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爷。”事情演变发展到这一步,温夫人压根就是始料未及,早知如此她情愿简简单单的替温绍轩过一个生辰就好。
其他的什么也不在意了,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仿佛有什么正朝着相府涌来。
“别担心,一切都有为夫。”安抚性的拍了拍温夫人冰凉的手背,温老爹嗓音低沉面色凝重,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意。
在他儿子的生辰宴上闹出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真当他相府好欺不成?
“我没事。”定了定心神,温夫人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她是相府的当家主母,绝对不可以软弱。
“琴儿照顾好自己便是,其他的都交给为夫来处理。”
“好。”别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但温夫人也不允许自己成为拖累。
“放轻松,别太紧张,我们要相信我们的孩子。”看着神情紧崩,严正以待的温夫人,温老爹不免失笑出声。
他的妻子怎就那么可爱呢?
绍轩跟妃儿突然离开,想必是意识到什么,温老爹溢满精光的黑眸微垂,他猜想一定跟那件东西脱不了关系。
趁着二房三房和四房搬离相府,成功分家,他们的原意是借此机会将埋藏在相府内的暗桩眼线一个不留,全都清除干净。
同时也不排除宓妃故意设计想要引出暗处蛰伏的毒蛇,看看引出来的人,是否跟宓妃反复推测的,一再对温家三兄弟出手的幕后凶手是同一路人。
云依乃是宓妃兄妹从琴郡带回相府的,回府那日宓妃就将云依能查到的底细都告诉过温老爹,因此,温老爹对云依是相当防备的。
不过云依也很聪明,她潜伏在相府收集各种情报,却也知道有些人跟有些地方是她不能踏足的,故,她才一直都没有露出马脚。
倘若当初云依不是在琴郡上演了那么一出卖身葬父的戏码,而是借由牙婆之手卖身入的相府,那么凭借着她出色的演技,别说是相府中几位主子,就连宓妃也很难对她起疑。
从专业的角度来评判,云依的确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细作。
只可惜她太心急,也过于自信,偏又看轻了她的敌人,不然也不会一出场就被宓妃识破了身份。
且不论云依背后的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单单就是她所吞服的精圣易容蛊,就足以引起宓妃等人的高度重视,高度防备。
早前宓妃就有说过,精圣易容蛊出自苗族王室,而且唯有苗族王室嫡系子孙的精血方可养成此蛊,因此,云依的真实身份,很难不让宓妃猜想联翩。
如果云依知道她是因为这个而暴露的细作身份,想来一定会郁闷得吐血的。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自作聪明的吞服精圣易容蛊,只要服用简单的易容蛊便好。
也不至于让宓妃的目光放到苗族去,一步一步抽丝剥茧的距离她的真实身份越来越近。
苗族的巫蛊之术,比起南疆和北疆毫不逊色,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强,独到之处更多,倒不难怪自云依进府之后,宓妃就格外小心的给了温老爹,温夫人和温绍轩三人一人一个特制的香囊,并且嘱咐他们要贴身携带,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中了蛊毒的招。
好在云依目的并不在于伤人,就算收集情报的时候玩了一些小手段,放出来的也顶多都是些算不得高明的普通蛊虫。
“估计是妃儿拿下的那个女细作还有后招,我们为她守住这里的场子就好,其他的事情自有温绍和妃儿去处理。”
“相爷是说云依那个女人。”对云依,温夫人是一点儿都不陌生的,她或许记不清楚自己的院子里都有哪些下人,但自家女儿院子里的人,哪怕就是个洒扫丫鬟,她都会仔细的记在脑海里。
初见云依之时,想着她也是卖身进的府,给她的感觉也不错,瞧着挺机灵的,温夫人还曾想过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好好调教一番,然后派给宓妃做一等丫鬟或是二等丫鬟。
哪曾想她也被云依给的所谓的感觉给欺骗了,不得不承认云依的确很会做戏,也极会揣摩人心,否则她也不会入了温夫人的眼。
好在宓妃及时点明了云依的身份,不然温夫人指不定真得掉进云依的陷阱的里,或是被她所控制也说不定。
一个能用得起精圣易容蛊的细作,要么她背后的主子跟苗族王室关系密切,要么她本人就是出自苗族王室的。
