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谷·水心阁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提前一天到达天山谷的柯亦菲,没了在幽冥城的束缚,受了半个多月的窝囊气的她,既然在天山谷她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完全不受限制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痛快就要怎么来了。
因此,从她踏入天山谷的范围,就将自己在这里的生活都安排妥当了,而且她有那个自信,一定能将陌殇拿下的。
住,她在这里住着最好的水心阁。
吃,她在这里吃着最美味的各色精致的菜肴,稍稍让她不满意,就是喊打喊杀的,让天山谷的人都畏她,惧她。
衣,她在这里穿的也是最好的绫罗绸缎,每天至少要换三套华丽的衣裙,穿过一次的衣服,绝对不会再穿第二次。
行,她在这里出行都要乘坐最豪华的马车,还要求随行伺候的奴婢小厮都要跟上马车的速度,来了不过短短一日,已然是让这里的人都恨不得将她踹离此地千里远了。
饶是在这里柯亦菲已经得到了堪比皇太后的待遇,可她仍是心生不满,一刻都消停不下来,总想着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围着她打转,如此,才能满足她膨胀的虚荣心。
“回公主的话,有消息了。”
“说。”
“三个时辰前赤焰神君的车驾就到了天山谷,是此处主事的秋先生亲自去迎接的。”
柯亦菲转动手中轻握的茶杯,拧眉道:“红昭,你说对待叛主之人,应当如何处治?”
她的两个侍女一个名唤红昭,一个名唤红悦,打小便是伺候在柯亦菲身边的,然而,柯亦菲的真面目,真性情,只怕就连镜月宗宗主,她的亲生父亲都从未看透过。
心机深沉如她,精于演戏且又极为伪装如她,又岂会当真不知红昭红悦并非可以全然十分信任之人?
看似她对她的两个侍女信任至极,实则她对她们亦是有所防备的,她绝无可能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们的面前。
毕竟,她柯亦菲是个对谁都不会全然信任的人,即便要她信任,要她依赖并依靠的亲生父亲,她也不信,至少是不全信,哪怕看起来,甚至是在世人眼中,她的父亲柯志为简直就将她这个女儿宠上了天。
不说要星星就给星星,要月亮就给月亮,至少能捧到她面前的东西,柯志为从来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头,想方设法的都弄给她了。
“他的身边带了多少人?”
“回公主的话,赤焰神君的身边带的人并不多。”
“并不多是有多少,本公主要的是一个确切的数字。”柯亦菲扫了眼开口的红悦一眼,心里那股邪火又冒了出来,怎么给自己做心里暗示,好像都不顶用。
“奴婢打听到赤焰神君的身边,除了幽冥两司跟一个贴身侍卫以外,就还有一队二十人的护卫队。”为了能顺利完成宗主交给她和红悦的任务,红昭冒险去试过那支护卫队里面护卫的身手,心里的戒备就松懈了不少。
她庆幸这次跟随赤焰神君来天山谷的护卫队只是普通的护卫队,并非是鬼域殿护卫里面精英中的精英,否则只怕她们将难以完成任务。
没有交手之前,红昭觉得鬼域殿的人大概也就那水平,没有传的那么神乎其神,交手之后红昭才发现,鬼域殿不愧是鬼域殿,哪怕就是普通的一支护卫队,那强悍的身手也不是盖的。
为此,红昭还受了内伤。
“那咱们的人都安排好了吗?”赤焰神君是一个自傲又自负的男人,他对自己本身的实力是非常有自信的,不然他也不会只带这么点儿人就来了天山谷。
“回公主的话,宗主早就将咱们的人安排妥当了,等一会儿公主亲自见过他们以后,他们将全权执行公主的所有命令,以及配合公主所有的安排。”
“如此就好。”咬着唇瓣,眼里涌动着誓在必得的流光,仿佛就已经看到陌殇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画面了。
打从那天离开鬼域殿,她的眼前就总是浮现出陌殇戴着面具,只露出一个完美下巴的模样,一颗芳心真是牢牢的系在了陌殇的身上。
果真就应验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陌殇的眼里没有她,她还就偏要陌殇的眼里有她,不但要他的眼里有她,她还要陌殇的心里有她。
在柯亦菲的执念里,如果陌殇的眼里没有她,她就要他的眼里有她,如果她得不到陌殇,那么她就要毁了陌殇。
而她却全然没有考虑过,凭她的能力究竟能不能与陌殇抗衡,她的行为又是不是在以卵击石。
“对了,可有打听到他住在哪里?”
