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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于天府之国, 曹盼看到那比之北地更见动荡的局势。
昔日张良论证定都关中时说:关中左崤函, 右陇蜀,沃野千里, 此所谓金城千里, 天府之国也。
但在战乱之下, 天府之国也如同人间地狱,甚至正是因为土地肥沃,而引得私欲膨胀, 一个又一个的恨不得将这天下的地都据为己有。
曹盼轻轻一叹,眼见百姓苦苦挣扎, 于她的感触极大。
以往她没有跟打劫她的人计较, 因她知道这天下动乱, 那些人是实在走逃无路了,为了活下去, 不被人吃,只能吃人。
因是战乱动荡, 肥沃的田地见到杂草丛生, 世族们将土地占为己有, 层层剥削, 本意壮大自身。
可是因着战争, 人口剧减,好些土地都空着无人耕种,哪怕没人种,世族们也占着。
如蛭附骨, 哪怕人都要死了,依然不肯放过。
曹盼见得越多,越发觉得自己的能力何其有限,明明看着那么多人颠沛流离,她却只能独善其身,她手中的金银,能救一人,却不能救这天下人!
“娘,娘,娘!”曹盼又到了一个村庄,听到这样的哭声,一看是个小姑娘扒在一人身上叫唤着,那小小的孩子看起来才三四岁。曹盼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去,一探那妇人的鼻息,还有气。
看样子像是饿昏过去了。曹盼摸了摸包袱里那干粮,迅速拿了个出来,与小姑娘道:“哪里有水,拿水来泡着给你娘喝下。”
“水,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姑娘一看曹盼拿出来的饼,立刻跑进屋里,端着一碗水摇摇晃晃地出来。
“哥哥!”小姑娘糯糯地叫唤,曹盼将饼掰开丢进了碗里,泡软了,这才喂着那妇人喝下。
曹盼喂着妇人喝了一碗,扶着她进屋躺下,手上还剩了半块饼,小姑娘看得眼睛都不挪,却没有问曹盼要。
“你阿娘一会儿就醒了,这个给你吃吧!”曹盼将那半块饼给了小姑娘,小姑娘连忙道谢,“谢谢哥哥!”
曹盼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自小到大,丁氏从来没有让她饿过肚子。比起连肚子都吃不饱的人来,想想曾经她竟然因为曹操逼她回府而怨过曹操,何其可笑。
曹操如果真的要逼她们母女回府,直接给她们断粮就行了,凭曹操的权势想要这么操作根本不成问题。
所以,她当初还骂曹操卑鄙来着,如今一想,她果然不懂事。
在她回想曹操的好时,妇人幽幽转醒,看到床边坐着曹盼这个陌生人时吓了一跳,“你是什么人?”
“娘!”小姑娘看到母亲醒了大喜,“娘,是哥哥给的饼。”
将手中那还没吃完的饼举着给妇人看,妇人即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想是饿晕过去了,若不是曹盼相救,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之数。
“多谢公子!”妇人吃了半块饼算是恢复了些元气,手脚也能抬起来了,与曹盼道谢。
“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曹盼心中有愧,她能救人一时,救了人一世,大势如此,没人没兵没势,想得再多都不过是空想。
欲救这乱世,平定这天下,她现在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小公子不是蜀郡人?”妇人轻轻问了一句,曹盼据实道:“我不是,不过是外出游历至此,没想到,天府之国竟然成了这般的模样。”
“生于乱世,有什么办法。”妇人抹着眼泪如是说。
“这是些干粮,留给你们吧。”曹盼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将手中所有的粮食都给了妇人,妇人再三拜谢。
“不必谢了,我能做的太少。我,告辞了。”曹盼不愿再受妇人的谢谢,就准备离开,妇人也不多留。
“哥哥,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小女孩跳下床问了一句,曹盼伸手摸摸她的头,“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这是美好的愿望,曹盼也盼着这个小女孩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但是,在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女孩,永远是第一被舍弃的对象。
曹盼不想再想,大步地踏上她要走的路。
见得越多,曹盼越是心惊,想到在北地见到的环境,越发的佩服起曹操来。
于此乱世之际,曹操能护一方百姓,至少没有像这素有天府之国之称的地方那样叫百姓流离,这是曹操的本事和能力。
有这样能力的人,他想要一统天下,想要让你这乱世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有什么不妥。
世上之事,有能者而居之,曹操有能力,能为百姓尽心尽力,皇帝无能而自退居,理所当然。
越是这么想,曹盼越发觉得当尽自己所能,助曹操一臂之力。
所以在曹盼走到捷为,见那百姓竟然食土,而那捷为城中,世族却欢笑歌舞,醉生梦死,亲耳听闻歌坊中世族高唱,无可娱乐之事时,曹盼冷冷地笑了,玩而已嘛,只要他们玩得起,曹盼不介意陪他们玩。
换了一身行头,曹盼出现在捷为最大的歌舞坊中,歌舞坊中的人见到曹盼这样俊俏的小郎君皆迎面而来,嗔怪道:“小郎君是第一回来我们坊吧,不知是想听曲呢还是观舞呢?”