“那女人只怕是摆了妃儿一道。”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结合起来,温老爹仔细那么一琢磨,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之前他们的心思都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还以为自己就是打猎人,又岂料险些阴沟里翻了船,反被别人给算计了。
但愿为时不晚,莫要错过良机。
“那我们的妃儿会不会有危险,万一那个女人用蛊毒怎么办?”曾经的万蛊之国,现在的北疆,南疆以及苗族,时至今日都是谈之令人色变的。
并非是他们的部落有多么的强大,兵力有多么的雄厚,而是他们的族人个个都擅长养蛊控蛊,杀人于无形。
每每想到那密密麻麻,成长上万的蛊虫,温夫人就觉得全身的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满地,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没事的,她伤不了咱们的女儿,夫人难道忘了,咱们的女儿才是用毒的祖宗。”嘴巴上是那么说,可温老爹心里的担忧一点儿都不比温夫人少,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云桑园还需要他主持大局,这个时候他若离开,只会让更多的人站出来挑衅相府。
他不介意像宓妃一样,用点暴力而星腥的手段去震慑这些人,让他们清楚明白的知道,站在相府的地盘,就得切记不要挑战相府的威严,否则就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相爷,妾身会稳住那些夫人的,该怎么做你就放手去做,妾身能顶得住。”只要他们夫妻齐心,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们。
“小心为上。”
“嗯。”
温老爹跟温夫人的交谈非常的简短,从宓妃和温绍轩离开,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
冷眼看着游廊中间,痛苦万分抱着头直打滚的几个女人,温老爹眼神如刀,语气森冷的道:“相府铁卫,将她们都看押起来。”
铁卫统领刑编不在,副统领何望上前两步,沉声应道:“谨遵相爷令。”
二十位训练有素的,身着黑色铠甲的铁卫面无表情的跟在何望的身后,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地上的女人都拎了起来,然后果断的捆了。
陷在无边无际剧烈疼痛中的娴婷郡主几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只是扭曲着一张张精致的面容,不停的喊着痛。
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就仿佛同时用上百根细长的银针扎她们的心脏一样的疼,扎了一下又一下,无法挣脱,只觉越是挣扎就越是疼得厉害。
直到铁卫将她们全都捆成了粽子,她们都没有清醒过来,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饱受折磨和摧残。
“将她们的嘴巴堵起来。”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高亢,直听得温老爹耳朵疼。
“是。”
完成这一步之后,铁卫没有退下,他们将这几个女人围困在中间,避免她们跟任何人接触,也包括她们的父母。
“呼,这下本皇子的耳朵可算是清静了,太子皇兄,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五皇兄,六皇兄,你们说是吧。”话落,九皇子掏了掏耳朵,顿觉神清气爽啊!
虽然不知道姐姐跑哪里去了,他也很想跟着去也没错,但九皇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他现在的本事,咳咳,某人一巴掌就能把他给拍飞。
摸了摸鼻子,九皇子想着他还是乖乖的,莫要惹人嫌弃才好。
“的确是清静了。”墨思羽浓黑的双眉似打了结一般,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袖中的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荣王府,沐王府,两个都是属于他的势力,难不成这两股势力都要毁在两个女人的身上吗?
气死他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孔太医的话肯定假不了,湖水里的阴阳腐心蚀骨散倘若真是她们下的,别说宓妃那个煞星那里不好交待,就是父皇那里他也不好交待。
万一事情要是再糟糕一点,莫名其妙将他给牵扯了进去,他这太子之位还能坐得稳?