“回公主的话,赤焰神君住在天山谷最北面的明昌堂,据秋先生所言,那里是整个天山谷最为清静的地方。”
“公主,赤焰神君住在那个地方,可不正好有利于咱们的行动。”
“怎么,天山谷除了本公主以外,还有其他人住在此处?”
仅仅只是听着柯亦菲的语气,红悦就面色一僵,后背不禁冒出了冷汗,她强作镇定的道:“回公主,天山谷除了公主以外,的确还住着其他的三个人。”
“是男还是女?”
红悦毫不怀疑,只要她敢说住在天山谷的是三个女人,那么柯亦菲会不会拔剑杀了她。
“是…是是三个男的,相貌都非常的出众,出身应该都非富即贵。”想到其中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红悦就忍不住红了脸颊。
到底都还只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家,难免都会有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时候,就好比现在的红悦。即便她明知道她不该有那些情绪,却仍是按捺不住自己那一颗芳心的跳动。
“男的?”
“是男的,奴婢不敢胡言。”
她早就放出了风去,指明了赤焰神君是她的,谁再敢将主意打到赤焰神君的身上就是跟她镜月公主过不去,更扬言近几日但凡混进天山谷的女人,她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此言一出,顿时就让那些原本还有心的女人,纷纷都歇了火,没敢再生出旁的心思。
“既然是男的,那就不用管了。”若是女的,她断然不会放过,哪怕就是生得奇丑无比的女人,这个时候她都绝对不会让她活着。
“是,奴婢懂了。”
“红昭。”
“奴婢在。”
“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给本公主答案。”柯亦菲仍是一副怒气难掩的模样,可她的眼神却非常的犀利,整个人的气场也端得住,倒是有那么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她虽放任自己手底下的人,但她也绝对不是好糊弄的主儿,有些事情她没有点破,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背主之人,当死。”
“哦,红昭当真觉得背主之人,当死么?”
“回公主的话,是。”红昭知道此时此刻,她倘若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忐忑,那么以柯亦菲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性子,她是没有活路的。
“好,本公主希望你牢牢记住今日所说的话。”与其杀掉这枚棋子,再让身边多一枚新的棋子,柯亦菲宁可留下眼前这颗,毕竟是跟随她多年的,性情什么的她都拿得准。
而且红昭在她身边多年,为她办过很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重新换了人过来,她还得重新花时间去了解,去探查来人的底细。
怎么算,留下红昭都比较划算,同时亦能免去诸多的猜忌,于她有利而无害。
“奴婢不敢。”
“但愿。”
红昭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看着柯亦菲,即便她心虚得再厉害,她都不敢低下头去不看柯亦菲的眼,那样只会暴露她身上更多的秘密,遂,在这生死一念之间,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请公主相信奴婢,奴婢对公主绝无二心,否则就让奴婢天打……”
“好了。”没等红昭把话说完,柯亦菲就厉声打断了她,话锋一转又道:“红悦,你去给本公主准备衣物,伺候本公主沐浴梳洗,红昭,你也赶紧将本公主一会儿要佩戴的首饰发饰都准备好,一会儿本公主要用。”
“是,公主。”
半个时辰之后,柯亦菲泡了温泉出来,红悦伺候着她穿衣,而一旁的红昭已经将她要佩戴的首饰跟发饰都摆放在了妆台上,以供柯亦菲亲自挑选,以免她挑的不合柯亦菲的心意。
“公主,奴婢伺候您梳妆吧!”
“嗯。”
又是近一个时辰之后,盛妆打扮妥当的柯亦菲正准备带着红昭红悦去明昌堂见赤焰神君,外面就有一个暗探敲响了房门。
“进来回话。”
月夜下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身进入房间,恭敬的禀报道:“公主,赤焰神君刚到了水心阁外的烈焰泉。”
“他…他现在在烈焰泉?”柯亦菲眼里流露出惊喜,她到达天山谷之后第一眼就相中了水心阁,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烈焰泉就位于水心阁外面,这处院落是距离烈焰泉最近的地方。
想到有关烈焰泉的传说,柯亦菲还真不担心吊不到赤焰神君这条大鱼,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可她没有想到,幸福来得太突然,完全就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兴许她的计划可以稍稍提前一些。
“回公主的话,是的。”
“哈哈哈…好,好得很。”兴奋的在房间里走了走,柯亦菲就道:“红昭,红悦,你们快给本公主看看,本公主这身打扮还妥当吗?”
