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昏暗的屋子里,霍白渊跌坐在地上,借着窗外的一点月色,翻阅手里的日记本,一页页的翻过去,每一页都写满了他的名字。
到了后来,她的日记里,只有一个字——疼。
她无法表达,无处倾诉,她只有一个感受,疼。
最后一篇,停在了宋璃书约他见面的那天,然后便再无下文,从此被她尘封在这小小的铁盒里,连同他的感情。
如果不是房东催租金的缴费单,霍白渊永远不会发现这个地方,这些东西,这本日记本,会随着宋璃书一起,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霍白渊突然感觉脑袋一阵抽痛,神经像是被什么狠狠拉扯着,他瞬间用双手紧紧抱住了头,剧烈般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无数块破碎的画面在脑袋里乱窜,仿佛随时都要炸开了一样。
这疼痛,像是被刀刃凌迟,像是被万只虫蚁啃噬骨髓。
霍白渊疼痛无法忍受,蜷缩着身体,歪倒在了地上,脑袋像被一只大手撕开,血肉模糊,往里面塞着什么东西。
秦邈吓了一跳,急忙扶住霍白渊:“大少爷,您怎么了?”
“疼…”霍白渊趴在地上,抱住脑袋,眼眸里拉满血丝,一张脸因痛苦而狰狞着,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咽呜声:“好…好疼…”
秦邈手足无措:“疼?哪里疼?”
霍白渊无法回答,甚至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忽然,一声轻柔的欢呼在他耳边响起,他浑身随之一震。
“阿渊…”
谁?!谁在叫他?谁会这么叫他?
霍白渊抬起头,却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缥缈的声音回荡,仿佛就趴在他耳边,也像是遥不可及,让他无法捕捉。
“阿渊,结婚怎么能没有戒指呢?”
“阿渊,生日快乐。”
“阿渊,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阿渊,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阿渊,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秦邈将霍白渊从地上扶起来,霍白渊恍恍惚惚的站着,漆黑一片的眼前突然像是被撕出一个豁口,渐渐变得明亮而清楚。
他看见小屋的一扇门,被缓缓推开,紧接着,从外面走进来两抹身影。
是一个男人和宋璃书。
两人走到鞋架旁,男人脱了鞋,拿出鞋架上的情侣拖鞋换上,接着,他又弯着腰,拿起另一双情侣拖鞋,轻轻放在了宋璃书的脚边,抬起头,和她相视一笑。
换好鞋,男人又跟在宋璃书的身后走进厨房。
宋璃书将刚买的菜拿出来,男人积极的接过菜去清洗,动作生涩而笨拙,宋璃书拍了一下他的手,似乎是嫌弃他动作慢,将活接了过去。
男人好像傻乎乎的笑了一下,手也没擦,就从宋璃书的身后紧紧环抱住了她,宋璃书又羞又恼,骂了几句,男人也不撒手,惹得宋璃书做事都不利索了。
最普通的家常菜,却香气四溢,摆在桌上,有一种家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