父皇是巴不得找机会废掉他,好让他给寒王腾位子,他怎能甘心。
“温相打算就这么捆着她们吗?可能弄清楚她们里面究竟谁是下毒之人?”明王一连两个问题,看似不经意,却问得极为犀利。
宓妃不在,温老爹也只能确定下毒之人就在娴婷郡主几人里面,但他的确说不出谁是下毒之人。
“早些弄清楚,咱们也能安心。”半晌过后,武王也开了金口。
他声音的冷以及他身上的冷都是后天养成的,不像寒王身上的冷,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与生具来的,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两个层次。
“温相。”
“不知寒王殿下有何吩咐?”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明王问题的温老爹,突然听到墨寒羽的声音,立马顺势就转移了话题。
他是忠实的保皇党没错,但不可否认在众位皇子之中,他最看好的储君人选就是寒王墨寒羽。
因此,他坚守的立场一直没有动摇,却不阻止自己的儿子们跟墨寒羽结交,亲近。
倘若墨寒羽不是皇子,他也是一个温老爹极为看好的后辈。
即便没有尊贵的出身,温老爹相信凭着墨寒羽的那一身本事,在这浩瀚大陆之上,早晚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下毒之人既然就在她们几人中间,本王认为温相还是赶紧安排两个女暗卫,仔细搜一下她们的身比较妥当。一来看看她们各自的身上有无残留的毒药,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她们清醒后,发现事迹暴露而选择自杀。”
难道冷冰冰的寒王一次性说这么长一段话,听得众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某些人的心思难免活络,寒王与相府的关系,看来真的是非常不一般啊!
虽然他们都知道宓妃的手中握着一道圣旨,可以做主自己的婚事,但他们仍是忍不住怀疑,当初皇上那么痛快就准了相府与郑国公府退婚之事,是否就是有意将安平和乐郡主赐婚给寒王的?
如若不然,他们实在想不通,皇上怎的将宓妃的身份提得那么高?
正一品拥有四字封号的郡主啊,金凤国史上几乎都找不出,宓妃何德何能就有拥有。
要是皇上一开始打的就是让宓妃成为寒王妃的主意,那他们就能想得通了。
“多谢寒王提醒。”温老爹不自觉的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忽略了。
“相爷,妾身去安排女暗卫过来。”
“有劳夫人了。”目送温夫人转身离开,温老爹不动声色比划了一个手势,暗处便有两道黑影追随温夫人而去。
“苍茫,先点了她们的穴。”
“是,王爷。”
墨思羽皱了皱眉,凡是墨寒羽插手的事情,他都忍不住想要搞破坏,总之他就是见不得墨寒羽好,见不得他舒服。
“七皇弟这么做不太好吧。”
“难道她们下毒是太子主使的不成,不然本王这么下令何错之有?”墨寒羽以前是懒得跟太子计较,不然他跟他之间的账,就是几天几夜都清算不完。
对于喜欢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太子,墨寒羽不觉得有必要给他颜面。
你越是退让,他就越是得寸进尺。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本王有吗?”无辜的摊了摊手,墨寒羽轻扯嘴角反问。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本太子相信寒王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
墨寒羽不置可否,风轻云淡,却是噎得太子面色铁青,忍不住质问道:“本太子没有那么做的动机,所以……”
“本王有说过是太子下的毒么?”
“你……”接连在墨寒羽的手中吃瘪,墨思羽气得浑身发抖,他当然没有说过是他下的毒,但他却在影射是他下的毒。
荣王跟沐王都是支持他的人,他们的女儿现在是嫌犯,他就是想撇清干系都撇不了。
然而墨寒羽却并未打算就这么放过太子,只听他又道:“难不成荣王跟沐王不是太子的人?”
现如今的金凤国朝堂的确是分为了几个派系,众大臣之间各自拥护着支持的皇子,但宣帝却是最为痛恨皇子拉帮结派的,因此,这种事情都是大家心知肚明就行,明面上是一定不能曝光的。
偏偏墨寒羽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这让太子怎么接,怎么接都是个错啊!
说荣王和沐王不是他的人,那岂非是要寒了他们的心?
说荣王和沐王是他的人,那他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主动往皇上跟前凑,让皇上揍他,贬他么?
墨寒羽,你狠,真狠。
“寒王殿下,依老臣之见,咱们还是先弄清楚谁是下毒之人为好,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容后再谈。”庞太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脸色阴沉的太子,赶紧上前转移话题。
他就想不明白了,太子挺聪明的一个人啊,就对别人的时候游刃有余的,怎的一碰上寒王,他就节节败退呢?
这寒王,还真是太子的克星吗?