两侍女对视一眼,恭敬又带着讨好的道:“公主天生丽质,就算素颜都美若天仙了,更何况还是这样的盛妆打扮,赤焰神君一定会为公主倾倒的。”
“那是。”
“公主,咱们现在……”
“走,去烈焰泉。”
“是。”
……
陵兰院
“属下见过两位司主。”
顾伟晔穿过花园,走进游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古怪的画面,他的眉头拧了拧,一张脸也崩得紧紧的。
竣司那一脸的纠结是为何?
谦司又为何看着君主的卧房欲言又止,抓耳挠腮的?
要说谦司这般模样,他是见怪不怪,那么竣司的这一脸纠结就太奇怪,也太让人惊悚了?
天知道,竣司不该是任何时候都面无表情的吗?
他的那张脸,可是他们鬼域殿出了名的,比君主还要没表情的脸么?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
“谦司,君主在房间里么,属下有要事向君主禀报。”牧谦的话不太好回答,顾伟晔聪明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他可不是顾伟辰,有那个脑子跟牧谦你来我往,斗嘴也斗得其乐无穷的,他只想早点儿完成陌殇交给他的任务。
“啊?”
“竣司。”顾伟晔对牧谦那一脸的傻相真是不忍直视,直接就扭头看向了牧竣,不明所以的道:“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你们的表情都这么让人瘆得慌?”
牧竣:“……”
“难道真出事了?是君主受伤了吗?”一个没忍住,顾伟晔的声音就拔了尖儿的响起。
“嘘,你小声点儿。”黑着脸,牧谦扑过去捂住顾伟晔的嘴,那力道之大险些让顾伟晔一口气没喘得上来。
“君主真出事了?”不应该啊,现在的天山谷,看似里面的人都是镜月宗的人,那些人也都听从镜月公主柯亦菲的调遣,实际上这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换成了他们鬼域殿的自己人,因此,即便陌殇单独出现在什么地方,受伤的可能性都几乎为零。
“的确是出事了,但此事非彼事。”牧谦的话说得神秘,顾伟晔却是听得一头的雾水。
什么叫做出事了,还此事非彼事,他怎么全都听不懂?
“咳咳,我…那个我我们刚才瞧见…瞧见……”直到现在,牧谦都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觉得他看到的那都是幻觉。
他们家君主怎么可能一脸温柔的抱着一个男人,一个男人……
但是他眼花不要紧,关键是牧竣也看见了啊!
而且该死的他怎么也忘不掉看到君主抱着一个男人,牧竣被自己拿在手里东西砸到脚,疼得嘴角直抽抽的画面,那实在颠覆了他的认知好伐!
“谦司到底瞧见什么了?”以君主的性情,应该很难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吧!
“牧竣,要不你来说。”牧谦觉得他还是说不出口,想要推门进去确认一下,偏又不敢顶风作案,谁让君主抱着那个他没能看到脸的‘男人’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也没有传唤过他们,他没那个胆去承受君主的怒火。
“要说你自己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缓了那半晌的神儿,牧竣错乱的心情已经得到了平复,就仿佛之前那个失态的人,压根就不是他。
牧谦:“……”
“我说两位司主能不这么折磨属下成不?”
“不行。”
“呃…”顾伟晔一头黑线,干脆闭上嘴巴什么都不问了,直接越过牧谦就要伸手去敲陌殇的房门。
好在牧谦眼明手快,赶紧拉住他的手,道:“你想找死也别拉着我们两个啊?”
“为何?”
“算了,你这个时候来找君主所为何事?”
“你有君王妃的消息了?”相对于牧谦的抓不住重点,显然牧竣已经听出顾伟晔的言外之意了。
“算是吧。”
“算是?”牧竣并不喜欢这样的回答,他拧着眉,冷声道:“你确定君主喜欢听到这样的答案?”
“属下不确定,但说与不说是属下的职责所在,该怎么决定却是需要君主下达指令。”
“可我觉得你现在进去不是时候。”
顾伟晔看着牧谦,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纠结着一张脸道:“属下求求谦司了,您能给属下透个底么?”
“那什么,我我们刚刚看到君主抱了一个‘男人’进房间,然后…呃……”
噗——
顾伟晔先是瞪大了双眼,接着他就喷了。
然后他捂住自己的嘴,压低自己的声音道:“君…君君主他他抱了一一个男人?”
“嗯。”
“谦司确定君主抱的是个男人吗?”君主怎么可能抱男人,太阳难道打西边儿出来了?
“就算我眼花看错了,但牧竣也看到了啊,难道他的眼睛也坏掉了。”牧谦非常确定他看到的没有错,那的的确确就是一个男人,绝对错不了。
可这话说完以后,不知怎的牧谦就有些后悔了,他怎么有种心里没底的感觉。
难道他真看错了,那其实是个女人?
