇嘴,小声的嘀咕道:“斯文能当饭吃么?”
郑崇放下了碗,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哼了一声,讥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了几百年呢。”
迟早早听到这话,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点点头,无比认真的道:“对,你说对了。我就是饿死鬼投胎的。”
郑崇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理也懒得理她,起身去客厅去了。
迟早早悄悄的扮了个鬼脸,慢吞吞的将碗里的饭吃完,才起身收拾。
郑崇温和下来的时候挺好相处的,拿了些零食丢在茶几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个弹子棋,喜滋滋的让迟早早过去和他下棋。
他是了解迟早早,让她和他下棋,她未必会肯。但是又零食在,那就不一样了。
果然,迟早早连推辞都没有,盘腿坐在了沙发上,边摆着弹子边拿了薯条吃了起来。边吃边评价,“这牌子的薯条是最好吃的,最好吃的是上次我在一个小镇吃的,手工制作的,外面没有卖,又脆又爽,甜的辣的都有。”
屋内有暖气,迟早早只穿了一件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稍微弯身就露出点点的白皙来。郑崇抬头不经意的看到,脸色微红,赶紧的垂下头,装作镇定的道:“哦,是吗?哪儿的小镇?”
迟早早没有注意他的异样,兴致勃勃的道:“梅花镇你知道吧?就是那个种了很多很多梅花,一到冬天就有很多游客的小镇。那里的很多食物都是加了梅花做成的,很受欢迎呢。”
“还有那里的井水,一抱那么大个青石板砌成的井口,即便是下着雪也是冒着团团的热气的。可以直接喝生水,甜甜的,很清爽,比我们喝的水好喝很多。”
一说起吃喝,迟早早是眉飞色舞,边说着边比着那井口的大小来。郑崇嗤笑了一声,道:“下雪天的河水不也是冒着热气的?这也奇怪?”
“那可不一样,那井口是有着雾气的。和河水上的那种不一样,哎哎,说也说不清,你自己去一次就知道了。”
郑崇去过的地方多,什么奇观没见过。一个连听也没有听过的小镇能有什么奇特的?他抿抿唇,没有接话。
他不捧场并不能打断迟早早的热情,她又开始呱啦呱啦的说起了那梅花做的糕点,以及花茶来。
明明是很平常的东西,到了她的嘴里,就会变得很有趣。边说着边手足舞蹈的比划。
郑崇不答话,任由她说着,盯着棋盘。直到下完一盘才懒洋洋的道:“迟早早,说起吃玩那么有劲,就那么简单的棋你也输那么多?”
他的那边的棋子以及摆成了金字塔形,而迟早早的还东落一颗西落一颗的,有一颗甚至还走到别的地盘上去。
他的话的意思很隐晦,迟早早却知道他骂她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只知道吃喝的某物。她看着残落的棋子懊恼极了,哼了一声,道:“刚才是我分心了,不算不算,再来一次。”
本来就是闲着无聊才玩这简单的棋的,郑崇也不推辞,想了想,道:“这样玩多没意思,要不来赌点儿什么?”
“我没钱。”迟早早回答道。
“我们不赌钱。”
“那赌什么?”赌什么都没有,她现在真正的是身无一物。
郑崇敲了敲茶几,想了想,微笑着道:“就赌做家务吧,请的阿姨是钟点工,总有些事情得有人来做。让你一直做我也不好意思,我们就赌吧,输一盘洗一个月的碗。”
柔和的灯光下,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脸上的笑容温和得跟诱惑小狐狸的猎人一样。迟早早有些毛毛的,想到某人系着围裙挽着袖子在厨房里的样子,心里又痒痒了起来。
“这不太好吧,我住你这里,做做家务也没什么。”她的嘴上谦虚着,葱白般细长的手指却飞快的将弹珠归为。
郑崇的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声音更是柔和,“没什么不好的,家务本来就应该一人一半的。”
迟早早对他这个说法很满意,干咳了一声,示意他开始。因为赌上洗一个月的碗,这次迟早早不敢再分心。
郑崇让迟早早先开始走,她也不客气,将自己面前的弹珠移了一步。郑崇的走法是她从未见过的,很傻,一步步的走,也不知道跳。
迟早早的心里暗暗的欣喜,哼哼,她和迟楠下这弹子棋可下了很多年了。那么笨的下法,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的高兴只是一会儿,待到多走几步之后,才发觉,郑崇那看似笨的下法,竟然将她的路都给堵死了。他依旧是一步步的走,可是,她的棋子却不得不移往其他地方,多走很多步,才能到达预定的地方。
她不愿意多走几步,于是便将自己在前面的棋子一步步的往上移。首尾距离得越来越远。
郑崇很少又跳跃的时候,稳稳的一步步的走着。面上波澜不惊,好像他堵她的路,不过是碰巧罢了。
迟早早有些怀疑,见他老老实实的一步步的移,只当他是运气好。虽然是一步步的移的,郑崇依然赢了迟早早两步。
迟早早为自己失败的战略感到懊恼,立即又要来一次。郑崇笑眯眯的看着她,温和的道:“这次赌什么?”
碗有人洗了,打扫有钟点工做,赌什么。迟早早想了想,道:“洗衣服,我输了给你手洗一个月的衣服。”
郑崇倒是挺爽快的,应了句好。迟早早这次以为自己会赢的,却没想到还是被郑崇赢了一步。她怎么甘心,立即又要来一次。
这次再来,她立即便说做一个月的饭。郑崇只是笑看着她,不置可否。
做一个月的饭水分太大了,两人都上班,顶多是做早餐,晚餐有钟点工做。迟早早知道,郑崇当然也知道。
离赢越来越近,迟早早的心里痒痒的。想了想咬牙道:“谁输了谁给谁使唤一个月。”
她虽然是一副咬牙不甘极了的样子,心里却乐翻了。使唤一个月,可没说做什么。可以让洗衣服,也可以让洗碗。
这么大一个文字漏洞,郑崇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微笑着应了一句好。能不能搬回,就在这一局。迟早早每走一步都会考虑了再考虑,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棋子上。♂手机用户登陆 m.zhuaji.org 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