“太师所言有理。”墨寒羽的目的不是让太子难堪,他只是想让太子闭上嘴巴而已。
相府他是一定要护的,只可惜某个小女人,却是不需要他相护。
得了庞太师的暗示,太子纵是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跟墨寒羽逞口舌之争了。
眼见太子没在寒王手上讨到便宜,明王和武王乐得看戏,各自把玩着随身常玩的一个物件儿,老神在在的作壁上观。
华王和靖王是想说点儿什么来着,但他们的口才还不过太子,连太子都败下阵来,他们又怎么可能去自讨没趣。
唯有八皇子跟九皇子笑得最是开怀,谁让看到此情此景,他们倍感解气呢。即便他们住在宫里,当寒王不在星殒城的时候,太子华王等人都没少找他们的麻烦,明里暗里的欺负他们。
羽翼尚未丰满的他们,又有诸多的顾忌,如何能敢跟太子硬碰硬,很多时候都只能忍着,更何况他们也不想给墨寒羽找麻烦。
七皇兄本就身中剧毒,偏还要护着他们的周全,两人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之人,都尽可能的避着太子等人。
若非墨寒羽这次在星殒城呆得久,他们两个老早就向皇上求了旨意,到江南那边的书院去了。
“温相你看……”庞太师一瞧墨寒羽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无心插手相府这次的事件,如此他也少了一层顾忌,看向温老爹的眼神,既是带着三分询问,又是带着七分威胁。
荣王府跟沐王府的闺女可以死,但这两府的势力,庞太师是一定要保住的,而且不能让他们生了异心,万一靠向明王和武王就糟糕了。
其实庞太师对娴婷郡主等人下毒抱有很深的疑惑,诚如所有人都察觉到的那样,娴婷郡主等人不待见宓妃,想要给她使绊子,给她找不痛快是真,但她们绝对没有那个胆量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要知道她们不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姑娘,就算性子再怎么的偏执任性,嚣张跋扈,但该有的眼界,该有的大局观不会没有,否则整个家族岂不是白培养了她们。
但是,她们不仅在湖水里下了毒,引得湖中银雪鱼发狂攻击人,而且还险些搭进去了一条皇子的性命,相府就是再怎么着也会彻查的,皇上也绝对坐不住,这于她们简直就是大大的不利。
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庞太师实在很难相信,娴婷郡主几人能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太师不必多言,正如小女所言,我相府是一定要查出一个真相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面对油盐不进的温老爹,庞太师也是变了变脸色,他就不相信狡猾如老狐狸一般的温相会没瞧出来事情不对劲儿。
又或者说,温相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难道…相府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了,尤其是相府的后院。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本相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在安平和乐郡主回来之前,诸位都只能留在云桑园。”没等众人提出疑问,温老爹果断的斩断他们的后路,又道:“实不相瞒,今日相府的确也是进贼了,只有等郡主将那贼人抓到,本相才能确定那些人跟下毒之人有无关联,所以还望诸位多加配合。”
事情既然瞒不住,温老爹也不介意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不然反而宓妃跟绍轩离开云桑园不好解释。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温相稍加提点,他们再静下心来仔细琢磨一番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渐渐就能回味出些什么来。
出事的地方若是相府后院的话,那么显然他们很可能就被别人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给牵制了。
“相爷。”回到云桑园的温夫人凑近温老爹的耳边低语几句,一颗心提在嗓子眼的温老爹稍稍松了口气。
温夫人朝他点了点头,面向所有人笑得温和大方,嗓音清幽,“这些茶水点心都是新准备的,还请大家再耐着性子等上一等。”
为了不让在场的人觉得是他们动了手脚,温夫人吩咐小厮抬了六道屏风到游廊,然后将娴婷郡主几人围在里面,再吩咐两名女暗卫进去搜她们的身。
这般做法虽有不妥,但宓妃在抚琴之前就有说过,若是心中无愧无鬼之人,就不会受琴声所影响,那么多的千金小姐都没有事情,唯独娴婷郡主她们几个有事,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是以,纵然是她们的父母想要辩驳什么,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跟借口。
更何况,若非捆着她们,又塞住了她们的嘴巴,还不知道她们要尖叫成什么模样,又会从她们的嘴里吐出些什么。
“大哥,本以为咱们才是这场捕食游戏中的黄雀,结果反成了螳螂。”宓妃撅着嘴,觉着自己这次的跟头着实是栽得太大了。
一不小心,掉坑里了,还差点儿没有爬出来。
“智者千虑都必有一失,更何况是咱们这些凡人,妃儿别想太多。”揉了揉宓妃的头发,温绍轩眸色幽深起来。
“那个云依我还真是小看她了。”
“我们都小看她了。”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人,早知道我就先把她给解决了。”郁闷的捏了捏下巴,宓妃很不高兴。
笑望了一眼身侧一脸憋屈的宓妃,温绍轩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要说想差的话,他才是最该反省的那一个。
“大哥,你说娴婷郡主她们究竟是知情的还是被人利用的?”
