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销会在大虞是一个新的名词。
但是这种模式并不是什么新鲜模式。
很多商家有了什么新鲜玩意也会这样推广一下,只是名称不一样罢了。
另外,不管是官二代还是勋贵子弟都不会搞这种展销会,因为他们觉得丢人。
大虞的传统观念里,经商的地位不高,比种地的还没有地位。
而且,权贵们做生意与民争利,也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弄得不好还会引起御史的弹劾。
就连严奉守以前跟人合伙开当铺,也只能自己在幕后,请一个掌柜来做,不能亲自出面,就是怕留下一个商贾的坏名声让家族蒙羞。
柳青和梅瑜合伙开的字画铺,明面上的老板也不是他们,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不过,柳青这一次大张旗鼓的给他的煤气灯搞展销会,却不用顾虑这些东西。
因为这个明灯工业隶属于回马岭矿场,是皇室的产业,他作为回马岭矿产的总管,给自家产品站台,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不是给自己赚钱,而是给皇室赚钱,不丢人。
而且这玩意儿也谈不上与民争利,因为这个世界就只有他管理的回马岭矿场能够生产。
在这一次展销会上展示的煤气灯一共有四种款式,除了至尊款只有一盏之外,其余的每一款都有十盏,由于是手工制品,造型不完全相似,但是工艺水平都差不多。
这些展品主要是供人参观,好奇的宾客还可以亲自点火试一试。
现场还提供免费的茶水和果盘,服务还是挺周到的。
过来捧场的除了勋贵子弟之外,还有一些富商。
晋王也过来捧场了,还跟一些勋贵子弟交流自己这几天使用至尊款煤气灯的展示,一路狂甩褒义词,夸得不要不要的。
当场就有很多人表现出了购买的意愿,气氛很是热烈。
这是新奇玩意儿,看上去也有用,有一些人不缺钱,自然就有了意愿。
皇帝和晋王都在用这玩意儿,就算是上当,也是他们先上当,不丢人。
别的不说,想一想自己都跟皇帝用同一款式的东西,那优越感杠杠的。
另外,气氛那么热烈还有一个原因,有一些表面上看是参观者实际上是推销员的勋贵子弟在那里当托,虽然自己兜里没几个钱,但叫得非常的豪迈:
“这个款式不错,价格也便宜,我要了!”
“这一款可以全卖给我吗?”
“待会儿展销完后谁都不要跟我抢,这几盏我看上了!”
本来一些真正想买的,只是有那个意愿并没有说出来。
可是有这些气氛组的人在那里搞气氛,弄得好像不赶紧下手就要错失绝世宝贝一样,也都紧张了起来,加入到了搞气氛的队伍中。
在热烈的气氛中,柳青宣布将那些作为样品的煤气灯以拍卖的形式一盏一盏的卖掉。
——理由很简单,想要买的人太多了,听一听声音就有一两百个,参加展览的灯只有三十一盏,根本就不够分的。
卖给这个,得罪那个。
想要做的公平一点,还不如来一场拍卖,价高者得。
拍卖由字画铺的掌柜主持。
不管是柳青还是严奉守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的太过市侩。
他们两个在一个角落里看着热火朝天的拍卖现场,柳青很欣慰的说道:
“气氛不错,看来这一炮打响了。”
严奉守也点头:“从目前的回应来看,这个煤气灯大有可为。”
柳青问他:“这里面咱们的人有多少?”
他问的就是气氛组的成员。
主要是想要获得一个真实的数据。
要是将气氛组的成员都当做是真的想要购买的客户,对市场前景做出错误的判断,那就尴尬了。
“没多少,”严奉守道,“也就百来个的样子。”
“百来个……”柳青看了一下现场,很满意,“那说明还有好几十个真正要购买的客户,这个比例挺高的了。”
对严奉守的办事效率也挺佩服的。
这么短的时间就招来了百来个勋贵家族的推销员,这个能力还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几十个有真正购买意愿的人被那些气氛组成员夸张的演绎给弄得心焦起来,拍卖一开始就加起价来,叫价声此起彼伏。
其中自然也有气氛组成员们的参与——他们只是负责将开拍价格叫到零售价以上,同时将场子暖起来,之后就不参与了。
看着一盏一盏的煤气灯以高昂的价格卖出,柳青心情舒畅,感觉念头都通达了很多。
正在得意的时候,有几个身着五城兵马司制服的士兵在一个字画铺伙计的带领下走过来,向柳青行礼:“请问尊驾是柳驸马当面吗?”
柳青点了点头:“是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长官请柳驸马去兵马司一行,”带头的士兵说道,“是有关劫匪的事情。”
柳青一喜:“你们找到线索了?”
那个带头的士兵脸色有一些尴尬,道:“是柳驸马管的那一座矿场押运煤车的人抓到了劫匪。”
旁边的严奉守一惊:“柳兄,你手下的人不赖嘛,运送煤车的人都有本事抓住劫匪。”
柳青微笑道:“侥幸吧,也许这一次的劫匪没什么本事呢。”
终于抓到了劫匪,心情大好,将展销会这边的事情交给了严奉守,就跟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走了。
路上,他就问五城兵马司的人详细的情况。
这一次抓到劫匪的不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那一批,而是接下来的第二批。
这一次遇袭的地点不是在原来的地方,离京城更近一些。
那一批劫匪埋伏在路边一片树林中,一共有百来个人,大多数都拿着棍棒,但也有少数拿着刀剑。
这样的力量劫平常运煤炭的车队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这一次却遇上了强敌。
那些押运煤炭的矿工本身力量就大,又接受了搏击训练,还拥有着精良的武器,没有被那些劫匪吓到,反而迎面痛击,将那些劫匪给吓到了。
在那一场遭遇战中,押运煤炭的矿工和士兵们一起砍死了十几个人,伤了三四十人,还俘虏了二十多人。
逃出去的只有少数。
然后他们就报了官,将那些俘虏和伤员都交给了五城兵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