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短短几个字。
如同身临其境。
一人立山门之前。
头顶天兵天将听候调遣。
前进一步者，死。
这就是龙虎山的老天师。
“孩子，你既然知道了龙虎山那位的恐怖，就应该知道，操纵这一切的绝对不会是他，八大世家进攻龙虎山之前，人人知道龙虎山有位强者坐镇，可是了解的也不过就是强者二字，那一日点兵点将之后，包括隐宗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强者二字跟其他的宗师不一样，他想保的人就一定能够保住，他要做的事也没有人能够拦住，计谋是以弱胜强的工具，而绝顶的强者，不屑于用阴谋。”星途禅师说道。
刚才之所以问起老天师如何之强。
就是为了借此机会回答班诺禅师。
然而星途禅师的这句话，无疑是把我的答案给否决了。
龙虎山老天师不屑于如此算计，茅山王乾之早已身死，那操纵当年那一队伍的年轻人会是谁呢？
一个名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隐居在陈家庄的我爷爷秦金吾，他是当年的带头大哥，他有能力也有很大的嫌疑去操控他们。
不过若非当时亲眼所见我爷爷以天枢剑先是逼的李江南无力招架，后来算是“自裁”在天枢剑下，我都无法相信那个陈家庄老实巴交的老头会有这样一层身份，尽管现在我缓缓的接受了他的过去，也无法觉得他会是这样一个运筹帷幄的幕后操盘手。
就在我满脸苦涩不知道如何去说的时候，星途禅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些年来我也在思考这件事，曾经我自认为的想法是，这件事是老天师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乾之负责，你爷爷秦金吾进行实施，之所以这么计划归根到底还是宗门与隐宗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是在知晓了陈家庄发生的事情，特别是知道了你爷爷秦金吾所做的种种之后，我忽然觉得是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如果真的如同我料想的那般，你爷爷何必最后拼上自己的性命把这件事挑明，特别是把一切都摆在隐宗面前呢？”
顿了顿，星途法师苦笑道：“就在刚才，我还料想了另外一种可能，想要为自己这么多年错误的想法找到一个解释，我想的是你爷爷秦金吾跟茅山决裂，出卖了宗门的谋划，以此来投诚隐宗换取你的活命，而他自知这么做之后天下之大再无容身之地，所以才选择了死，不过我很快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能更为幼稚，秦金吾绝不会背叛师门，而想要保全你的话不止隐宗这一条路。所以这背后的诸多事宜，可能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秦金吾的死埋葬了诸多的秘密，可是他却用自己的死换取了不少人入局。”
连星途法师都如此之自嘲。
我岂能想的明白？
我从来没有敢低估过我爷爷当年以自己的身死来换取的变局。
却也从未真正的理解透彻这一切背后的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不过星途法师这时候，明显不想过多的去说起我爷爷，或许是因为他对我爷爷也颇为赏识不想去过多的议论一个已经盖棺定论的人，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今天的谈话已经涉及到太多道宗的秘密，在这个场合，以他禅宗泰斗的身份来说的确是不太适合说下去了。
而在这个时候，开心问星途法师道：“法师。。。那龙虎山老天师是不是全天下最强的人？ 隐宗的孙永平跟他对决呢？ 您跟他交手呢？”
星途法师哈哈大笑。
尽管百岁有余，他的牙却还十分的完整，他道：“出家人不爱好打打杀杀，不过真要是说起来，我若是在有生之年可以摸到最后一层门槛，或许龙虎山下我能走上三步而不死，至于孙永平，八步最多。”
开心道：“还有其他的人吗？”
星途法师摇了摇头道：“或许有，但是我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一句话，还有一句话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可能未来的你就能够压他一头，前提是他能活到你成长到巅峰，而你能在他死之前功法大成，不过话再说回来，单凭你这身幽冥之火，怕是给你百年也未必能成。年轻人，不管是哪一家，所谓的圆满之境，结用功德圆满四字为人之极致，功德二字，功在前，德在后，缺一不可。”
开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双手合十拜谢了星途法师。
我看着开心。
他一直都未曾掩盖过自己的野心。
我是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复杂，见识过那些绝顶强者的可怕，清楚自己身处险地才一步步的如履薄冰，而开心这个当年能生出一念佛一念魔的小和尚，其实早就渴望着更广阔的天地。
直到现在他用这种语气来询问星途禅师。
我才觉得了解了开心内心深处的渴望。
星途法师作为禅宗泰斗，自然能感觉到开心刚才喷薄而出的野心，他已经用话敲打了开心一番，可他似乎依旧觉得不够，他招了招手道：“小和尚，上前一步我来看看。”
开心缓缓的走上前来。
星途法师伸出手道：“多跟你这位兄弟学学，对于很多人来说，错一步可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但是对于你们，可能没有太多纠错的机会，你的这个兄弟错了，秦金吾这三个字可以让他多一条命，而你的背后，绝对没有禅宗。”
面对星途法师的伸手，开心并没有把手伸过去握住这位禅宗的智者。
他咬着牙道：“我知道了。”
远行法师瞪了开心一眼道：“开心！不得无礼！”
星途法师摆了摆手道：“他哪有无礼？ 谁还没有年轻过呢？ 我非但没有看到他无礼，还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后生可畏。罢了，这件事就此带过，班诺，你也不用再纠结当年的事儿到底是谁策划的，如今你见到了这个女孩儿，也算是他们完成了当年的承诺，不过你要看清楚的一点是，这女孩儿可以是他们完成的承诺，也有可能是让密宗进入全新陷阱的诱饵，读书人心眼子多，那个陈家老二可不会真的那么好心，接还是不接，在于你，在于密宗，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密宗不代表禅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