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穆轻轻也愣住了,和凤轻扬对视了一眼。
秦王以为徐有成怕了,轻蔑一笑,道:“知道怕就好,不过已经晚了,本王记住你了!”
说完,就招招手,带着人又走了。
穆轻轻摇摇头,道:“这样的蠢货,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怪别人说他是傻子。”
“虽然不似传闻中那么傻,可也没好到哪里去,可怜父王和母妃,一直还惦念着他,他好容易能活下来,偏偏要作死!”凤轻扬也叹息了一声。
穆轻轻问:“你其实……并不想和他为敌,是吗?”
凤轻扬勉强露出几分笑容,道:“知我莫如你。”
穆轻轻也能理解,凤轻扬对秦王夫妇的感情很深,一直把他们视为再生父母一般去孝敬,也是为了他们才到了云梦来。
这些年,为了调查秦王的事情,凤轻扬没少花心思和精力。
所以他得知秦王夫妇的亲儿子没有死,还平安回来,其实是很高兴的,所以才会一时大意,让对方得了手。
如果那真容初不是如此混账的话,凤轻扬应该很乐意将一切都还给他,包括他为秦王府挣下的一切。
穆轻轻安慰道:“凡事不可强求,他既然不愿意与你好好相处,甚至还想害你,你也不必因为他父母的关系就对他格外宽容,秦王夫妇是秦王夫妇,他们的儿子是他们的儿子,不可混为一谈。”
“其实他变成如今这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年父王和母妃到处寻找他的下落,才把我错当成了他们的孩子,而我一时贪慕父母的关爱,便将错就错,如果我能诚实一点,父王和母妃还会继续找他,不至于让他流落在外那么多年。”
凤轻扬的愧疚点不在于占了容初的身份,而在于他耽误了秦王夫妇去寻找他们的亲生儿子。
“可你也说了,秦王妃临终前也坦白,她早就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是因为太喜欢你,想要将你当成亲儿子一般,才会隐瞒下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是你们投缘而已。”
穆轻轻觉得这不是凤轻扬单方面的错。
凤轻扬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有愧在先,父王和母妃的宠爱,原本该是他的。”
“别那么想,他这样糊涂,就算不被太子利用,也会被别人利用,将来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乱子呢。”穆轻轻道。
“我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他好容易才活下来,如果这么蠢,就算陛下顾念兄弟之情,也爱屋及乌,对他多一些包容,可长此以往,总难免会厌烦他,我更担心他被人当枪使,到时候陛下未必能够容忍他。”
凤轻扬满是无奈和忧心。
“你啊,如今被他害的只能深陷天牢,你还关心他的死活。”穆轻轻觉得又感动又心疼。
凤轻扬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坏人呢?
“我在这里只是暂时的,也是为了让陛下放心,免得他真以为我图谋不轨,意图侵占云梦江山。过几日便可以出去了,到时候你可愿意随我离开?”
凤轻扬看着穆轻轻,他在云梦是不能待下去了,免得成为皇帝的心头病。
穆轻轻道:“这还需要问吗?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牵挂,早就想离开了。”
她恨得人,差不多都死了,穆恒虽然还活着,可是皇帝对他早已失望透顶,估摸着不久就要开始动手处理穆国公府了。
穆轻轻是一点也不担心穆恒下半辈子会过得很好。
他身边的那个怜怜也不是省油的灯,比小赵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穆轻轻是不可能去杀他的,对于穆恒这种人而言,让他受尽现实折磨,比让他痛快死了,要难受的多。
她希望他能在往后余生,能在悔恨和痛苦中慢慢煎熬。
而她终于可以释怀,关于过去,关于伤害,都烟消云散了。
她要用无限的热情去拥抱未来,拥抱她深爱的人。
两人隔着一扇门,说了一夜的话,直到徐有成过来请穆轻轻进宫去。
皇帝下了早朝就听说昨晚天牢的事儿了,自然是非常生气,直接就把穆轻轻和秦王给召进宫来,打算训斥一番。
穆轻轻进来就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也不打算申辩,也不打算喊冤。
倒是秦王,脸肿的老高,牙齿也掉了,看着着实狼狈。
皇帝一见,也愣了一下,问:“小初,你这是怎么了?”
“皇叔,您可要为我做主,他们打我!”秦王指着穆轻轻,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穆轻轻和凤轻扬。
皇帝看着穆轻轻,问:“你学会打人了?”
“父皇明鉴,儿臣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打人?”穆轻轻自然不承认。
“不是她,是那个冒充我的家伙,他打我,皇叔,您看我的牙都给打掉了。”秦王委屈地很,就差哭诉了。
穆轻轻发现,这厮虽然有时候挺蠢的,但做戏的功夫倒是很不错。
在皇帝面前丝毫没有昨晚的猖狂和跋扈,反而委屈的像个孩子。
皇帝皱眉,很是生气,问穆轻轻:“凤轻扬打他了?”
“父皇,是秦王挑衅在先,他带了一帮人,打算去 天牢里杀凤轻扬,轻扬不过是出于自保,再加上这秦王口出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轻扬才出手教训了他。”穆轻轻也没有否认。
“他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他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冒牌货,是个骗子,我打他杀他,也都是为皇叔出口气,他骗了皇叔这么久,实在可恨!”
秦王竟然把自己报私仇的行为解读为给皇帝出气。
皇帝自然没有那么蠢,随便就相信他,便问:“小初,你大半夜跑去天牢做什么?”
“我是听闻长乐公主半夜私闯天牢,担心她去劫狱,才想带人去看看情况的,皇叔,您可要为我做主!”秦王理直气壮地道。
穆轻轻冷笑,问:“你见过有劫狱的单枪匹马过去的吗?那是天牢,你以为是谁家的后院吗?更何况我不会武功,那些狱卒和侍卫又不是死人,岂能让我将人带出去?”
“你拿了荣国夫人的令牌,自然可以自由出入。”秦王竟然什么都知道。
穆轻轻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