牧谦觉得自己凌乱了……
“竣竣司,谦司说的都是真的吗?”
牧竣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冷声道:“君主的确是抱了一个人进去,至于那人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暂时还有待确认。”
“对啊,现在不是有女扮男……”
“再让本主听到你们的声音,那么你们就全都去黑暗地狱呆上三年再出来吧!”
为了不吵醒熟睡中的宓妃,陌殇用的入密传音给予外面谈论他的牧谦三人,不待他话音落下,三人就面露惊恐的闭了嘴,随即还一溜烟儿的跑了个没影儿。
呼——
真是吓死他们了。
“阿宓。”斜靠在床上,让宓妃紧靠在他的怀里的陌殇,微凉的指尖轻抚着宓妃光滑细嫩的脸蛋儿,一声又一声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
只有将她紧紧搂抱在自己怀里,能够真实感觉到她的温度,陌殇才终于相信,他的小女人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是真实的。
“小女人,你叫我如何不爱你。”
当宓妃回应他说她要他,他就再也顾不得她会不会尖叫,会不会生气,强势而霸道的将她抱进了怀里,发了疯似的亲吻她,直到两个人都吻得喘不过气来,他都没有打算放过宓妃,亦没有打算放过他自己。
若不是宓妃的抗议太过强烈,陌殇不禁哑然失笑,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吻宓妃,吻到地老天荒也不松开的。
他的衣服被宓妃羞恼的扔进了温泉,他还一丝不挂的抱了她,恨不得将她勒进自己的骨血里,让她与他融为一体,他更是疯狂的吻了她,全身的血液都冲向某一处,他甚至想就那么要了她。
他的身体疯狂的渴望着她,他的灵魂亦是如此,他的理智险些崩溃,面对她,他的自制力几乎为零。
陌殇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要是他在面对自己最最挚爱的女人时,都全然没有一点的反应,那么宓妃也不会有幸福了。
“傻丫头。”陌殇低头浅啄宓妃微微红肿的粉唇,凤眸里划过一抹懊恼,都怪他不知轻重,竟将她的嘴咬成这般模样。
想到他失去理智,差点儿就在那种地方要了宓妃时,她竟都没有阻止他,陌殇的心就拧得生疼。
她是他的宝贝,他如何能那般待她。
她,值得更好的。
陌殇庆幸自己最后冷静了下来,他抱着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欲望,然后将温泉里的衣服捡回来烘干穿上,方才再次将宓妃拥入怀中,不住的浅吻她的额头。
两人心中都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对方说,可当他们见了面,又都有种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迷茫感。
于是,他们就安静的抱在一起,彼此依靠着,无声胜有声。
直到宓妃伸手抚着他的脸,告诉他,她困了,想要睡一会儿,陌殇才抱起她飞身回陵兰院。
结果还没等到回到陵兰院,宓妃便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看着她眼下的青影,禁不住就再次红了眼睛。
他不敢去想,为了找到他,他的小女人,他的宝贝儿,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宝贝儿,我爱你。”陌殇再次紧了紧抱着宓妃的手,却意外的在宓妃的背上触摸到了什么,他的剑眉顿时就拧了起来,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她的背上是什么?
鞭痕?
不对。
但陌殇已然确定,宓妃的背上绝对有不少长短不一的伤痕,他沉着脸,拧着眉,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后动作轻柔的解开宓妃身上的衣服,他必须要查看一下宓妃身上的伤才能安心。
太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的宓妃,许是因为找到了陌殇,她所有的防备都卸了下来,这一觉睡得相当的觉。
直到陌殇将她上半身的衣服全都裉到腰部以下,她都没有一点儿的反应,依旧沉沉的睡着,呼吸均匀绵长。
可是当宓妃雪白的美背之上,那一道道细细长长,已然结了痂的,几乎遍布她整个后背的伤痕暴露在陌殇的黑眸中时,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周遭的空气也凝结了。
“阿宓…”话未落,滚烫的眼泪却是率先滴落在宓妃的背上。
“这样的你,可知让我有多么的心疼与自责。”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那一道道的伤痕,陌殇的动作极轻,他像是怕弄疼了宓妃,一颗心已然被扎刺得千疮百孔。
“嗯。”
似是感觉到背上有湿意,熟睡中的宓妃悠悠转醒,她动了动身子,陌殇却是抱紧她,将头埋在她的肩上,柔声道:“阿宓,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