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唐泽的演讲
此时，学院院长张绘军正在台上讲话。
讲的也是引入唐泽演讲主题的内容。
旁边，是两台正在运转的摄影机。
唐泽这次的演讲也是会录像的。
等院长发言完毕，顺势引出对唐泽的邀请：
“有关票房的探讨，我们的唐泽导演也许能告诉大家。”
“大家欢迎唐导！”
“啪啪啪……”
在学生们的掌声中，唐泽走上讲台，拿起了话筒指了指最后面：
“首先，感谢大家热烈的掌声，尤其后排的学生，为了鼓掌，都化身雷公电母了。”
“手掌拍痛了吧？放心，你们如此卖力，今天的创可贴有了。”
“噗……哈哈！”学生们忍不住大笑。
还以为唐泽要说客套的感谢言辞，没曾想一来就是金句。
网上说唐泽幽默风趣，果然不假。
唐泽笑道：“刚刚的比喻只是玩笑，创可贴是真的，只要你想要。”
“不过，大家难道不好奇吗？我才上台没几秒，为什么能听出后排的掌声更重？为什么不先关注前排？”
咦……好像是啊。
这是为什么呢？
学生们以为唐泽一开始就在关注后排。
教师们的职业病也让他们喜欢关注后排，认为只是一种惯性。
唐泽的回答两个都不是：
“原因其实很简单，与商业电影共性不谋而合，他们充分展现了人们最关注的东西——特别。”
“这个特别就是字面意思，意为突出、非同一般、与一般事物有鲜明的对比。”
“大家如果不太理解，用一个场景联想就好了。”
“倘若一间教室里所有人都是正襟危坐地鼓掌，偏偏有人躺着鼓，或者手舞足蹈的鼓。”
“这是不是就显得特别，而引人关注？”
学生们恍然，却一时不理解唐泽提这个词的用意。
唐泽也暂时没有回答他们，就转了话题：
“知道特别的概念后，我们先谈一个现状。”
“同学们，咱们京城电影学院成立至今，已经走过58个年头了吧？”
“相当于，新华国成立以来，我们对电影行业研究的岁月，已经抵得上一位六旬老人。”
“如果算上更早的香江影史，其实华国电影行业，已然走过了一个世纪。”
“可即使有这般漫长的历史沉淀，仅从票房上看，华国电影人，缘何与西方，尤其好莱坞差距依旧很大？”
“大家能告诉我原因吗？”
艺术学院最重表现与自我展示，举手的学生挺多。
只不过大家回答的层面都很浅，都是一些众所周知或者心照不宣的答案。
如技术比不上，审查带来的局限性等。
唐泽对于学生们的回答不置可否，却没有点头赞同。
而是道：“这个原因，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因为很多电影人，也许连原因的边底都摸不到。”
“就像你没有拍科幻的技术，为什么不能先把喜剧片、剧情片拍好？”
“即使你实在想拍科幻，为什么不拍偏向人文的软科幻呢？”
“审核是同样的道理，避开敏感题材并不困难。”
“不过，虽然办法总比困难多。”
“一些电影人失败，就会把电影失败归结于这些外在原因上。”
“这就引出了我们今天的主题……”
唐泽停下讲述，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探讨票房重要与否前，先问问你自己，电影对你来说是什么。
由于好久没写粉笔字，唐泽的字写得龙飞凤舞，与那些医生的狂草有的一拼。
学生们就有些感慨。
终于看到唐泽也有不完美的一面了。
这字迹，实在草率，他们都比唐泽写得好。
当然，草归草，却能一眼看懂，也不知道什么原理。
而且，唐泽的缺点，反而让学生们认为是优点。
不完美的唐泽，学生们才更愿意靠近。
教师们则有些欣赏这样的狂草。
平时上课板书多累啊，能写出学生们看得懂的草书，估计也是不少教师学书法的理念。
“这个问题，你们能回答吗？”唐泽指着黑板上的字，看着台下的学生。
沉默一阵，学生们就开始举手回答。
“我觉得电影是艺术。”
“电影是我的梦想。”
“我只是碰巧与它结缘。”
各种格式的回答都有。
唐泽这次频频点头，等学生们说完了却又摇头：
“对于你们来说，这些回答都是对的。”
“而我想对大部分人而言，电影肯定是一种特别的事物吧？”
“可如果我告诉你们，从现实层面出发，电影只是实现‘特别’的工具呢，会有多少人接受不了？”
大多数学生果然皱着眉头，有的想不通，有的难以接受。
有学生直接站起来道：
“所以，唐导你的意思，就像你之前的发言，电影只是商品？”
唐泽摇头：“那次的回答比较片面，却也包含在了我今天的回答里。”
“说的深入一点，电影融入了一个人的日常，就变成了实现‘特别’的工具。”
“就像拍文艺片的人，是为了实现某种特别强烈的理念。”
“拍商业片的人，是为了迎合某种受众，实现特别的情绪展示，如搞笑、恐惧等，这些情绪越突出，你就越能脱颖而出。”
“如果无法做到特别，就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甚至丢人现眼。”
又有学生道：“唐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表达，就如同一般的文艺创作一样。”
“激情支撑不了一项事物太久，它最终还是会变成工作。”
“可为什么不能是你们自己麻木了呢？”
唐泽笑了笑：“你这个疑问，就让我们回归了票房重不重要的正题。”
“我一开始也说了，探讨票房前，先问问你自己电影是什么，问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因此有人否定我对电影的定义是正常的。
“可问题是，那些支持你们的看法的，有几个拍电影成功了？”
“我坚持我的定义，所拍的电影从没有失败过。”
“可成功靠什么来定义？票房吗？钱吗？奖吗？还是观众的认同？亦或者其它？”
“这些疑问，其实与你自己怎么看待电影是相关联的。”
“如果你搞不懂，只会渐渐迷失在未来，变成你所说的麻木。”
学生们惘然了。
是啊，成功该怎么定义？
只要是社会的一份子，把电影当做梦想的，想要成功，似乎只能走唐泽把电影当工具定义？
有学生不甘心的问：“那唐导你先回答，你一部电影能赚那么多钱，宣传那么卖力，你会认为票房不重要吗？”
唐泽毫不犹豫地回答：“票房很重要，钱不重要。”
“满足了吃穿住行后，钱已经失去了意义，迄今为止，我从来没碰过钱，它一直只存在公司账上。”
“尤其随着我赚的越来越多，如《心灵捕手》版权就卖了2.6亿，完全就是一个数字，感受不到赚钱的快乐了，因而也失去了对钱的兴趣。”
“对我来说，反而是刚拍《这个男人来自地求》时，赚钱才有意义。”
学生们：“……”
所以您说了个半天，就是为了解释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