“妃儿想怎么做?”温绍轩不答反问,他也在捉磨云依的真实身份,还有她潜进相府的真实目的。
如果收集情报和文武双玉环都不是她的目标,那么她到底是为什么来的,相府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她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
“如果她们知情的话,那么这一次我不会再留下她们的性命,她们必须为死去的相府铁卫还有那些银雪鱼偿命;如果她们只是被人利用的话,那么我动她们的理由还不够充足,我可以耐着性子等,但惩罚绝对是免不了的。”
那些银雪鱼毕竟是她好不容易才养活的,而且是她用来炼制一种可以抑制陌殇情绪的丹药的最主要的药材之一,现在全毁了。
宓妃怎么可能不生气,怎么可能不动怒,不然她也不会栽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所谓关心则乱,陌殇之于宓妃而言,实在太过重要了。
顺带的,银雪鱼虽然解不了寒王墨寒羽的毒,但却可以在他身上的毒解了之后,用银雪鱼调养身体,不但可以改善他常年身中剧毒的体质,而且还能蕴养他的经筋,让他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虽说宓妃的确是以皇上做了挡箭牌,但她相信皇上只要听了银雪鱼对寒王的好处,不管她怎么惩罚娴婷郡主等人,皇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要时还会为她说话。
谁让某皇上也是个护短的人,他护的可不就是寒王那人么。
“她们都并非是小门户出身的千金,就算年纪尚轻,但自小接受的教养以及她们的眼界却是不窄的,哪怕是真的要对付你,也绝对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们还不至于那么愚蠢。”
“大哥分析得也不错,意识到哪里不对之后,我就知道她们是幕后那人故意弄到我们面前的障眼法了。”目的么,自然是吸引他们一家人的注意力,从而方便他们行事。
“可看她们的样子,行为举止都非常的正常,没有丝毫不妥的地方,她们又怎么会那么听话,而且她们……”温绍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他的那种认知,有种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的感觉。
娴婷郡主等人既然是拥有自主意识的,但为何她们又做出了那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催眠术。”看着一脸严肃的温绍轩,宓妃吐出这么一句话。
之前她还没有往这个上面去想,就在刚刚猛然惊醒,对方的催眠术还是相当厉害的那种。
怕只怕连宓妃自己,对催眠术的运用都没有对方来得高明。
“妃儿,这世上真有催眠术这种东西?”温绍轩学识博渊,他看过很多很多的书籍,其中也不乏年代久远的那些残缺的古籍,知道的东西自然也比旁人要多一些。
关于催眠术的记载,他曾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但描述得都不是很详细,有很多地方都是残缺的,他根本就没有看全。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连灵魂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在了宓妃自己的身上,就算有人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有神仙,有地府,她都毫不怀疑了。
“妃儿可知道关于催眠术更多的东西。”
“大哥对催眠术感兴趣?”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宓妃若有所思的问道。
要说她家大哥这样的性子,还挺适合练习催眠术的,或许她可以教上一教。
早晚有一天她会飞出相府,飞向那更为广阔的天空,哥哥们多一项防身的技能,安全就多一重保障,她不介意将自己会的都教给他们。
“嗯。”没有否认,温绍轩点了点头,从看过关于催眠术的记载之后,他对那东西就特别的感兴趣,只可惜身边没有人会,更是少有人知道催眠术。
“大哥喜爱弹琴,又对催眠术感兴趣,那我便先教大哥音攻之术,再教大哥催眠术。”
温绍轩脚步一顿,有些错愕的道:“妃儿你会催眠术?”
