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雨曼立在门口，伸头往里面望去，依稀听见卫生间的方向有流水声。
大概是在洗簌。
佘雨曼闷声换了唯一的一双女士拖鞋，再把自己的鞋子摆好，关上门，走到餐桌前，将豆浆、油条和小笼包放下，朝卫生间方向道，“尹总，我买了早餐，你洗好了，可以出来吃。”
佘雨曼不知道对方听见没听见，反正没回声。
她没去卫生间去看，免得看见不该看见的，而是拉开一把椅子，从书包内拿出英语书翻看，刚读第一段，她就好几个单词不认识，赶紧拿出手机，上网查，然后拿笔在书本上标注。
或许是太聚精会神了，以至于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尹子麟穿一身黑色的运动家居服，挑染成金色的发没有搭理，随意地被他别在耳后，有一段时间没有戴的钻石耳钉，此刻出现在右耳上，闪亮闪亮的，双手插在裤兜内，一双桃花眼的色彩沉郁，视线落在将手机上的解释往书本上誊抄的女孩头顶上。
他也没出声，绕道餐桌的主位上坐下，拿了豆浆，就用吸管插了一个孔。
豆浆塑料封口破裂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吸引另一个人的注意力。
佘雨曼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抬眼看向已经将吸管喂进的嘴里的男人，大眼睛被发光的钻石耳钉闪了下，下意识眨了眨。
忽闪忽闪的，晃人眼。
男人的眸一眯，“你眨什么眼！”
“……”佘雨曼表示收回昨天对他的可取之处的认同。
眨眼是人体自然反应，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主要原因还是他的耳钉太闪。
女孩将英语书放进书包，抬眼看向男人，“是尹总你的耳钉太闪了。”
尹子麟吸着豆浆，“是吗？”
“是。”
“我怎么觉得，”尹子麟顿了顿，将小笼包拖到自己面前拿出一个，意味不明地看向女孩道，“你是在向我散发荷尔蒙。”
散发荷尔蒙……
这是个什么意思？
佘雨曼想不明白，但又觉得是什么意思不重要，反正都是这家伙胡诌的，立刻换了话题，问道，“尹总，你昨天说我是明珠装修的负责人，是不是说我的工作室能承包明珠的装修？”
尹子麟面无表情，“这么简单的话，你理解不了？”
这么说……那就是了。
佘雨曼喜上眉梢，试探道，“那……尹总，我给你报个价？”
尹子麟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到我的书房去拿合同，上面要求和价款都写好了。你现在还没有跟我议价的权利。”
“……”佘雨曼反驳不了，谁让她的工作室现在还只是个“小棒槌”，除了认识尹子麟，跟别人的工程队比较起来，毫无优势。
只是……她之前做的那些投标准备工作都白费了。
她将包包放在椅子上，起身去了尹子麟的书房，取出了书桌上的两份一样的合同，一路翻看到了餐桌前，带着些微的讶异问道，“尹总，工期两个半月，工程款150万，分三次支付，材料费由甲方全出，意思是作为乙方的我，只需要出人工？”
尹子麟桃花眼一掀，“不出人工，你还有什么可以出的？”
这时候，佘雨曼断然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呐呐又问，“设计，是你做吗？”
“你和我一起。”尹子麟的声音很淡，吃完一个小笼包，又拿了一个。
一起……
佘雨曼心中雀跃——
能跟“很专业”的人一起设计，她要不高兴就是个傻蛋，能学到不少东西不说，还能避免走弯路，简直是捷径。
“那我签字。”佘雨曼忍着笑意，赶紧拿笔在两份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其中一份放在了尹子麟的右手边，“尹总你看，我们正式是合作关系了。”
在她签字前，尹子麟已经在甲方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她签完字，就等同于合同成立。
尹子麟扫了一眼女孩的小脸，“很高兴？”
“嗯。”佘雨曼也没隐瞒，很是诚恳道，“谢谢尹总给我机会，以后，我一定把明珠当成自己的孩子要装修，让它成为尹总你的赚钱的利器。”
“嗤，”尹子麟嗤笑一声，“赚钱不赚钱，在于营销，跟你装修的没关系。”
“……”被怼也影响不了佘雨曼的好心情，笑着道，“总之，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最好是这样。”尹子麟朝她放包包的位置抬抬下巴，“坐下。”
佘雨曼心中愉悦，做什么都高兴，哦了一声坐回原来的位置，低着头又开始翻看合同。
“吃饭。”男人低沉的声音想起。
“嗯。”佘雨曼点头，快速将合同放进包包。
尹子麟瞥了眼那本露出一角的英语书，问道，“你只有教材？”
佘雨曼喝着另一份的豆浆，顺口答道，“还有几份辅导书。”昨天她跟这男人通过电话后，又在郭素家的印刷厂内找了辅导书，不过现在还用不上，她得先熟悉教材。
尹子麟眼眸闪了下，没再说什么。
“对了，”佘雨曼想起什么，问道，“尹总，今天我们去哪儿看建材？”
“城东。”
佘雨曼知道城东有大型的建材批发市场，点点头。
尹子麟又拿起一个小笼包，“你会做这个吗？”
“啊？”话锋是不是转的有点儿快？
尹子麟看着她的大眼睛，幽幽道，“你买的这个不正宗。”
不正宗……
他已经吃了好几个了。
再说了，吃个早餐而已，要求什么正宗不正宗的。
男人又道，“找机会学学这个的正宗做法，我想吃。”
“……”这家伙真是叫人无语。
他想吃正宗的，那就到正宗的地方去吃，干什么叫她去学？
马上，尹子麟就给了她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你一个光杆司令，得到这么个大机会，应该知道感恩，也应该知道怎么讨好上司。没听说过为了讨到生意，有女人给男领导一家洗内i裤的故事？”
…………【小剧场】…………
子麟手撑着下巴，一脸深思状：洗内i裤……我不需要，换成脱内i裤比较好。
花君扶额：你这想法是典型的职场性i骚i扰。
雨曼捂脸，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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