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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梨这夜,实在是睡不着,检查完侄女们安睡的情况,她就回到大娘分配给她的卧室。
这一夜她表现的虽然活泼,可内心里还是有些难过,郁郁在心。
如今大房、二房是亲近如手足,事事亲热,却独独将她的父母长兄排除在外,她知道不能怪小哥和嫂子,可是难过还是浮在心头。
再过六个小时,柔姐姐就会出嫁了,她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更没有一丝自己是伴娘的意识,柔姐拿给她的伴娘礼服还全都堆在床边上,她还没去试过,她到底不是小珠宝,做不到跟她一样单纯天真——
明明她感觉到自己好象变强大了,可是事实上,这些不过是她的错觉,她还很弱小,弱小到连自保都办不到,更别说成为象嫂子那样有用的女子,帮扶家人!
捡起床上的伴娘礼服,原本应该是全西式的,但是西式确实是太过露肉了,柔姐小声跟她说了好几句,说不是一字肩头露锁骨,就是裙子太短了。
她如今都长到一米七了,最长的礼服套在她身上都短过了膝盖,跟个迷你裙似的,她要是穿上,老一辈的看见了肯定是接受不了!
最后没办法,店员挑了好几种不同人款式过来,将店里最长裙度的、最保守的,连着粉色、白色、紫色等的旗袍,全都给她送过来。
所以床上,真的放着好多身伴娘衣服,濮阳梨瞧着床上七、八套礼服,最后无奈,一套套的往身上试,全都穿过一遍后,将太羞人的六套短裙丢在一边,手中就看着一套还是抹胸襦裙纺纱料的礼服,另一套侧是短袖的旗袍,幸好都有配着雪白的外套,套上就算会冷,呆在室内还是可行。
旗袍太过合身,一下子就将她的身材,全都给显露出来,便是套上了白色毛外套,那细腰臀部还是S形地露出来,濮阳梨从来没有穿过这样暴露无遗的衣服,真不适合!
匆匆换下,换上了纱质的抹胸伴娘服,虽然是露肩式,但是再配上嫂子给她挑的粉紫色玉饰一遮,然后再套上雪纱外套,美地非常仙气,肉也不会露出来,算是勉强合格。
濮阳梨左看右瞧地对比过后,决定还是选上了这粉纱伴娘服,至于旗袍那一套,她是另外挑选放在一边,然后将她绝对不会穿的挑出来,又放回包装袋里,明天准备给柔姐送回去,且看看她那边还有谁要穿的。
雪纱质的外套其实还是有些薄,濮阳梨内心更喜欢配着旗袍的那身毛绒绒的白毛外套,看起来暖和度就差了两个级别呢!
这么一通试,濮阳梨发现时间居然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匆匆又洗了个快澡,下楼倒水时,居然发现还有佣人在小声的整理家里装饰。
跟着晚上一见,差别真大,起码家里不单只有红色的双喜字,还挂上了不少的气球、彩带,甚至摆上了不少的鲜花球,一下子环境优美喜庆了好多。
“真好看!”濮阳梨这下子就发现了,大伯家里对柔姐的婚事真的很看重,细节准备的都很齐全,甚至可以说连亲人的面子都顾上,大家的形象都焕然一新!
起码光是昨晚一看,亲人那种乡下人的感觉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个个穿得虽说不富贵达人那种暴发富感,起码齐整干净。
也对,二房个个都是有文化的,大房更不用说了,反倒最露丑的是她那一家子,除是除了她外,只有两个侄女在,想来大哥和爹娘是不会出现了。
暗里她细心观察过,两个小侄女的衣服显然也是换过一新,精致程度比不上小珠宝的,可也是她们之前绝对穿不起的,除了她们肤色是小麦色的,还表露出她们的乡村野性外,看起来也跟个普通小姑娘一样了。
没有小珠宝一对比,珊妮、珍妮两个侄女很普通,一对比,前者如玉雪般的小人儿,后者就显地土气,这是环境致使的差别,绝对无法短短几日就能改变的!
便是她身上的好肌肤,也是随着嫂子住了一段时间,慢慢改善,并不是一蹴而就换了肤。
许就是这种家境上的差境,让濮阳梨心里浮动很大,打量着别致喜庆的客厅,再想到她睡的客房都处处周到细致,回头再瞧着她已经三天没有见过的老父母,她内心真的不好受——
这可时候,她谁也不能埋怨,她不想成为一个白眼狼!
因为结果会成为如今这种现况,很多时候都是由本质影响致然——若不是她家老娘这么自私无理,本质都是坏的,她现在的日子怎么也不可能落到现下这种程度,本质这种内心,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善为好?
濮阳梨心底还怕,明天柔姐结婚,在心中祈祷着,她的老爹娘不要想不开,闹上门来丢脸!她无法想象,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小哥和嫂子还能否认他们为普通的‘亲戚’了!
爹娘不生性,长兄亦糊涂,濮阳梨内心里积压着太多的心事,无助地喝过几口温开水,便沿着小道,迳自来到庭院一角,这……
正是之前她遇上凌湛鸣的玫瑰园一角,她又再度站在了他曾经伫立过的老树下,她抬头望向高大的树茂,午夜寒风一袭来,她这才发现她居然就披着秋衣跑到了室外!
“真是愚蠢!”濮阳梨小声低喃骂了自己一句,体冷地抱住自己的双臂,抬眸望向夜空,看着最闪亮的北斗七星,心里还是想着那个一闪而过的男人——
面对无助和孤寂,她本能的想到了那个唯一跟她最亲密、唇齿相触过的大男人,少女心原本就是带着一股轻愁,偏她又早熟,知道自己的家境与他隔着天地之间的差别……
虽然两人现在叫着同一个长辈为太爷,可是自小成长的环境,就让她畏缩,天性的自卑感作崇,让她想要靠近那个如同天神、又象白马王子的男人,可理智的心智又现实的告诉她,他并不适合她!
明知道两人无法在一起,又何必开启一段无果的恋情?
何况,那个男人表现地太过正直和疏离,让她无法感应到他对她有一点点不同……
“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