“怎么,大哥不相信?”难得看到自家儒雅的大哥露出呆萌的一面,宓妃双手环胸,挑着眉好笑的瞅着他。
“没,大哥谁都可以不信,就是不会不信妃儿。”
“等大哥将音攻之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随手利用琴音就能对人进行催眠,而被催眠之人一点都不会察觉到自己被催眠了。”
“妃儿用砚雪抚的那一曲,其实就是在对云桑园所有的人进行催眠吗?”温绍轩瞪大双眼,极其震惊的问道。
同时对那么多的人进行催眠,妃儿她真的没有问题吗?
知道温绍轩想差了,宓妃解释道:“那琴音的确有催眠的作用,不过我催眠的对象却不是云桑园中的所有人。”
“…!?”温绍轩没听懂,黑眸里有着询问。
“催眠术需要耗费很大的精神力,我还没有能力对场上所有人都催眠,因此,我选择催眠的对象,都是在抚琴之前,我特别留意过的。”
或许因为宓妃是灵魂异世的缘故,她的灵魂力量极其强大,连带着她的精神力量都比一般人强太多,并且随着修为的精进,灵魂力量与精神力量都在不停的增长。
她也的确有那个能力对所有人都进行催眠,但宓妃却不敢冒那样的险,她必须要为自己留有后路,否则一旦有人趁虚而入,将会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证明,幸好她没有那么做,不然现在就是哭都来不及。
“那…咱们先不谈这个,解决完眼前的危机再说。”温绍轩赶紧打住自己的问题,不能在这个时候不分轻重。
“好,等这件事情完了,我在跟大哥详细的说说催眠术是怎么回事。”
“嗯。”
“是碧落阁的方向,我们走。”
兄妹两人的速度很快,越是靠近碧落阁,刀剑碰撞的打斗声就越发的明显,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该死的。”宓妃加快脚步,要是双方交手真在碧落阁的话,白晴那些个丫头就糟糕了。
将黑衣人都抓住后,碧落阁里会武功的丫鬟宓妃都安排了其他的事情,留守在阁中的只有白晴白梅几个,真是叫她着急。
“妃儿别着急,或许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糟。”嘴上那么安慰着,温绍轩心里也甚是着急,身影化作一道道残影紧随宓妃而去。
就在靠近流云院的水榭边上,几个丫鬟小厮的尸体倒在血泊里,前面的打斗声尤为激烈。
这次来的人很多,而且个个训练有素,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一般的看家护院根本就不是对手,就连铁卫都折了不少。
冷着一双眸子扫过遍地的尸体,宓妃看着被相府护卫和铁卫围困在中间的两三百名黑衣人,俏脸冷冽如冰,杀气外露。
“怎么有这么大数量的黑衣人,难道是有从外面直通相府后院的地道吗?”这个认知让得温绍轩面沉如水,温文儒雅不在,浑身也泛起阵阵杀意。
“通道是死的,先解决了这群人,就不怕找不到那条通道。”
从腰间拿出陌殇送她的匕首,宓妃眼里燃起熊熊火光,体内的嗜血因子渐渐兴奋起来,叫嚣着要杀个痛快。
“大哥,照顾好自己。”话落,宓妃便握着匕首冲了出去。
锋利的匕首划破天际,犹如一道亮眼至极的雪光,绚丽多姿却暗藏锋芒,但凡宓妃所过之处,必然带起一丝血线。
相府的普通看家护卫完全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众铁卫就让他们围在外面,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当他们看到宓妃握着匕首冲进包围圈,击杀掉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之后,不禁全都沸腾起来,完全不知道惧怕为何物了。
论单打独斗护卫们的确不是黑人的对手,但三五几个打一个还是很有胜算的,至少也能算是帮得上忙不是。
“小姐,他们都是初级死士。”千钓一发之际,宓妃保住了被五个黑衣死士围攻的刑编。
“可曾知道他们是哪国的死士?”这么大的手笔,宓妃简直就要忍不住立马去会一会他的主子了。
好,真是好极了,竟然这样欺她相府。
“属下只能肯定这些死士不属于我国的任何一方势力。”
“他们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小姐离开之后,属下刚善完后准备到云桑园跟相爷汇报,突然就听到打斗声,赶过来的时候这些黑衣人就直冲碧落阁而去。”
刑编一边回答宓妃的问话,一边手怕大刀杀敌,脸上衣服上都是血迹,可见这一战是打得有多么的激烈。
