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光……妖气！”
林晓婉顺着金光方向直直看向了前方不远处的藏武房。
她想起此前天宝阁掌柜话语：
“若是出现红光甚至金光，大幅颤动，那小姐还是尽快逃离才是，那至少是大妖甚至妖王才能释放出来的妖气。”
“至少大妖才能够释放出来的……”
林晓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玉佩忽然开始剧烈震动起来，连带着她纤细的手臂都开始了颤抖。
啪！
金光消散。
价值五十万的龙凤玉佩直接碎裂，不少碎片顺着她的手缝轻轻滑落在地。
“难道我州牧府中有妖怪潜藏？”近段时日，妖怪肆虐，现下除了武院丹府这等地方，就属州牧府最为安全，可此刻，这玉佩竟是告诉她这里也有妖怪？
林晓婉将信将疑间，神色一凛：
“不行！必须得立刻去告诉父亲，说不定这些妖怪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爱父心切的她，想起近几日父亲一直派人在附近剿杀妖怪的事情，觉得这可能是妖怪们的报复，必然会对父亲林渊不利。
想着，林晓婉便要快步离去，就在这时，藏武房门开了。
那黝黑的门洞，像是黑洞一般吸住了她的视线，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让她的身形都无法动弹。
“难不成……被妖怪发现了？”
林晓婉脸色一白，身子抖如筛糠，她有心想要逃跑，可两只脚却像是黏在地上一样，根本就动弹不得。
“婉儿，你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眼前出现的是父亲林渊那高大的身形。
林晓婉顿时如释重负，一颗扑通扑通快跳的心脏这才恢复正常。
“爹，是你啊！”
她一脸惊魂未定，正打算上前拥抱住对方，可忽然却又觉得不对，刚才那玉佩的金光，还有那震得她手臂到现在都还有些酥麻的颤动必然不会有假！
握着手中的龙凤玉佩残骸，林晓婉看着身前这个“父亲”脚步一顿，眼中更是露出了一丝狐疑之色。
父亲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平日里林渊根本就不会来这藏武房，难不成眼前这个父亲是假的？听说那些大妖都会变幻人形，该不会……
她神色微变，看向“林渊”的眼神更是多了一丝害怕以及陌生。
“爹，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有些发颤的话音一落，也不等杨灿说话，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杨灿看着对方离开双眼微微眯拢，又是回头瞧了一眼地上那几块白玉碎片，心下若有所思，按照两人之间的关系，林晓婉的态度显然有些不对了。
“她难道看出了我的伪装？不应该啊……”
连那些真武境的高手，都没法分辨杨灿的真身，这林晓婉连脱胎境都不到，怎么可能看的出？
另外，刚刚对方手中那道指向藏武房的金光代表着什么？
哪怕是在藏武房中修炼新功法，杨灿的神念也始终展开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所以，林晓婉进入州牧府后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只是……
“来人。”
杨灿轻喝一声，后方阴影一闪，一个蒙头蒙脸的黑衣人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听候指令。
这是林渊安排在州牧府的一些护卫暗哨，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保证林晓婉的安全。
“小姐刚才去哪了？”
杨灿一脸冷漠，出声问道。
那暗哨不敢有丝毫隐瞒，立刻将此前林晓婉在万花楼上同沐家小姐沐安盈交谈玩闹，以及之后回来路上途径天宝阁消费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天宝阁？能够探测妖气的玉佩？”杨灿若有所思，一挥手：
“你下去吧。”
悄无声息，身后黑影消失不见。
杨灿瞧着林晓婉离去的方向，面沉如水。
今天一天在州牧府的藏武房他的收获着实不小，除了一些没见过的功法外，他还找到了一本武道录。
里面写了一些大楚开年以来有名的武道高手外，还详解了武道境界。
其中就有杨灿最为关注的比真武境更为上层的境界。
合一境。
讲究的是内外合一。
