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霍白渊问。
聂子钰看着霍白渊，一字一顿的说：“因为你。”
霍白渊眉头骨跳动了一下。
聂子钰缓缓诉说着：“某天，璃书突然约我见面，她告诉我，你弟弟霍亦钧策划了一场车祸，想至你于死地，而你又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而且脑子似乎变得不太正常，把这样的你送回霍家，无异于羊送虎口，为了不让霍亦钧再次加害你。她决定把你带着身边照顾，并拜托我，找一个值得信赖的医生，为你治疗脑袋。
我以此为筹码，要求她接受我对她的治疗，她答应了，她告诉我，她想活着，其实她不说我都能猜得到，她如此突然的转变，是因为她想活着，活着照顾你，在你没有恢复之前，她无法放任你不管。”
所以，是为了他才活着，为了他才苦苦支撑下去。
霍白渊缓缓垂下眼眸，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神色，可长睫却止不住的轻颤了起来。
沉默了许久，霍白渊才颤着声音开口：“她的病…无法治愈么？”
“不一样，我一直在帮她做药物治疗，原本一直维持的很好，就在不久之前，病情突然恶化了，我建议她做化疗，可她却拒绝我了，她说她怕疼怕丑，我知道，她是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而放弃的。
之后，她再也没有来过医院复查拿药，甚至不接我的电话。我想，从她病情突然恶化开始，她就已经断了药。”聂子钰说着，看向对面的霍白渊，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恨意的冷笑：“她既然为了你，积极的想要活下去，如今，又为什么要选择放弃？除了因为你，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霍白渊坐在沙发上，忽然间觉得无法呼吸，这房间里沉闷的让他心慌，聂子钰的话，像最恶毒的魔咒，像不沾血的利刃，将霍白渊的灵魂送上了审判台。
是因为他么？因为他才选择放弃治疗。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因为他？
难道…
猛然间，霍白渊像是猜想到了什么，可他不敢确定。
从医院离开，秦邈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霍白渊，和聂子钰的对话，最终以霍白渊的沉默收场，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好像失去魂魄，只剩下一个躯壳。
听霍白渊和聂子钰的对话，秦邈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些。
“停车。”
这时，霍白渊突然出声。
秦邈急忙脚踩刹车，将车停下。
霍白渊缓缓转头，看向车窗外的那一家甜品店，透过巨大的玻璃橱窗，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靠在角落里的一个位置。
记忆中，他和宋璃书坐在那里，他还在桌上刻了一行小字。
霍白渊永远爱阿书。
宋璃书就是坐那个位置等着他的。
霍白渊仿佛能想象得到她坐在那里的身影。
听店员说，她的死亡没有任何征兆，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又渐渐趴了下去，趴着的姿势仍然是一抬头便可以看见门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