“可知这些黑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匕首,银针,双管齐下,宓妃出手快狠准,让得黑衣人都异常的惧怕她,有些不敢靠近。
“是从二公子流云院的一口枯井里面出来的。”想到那条地下通道,刑编就止不住头皮发麻,这次相府怕是要翻天了。
尤其是二公子,知道此事之后,还不知道会有多么震怒呢。
“大哥,刑统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到前面去看看。”
“妃儿小心。”
“小姐当心。”
碧落阁是宓妃自己住的地方,仔细想来宓妃虽然观察过地形,但她却不曾仔细的检查过,到底那地方藏着什么东西,竟然值得他人如此大的手笔。
也多亏是相府够大,前后字被云桑园分成两个部分,因着距离较远,不然这么大规模的打斗声,想不惊动云桑园的人都难。
碧落阁中,沧海悔夜残恨三人都在对敌,聚集在这里的黑衣人显然更为厉害,尤其是湖边那座假山,居然险些都被移为平地了。
此情此景,瞧得宓妃大为光火,尼玛,当她是死的呢,居然这么破坏她住的院子,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
“给我杀,一个不留。”
听得宓妃的声音,浴血奋战的铁卫们应声道:“杀——”
黑衣人进入相府的确是开了杀戒,但多少都顾忌着前院的人,动静不敢闹得太大。
在潜进相府之前,他们就知道相府外还立着一千的羽林军,行事自然有所收敛。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相府的铁卫竟然有那么大的战斗力,其本事竟是不输给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初级死士。
很快,温绍轩和刑统领带着其他铁卫就收拾完了外面的黑衣人,将最后的几十个黑衣人都逼进了碧落阁。
退无可退的黑衣人们背靠着背,目露凶光的瞪向一步步朝他们逼近的温绍轩等人,眼神在无声的传达着什么。
我们的任务失败了,宁可死都不能落到他们的手里。
但愿首领他们已经成功拿到那件东西。
余下的黑衣人举起手中的长剑,却是没有反抗的念头,宓妃脑海里划过什么,喊道:“阻止他们,留活口。”
刷!
刷!刷!刷!
饶是宓妃的反应够快,从黑衣人的眼神中读懂了他们的意思,仍旧是慢了一步。
所有的黑衣人,在那一刻全都举剑自杀,血溅当场。
此举,将所有人都惊住了。
“该死的。”黑着脸低咒一声,宓妃冷静的吩咐道:“都别放松警惕,赶紧分散开,十人一个小组,不要错放后院的任何一个房间,赶紧搜。”
“这些黑衣人竟然只是活靶子,他们真的头领肯定令有图谋。”
温绍轩话落,刑编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水,厉声道:“搜。”
“是。”
砰!砰砰!
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得神经本就紧崩着的温绍轩等人又是一惊,宓妃看着站在房顶上的,戴着银色面具的陌殇,又看了看被扔在点了穴的四个黑衣人,眼里迸射出欣喜之光。
她就还在奇怪,陌殇就在她的碧落阁里,没道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会不知道。
“熙然。”
伸手扶住朝他扑过来的宓妃,陌殇忍着将她拥有怀中的冲动,开口道:“他们的武功我已经废了,看身手他们是琉璃国的人,至于更为详细的东西,就需要你们自己问了。”
陌殇不便出现在相府,不然他也用不着戴面具,尤其是当着这么多的铁卫面前,他对宓妃更是不能有过于亲密的举止。
“有劳了。”温绍轩看了陌殇一眼,对他的身份心知肚明。
“不客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陌殇洋溢着笑意的凤眸,温绍轩暗忖: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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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一方面是人物的心理,还有一些是场景跟背景等等,这些都没有办法用对话来表达,而且会看着别所扭,荨也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因此一直在很努力的学习,改变,欢迎亲们说出自己的意见,荨也接受批评,你们都是荨成长路上最好的伙伴,么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