真气、身体力量完全圆融合为一体，生命力强绝无匹，哪怕被人重伤，仅仅只剩下了一个头颅，甚至一个手指，只要剩余力量足够，都能彻底恢复过来。
当然这等重伤想要恢复的能量也异常之多，一般真到了这般地步即便恢复之后也是重伤状态。
但就是如此，也已经十分强横了，等于是失去了生而为人的所有弱点。
什么头颅，心脏都不再是薄弱环节。
哪怕是真武境巅峰，一旦头颅被砍，或者心脏被打穿，也就活的时间比寻常人多一点，该死还是得死。
杨灿自身因为细胞修炼法的关系，倒是比寻常真武境强上一些，在有足够血肉吞噬的情况下，也能够做到这一点，但跟合一境，能够用自身的力量直接恢复来比，却依旧差了一档。
此外，合一境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特征，以身化气。
将整个身体转化成为类似真气的物质，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便能瞬移千米之多。
这等速度堪称恐怖！
而且，以身化气随心所欲，也根本就没有任何凝滞。
这在打斗之中更是一种极强的手段，真气无形，一旦你以身化气，敌人根本就不知道你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攻击，端的是诡异无常，哪怕是同时面对数十上百个真武巅峰高手，都足以有一战之力。
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去如风根本就留不下你。
而想要到达合一境，最基础的一点，便是真气和身体力量加起来需要达到一千万斤，也就是真武巅峰。
然后就是将这两种力量彻底合二为一。
这是最困难的一步，许多真武巅峰高手，力量早已达标，可就是在这一点上卡了数十年，甚至到死都没有成功的。
虽然他们身体极限已经被打破，力量没有了上限。
可随着两种不同的力量愈发强大，它们之间的平衡也越来越难以掌握，在不能融合成功的情况下，反倒是成了一种祸害。
林渊此前收集的阴阳草、青绿丹炉，也都是为了炼制能够辅助力量融合，帮助他跨入合一境的阴阳圆融丹所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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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杨灿自己，虽然早已经将融合出了真力，只是，他却是觉得自己这个跟合一境所谓的融合不太一样，因为，这所谓的以身化气，他根本就做不到。
根据武道录中所说，一旦融合成功，跨入合一境，这以身化气便像是与生俱来一般，自己就会了，根本就不用去特意学习。
这让杨灿有些不解。
但他也没多想，觉得可能是自身真力不够的原因，他现在除去那些加强手段，一身真力也就四百万斤左右，距离一千万斤还有一大段距离呢。
再加上自己好不容易从楚乾之争中解脱出来，他也没打算过去继续凑热闹。
干脆就借助林渊的身份，潜伏一阵，静下心来，安心修炼，至少到了合一境之后再说。
等有了以身化气之后，他的生存、战斗能力都将有一个巨大提升！
而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打扰他平静的生活，那林晓婉……
“来人。”
杨灿轻喝一声，一道黑影随即从他身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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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快步跑回闺房的林晓婉喘着粗气，心下惊魂未定。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很有可能父亲真的是妖怪变的！
其实，从昨天见到父亲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林晓婉还记得当时撒娇的时候，用双手环保住对方手臂，那时候，她就明显感到了“父亲”的身体僵了一下。
当时，还以为对方出去剿妖之后，有些累了，再加上沐安盈正在外面等着她也就没细想。
可现在，回过神来一想，这必然是因为对方并不习惯如此。
如果是真的父亲林渊的话，绝不可能有这种反应，毕竟那是被她从小到大纠缠过来的，理应早已经习惯了才是！
“有问题！”
林晓婉从装首饰的柜子中掏出一张四四方方泛着银光的薄纸，用手指在上面写道：
“沐沐，你在吗，我家里出大事了！”
指尖划过纸张，留下的刻印仅仅持续了一阵便自顾散去。
