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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宜玥多了十年的磨练已深深的知道,说话的艺术,一直是门高深的学问。
明明是同样的意思,用不同的语气说出来,会让听的人,有不同的心理感受和效果——
将女儿哄睡后,栾宜玥就被她娘拉到了屋外。
屋檐下,栾宜昌和栾建民显然等的时间不短了,两人前面都剥了不少的花生壳碎……
栾宜玥也不多隐瞒,因为她是奔着与濮阳渠离婚而去,在说起濮阳家对她的行为上,就没有掩藏,甚至还添了一、两把火,直听到栾家三口人气地喘急了好几次。
特别是栾宜昌,年轻气盛,若不是被栾宜玥按着肩头,不敢乱动,他可能早就冲动跑走了。
“娘、昌昌,也不是我要败坏栾家的名声,可是这濮阳家,我是不敢再呆下去了。我想着,若是小珠宝他爸回来还相信我,我就、还跟他过下去,若是他不相信我……我想离婚。”
这时候,离婚是失德的行径,所以栾宜玥用上了‘败坏’的字眼。
“不、不行!”栾建民听到长女不唤自己,他心里失落,知道因为他老娘和大嫂的行为,已经让长女对他没有了信任感。
可是一听到长女说要离婚,他本能的反对。
“闭嘴,这里有你啥事?你别说话,我一听到你这声音,就一肚子的火气!”
未想,宜秋棠一晚上压的火气,听到丈夫反对的声音,立马低沉地反驳:“你再大声、吵醒了小珠宝试试!”
栾建民闻言,望向特意留给长女的屋子,没听到声响,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焦急让他想要抽上几口,可是看到脸色发沉的妻儿,最后眼光落到长女身上,只得作罢。
栾宜玥却象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对着亲娘说道:
“娘,你先别生气,我知道我这个想法过了。可是,娘,我在濮阳家是真的不想再呆了。何况,那江丽婷恶毒妇现在又怀上了,凭着她肚子里的胎儿,肯定就能逃过这一劫……真要我天天、跟着那恶毒妇同处一室,我会疯的!”
“…姐,你真想跟渠哥离婚?!”栾宜昌虽然生气濮阳家的人,这般对他姐,要怒气全是对着濮阳家的。
对于姐夫濮阳渠,他却没有迁怒。
他姐夫对姐一直挺好的,姐夫每次过来岳家时,可谓是将栾家里所有的粗重活儿,看到就捡起来做,俨然是将他们当成了亲人。
何况,姐夫对他姐、小珠宝,一向如珠如宝。反正他自己就觉得,他要是娶了媳妇,肯定做不到他姐夫对他姐这般事事迁就媳妇儿的。
“也不是…”
栾宜玥看到小弟的大反应,随口否认后又再解释了一句:
“只是,青溏村里的谣言都已经大范围传开了,也不知道小珠宝她爸信不信我……”
“姐,渠哥怎么会不信你!他都快把你宠成女王了……”后面一句栾宜昌小声的嘟嚷,瞄了他母上大人的表情,幽幽的提醒。
不管怎么说,渠哥当初是真的心慕喜欢他姐,这才认了他阿奶的坏心眼算计。
且渠哥一心一意的将他姐娶回家后,更是花费心机的宠爱保护她。
只是渠哥明显有个不着调的亲娘,他姐的日子越来越难过,现在还闹出这等丑事,再看他姐看似随意,其实行径中无不透出,‘她就是要要离婚’的隐晦提示!
栾宜昌回头再细想,想到他姐结婚这四年里,就除了她刚结婚的那个月才有几个好日子——
那时,娶她姐的聘金还没有暴出来,若不是栾寗曦那个坏女人故意跑去濮阳家漏了口风,她姐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寗=宁]
虽然都说这聘金之事,是纸包不住火的,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给的聘金,总有一天会传到濮阳家去。
然而,被自己堂亲妹妹捅刀子的事实,是真的让人糟心。也就他姐这天真的,才会相信栾寗曦是无心的!
这么一想,栾宜昌想要站在姐夫的方面劝他姐,居然又下不嘴!因为濮阳家这一回实在是太过份了,真当他们栾家二房好欺负的不成!
栾宜玥无奈的望了眼小弟,转过头来望回亲娘:“娘,在小珠宝他爸没有回来之前,我想住在家里,你看行吗?”
“当然行!”栾宜昌直接回道:“姐,你这就跟家里生分了,难道你嫁了,这就不是你家了?”
看到栾建民一脸迟疑的样子,栾宜昌火气大的朝他质问:
“怎么,你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就去老宅那边,看他们收留你不!”
自从发生了亲姐嫁妆这破事后,栾宜昌就不太乐意在人前叫父亲,就是宜秋棠拿着棒子捧他,他亦是硬嘴到底。
真要说起来,栾宜昌心底是真委屈:
同村人家的父亲都是宠儿子,他的父亲,不宠他,也不爱姐姐,倒是将他爷、他奶,当成‘太上皇、老佛爷’般来服侍孝顺。
总之,栾宜昌对于父亲这男人,没啥感情。
栾宜玥也很少叫,因为栾宜玥自从心里觉得日子太苦后,心里也是埋怨父亲和祖宅里的家人。
“你、还是你嫌弃我给你丢脸了?”栾宜玥听到小弟的话,目光一下子调了回来,朝着栾建民反问。
“他敢!别理你们爹,他脑子被猪啃了。行了,他爹、你先回去睡别碍眼了,昌昌也是,我跟你姐说几句体己话,你要睡不着,就去你姐房里守着小珠宝。”
一直没什么发话的宜秋棠,看到儿子女儿都一副要针对丈夫的德性,终于开口将人赶走。
等确实那对父子依依不舍地走后,宜秋棠心酸的拉着女儿细小的手腕,轻轻的问:
“玥玥,你要是真要离婚,这胎怎么办?”一个女人离婚,带着一个女儿就够难了,若是还带着一个儿子,根本就找不到好人家。
栾宜玥懵了。
而后,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亲娘的潜在话意,她惊地连连摇头,解释又似是辩白的说道:
“娘,孩子我都要。”栾宜玥坚定的说,然后消瘦的手指骨疼爱的***着自己还隆起的腹部,里头的生命,象是在给她希望似的,活泼的动了一下,引得她凝视亲娘的眸光更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