这是沐安盈送她的一种小玩意，是对方在武院中任职的长辈带来的，能够在一定距离之内相互联系，平日晚上，两人经常用这东西闲聊。
宛州城另一边的沐家，沐安盈闺房中，她放着银纸的柜子中泛起一道光芒。
正在研究到手的那枚铜镜的沐安盈，立刻取出和林晓婉那张近乎一致的银纸，只见上面多了一行黑字：
“沐沐，你在吗，我家里出大事了！”
沐安盈笑了笑，在上面写道：
“出什么事了？该不会你今天花了一大笔钱，被你老爹骂了吧？”
这一行字迹很快显现在林晓婉手中的银纸上，她立刻回道：
“不是这个！是我爹！我觉得他有点问题！”
“那个龙凤玉佩，你记得吧？我刚一回家，它就发出了一道金光，并且剧烈震动起来，最后更是直接碎成数块！”
林晓婉写的很用力，银纸上的印记过了许久才散去。
沐安盈秀眉微蹙，有些不敢相信地写道：
“你是想说，那金光指向的是你父亲？也就是我们宛州城的州牧，林渊大人？”
“对！早上我就觉他有些不对劲了！沐沐，怎么办啊！”
“这个……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比如说，他刚好抓了一只妖怪在审讯之类的？”
“不可能吧，若是在地牢也就算了，可我看到他的时候，是在藏武房啊，那地方总不可能关一只妖怪吧？”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有个你不知道的暗门呢？你后来有去看过吗？”
“我可不敢……要不，你陪我一起？”
林晓婉着实有些害怕，若是现下的“林渊”真是妖怪变的，那说明她的父亲肯定出事了。
沐安盈想了片刻，当即写道：
“你等我！”
闺蜜有难，她自然是义不容辞，最主要是她觉得这事情不太可能。
那可是州牧府！
出事的还是实力极强的州牧林渊？
这怎么可能嘛！对方可是这宛州城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说是如此，但沐安盈出门前还不忘将能够照出妖怪原形的青铜镜带上……
没多久，两个小姐妹就在州牧府碰面了。
月光下，两人提着灯笼壮着胆子来到了藏武房外。
“就是这里？”
沐安盈身子颤了一下，不知道为何，她觉得有些冷。
“嗯。”
林晓婉也不好受，提着灯笼的手都有些畏畏缩缩。
二人站在外面顿足许久，这才一起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就在这时。
吼！
一声带着血腥味的怒吼从藏武房中传出。
“啊！”
两姐妹惊叫一声，谁也顾不上谁了，扔了灯笼就往回跑，谁曾想刚一回头，就撞上了一人。
“婉儿，这么晚了，你和你朋友在这里做什么。”
杨灿依旧是林渊模样，虽然板着脸，但语气却是颇为温柔。
“我，我……”林晓婉还有些惊魂未定，过了一阵她才回身指着藏武房中：
“刚刚那是什么……”
“哦，前几天抓来的妖兽，没地方放就先放着藏武房了，正好有空地方。”杨灿笑了笑，拉着对方走到门前。
一只被束缚住手脚满身是伤，尚在挣扎的鹿头妖怪正被安置在门口空处。
“呼，什么嘛，差点吓死我。”
跟在后面探头探脑观看的沐安盈这才松了口气，见着眼前林渊父女二人没注意，她心下一动，忽而拿出青铜镜，在林渊身上照了一下。
正巧，两人转过身来，她不由将手一低，只见青铜镜中出现的林渊身体并无异样。
“大晚上的别乱跑，回去休息吧。”杨灿颇为慈爱地摸了摸林晓婉的脑袋。
“是父亲。”
林晓婉点点头拉着沐安盈快步离开。
瞧着二人走远杨灿回手一指将那特意准备的鹿妖解决吞噬。
“看来真的是被怀疑了啊……”
杨灿低语出声，这林晓婉不好动，他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一个特殊印记，一旦遭遇什么重大变故就会彻底爆发出来。
根据林渊记忆，这应该是他岳父也就是林晓婉的外公，几年前刚刚跨入合一境的王家家主，王羽所设置的。
杨灿也不想做的太过，引人耳目，他只想安安静静修炼一段时间，所以就用了这些小手段来遮掩一下。
这两小姑娘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神念之下，根本无所遁形。
想来现在他的刻意安排之下，应该减去了自身不小嫌疑，只是，让杨灿真正头疼的是，他身上的妖气问题。
在接受了九尾天狐血脉，再加上得到了天狐祖器之后，虽然自身实力的确有了不少提升。
可身上这妖气却也愈发浓郁，哪怕在他极力压制下，一个不留神也会逸散出一些，不然当时也不会被那什么龙凤玉佩查探出来，但这也算是给杨灿提了个醒：
“必须先解决身上这妖气问题，不然迟早会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