“每样都来!”曹盼说着丢了一袋子在案上,都是黄金呐。
老鸨瞧着那亮闪闪的黄金飞扑而去,连声地与曹盼道:“小郎君稍候,稍候,我这就去给你安排。”
有钱就是大老爷,老鸨即刻去安排,曹盼道:“我听着那处的郎君似是十分会玩,你且去问他们一句,我有一样新奇的玩意,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一块来玩?”
曹盼钱都露出来了,让老鸨去传个话而已,旁边那还是熟客呢,平日最是爱玩了。
这小郎君虽然是第一回来,如此财大气粗的,兴许能跟这些人玩得到一块。
“好勒,小郎君你稍候,我这就去问问。”
曹盼寻了个地儿坐下,老鸨早让歌伎们上来伺候,曹盼笑笑着勾了勾她们的脸,长得还挺美的!
没一会儿老鸨又跑回来了,“小郎君,那处的公子问,你这所谓新奇的玩意叫什么?”
“去跟他们说,即是新奇的玩意,自是他们不知道的,想玩的话就来,不过,我这玩法有胜有负,必是要有彩头的。”曹盼丝毫不怯场地说,老鸨看曹盼几眼,曹盼问道:“你即传你的话,我与他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小郎君怕是不知道那处的公子们是个什么身份吧。”
“不就是捷为城中最大的世族各家公子吗?我岂不知。”他们要不是捷为城中最大的世族公子,曹盼也不会想跟他们玩。
老鸨算是看出来了,曹盼就是冲着那些人来的,虽然拿不准曹盼打的什么主意,思虑再三,想着怎么也跟她扯不上什么关系,传个话而已,两厢情愿的,谁管得着啊!
“小郎君你等着,我这就是去给你传话,这就去。”老鸨心下有成算,办起来不含糊。
曹盼听着那处吵嚷了半响,随后一行人走了出来,老鸨在前面引路,“诸位公子,正是这位小郎君。”
“这么大的孩子,你还能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玩意,大言不惭。”为首的公子长得肥头大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道自己活得比我久,懂的东西就多了。我就说我这要玩的这玩意,你必是从未见过。”曹盼说着已经拿了出来,三个正方立体,一个盅。
“咦,我道是什么玩意呢,那不过是骰子嘛,谁还没玩过。”见到曹盼拿出来的东西,众人皆是面露不屑。
“骰子是骰子没错,不过你们确定你们之前玩的骰子跟我这个一样?”曹盼说着将手听三个骰子露了出来,“瞧好了,我这三个骰子都是六面,每面都不一样。”
曹盼拿着东西亮出来,“至于玩法嘛,我这三个骰子都是一样的,上面一点即是一,两个点即是二,三个点即是三,点数对应数字。”
“三个骰子最大总和加起来是十八,摇这骰子,三个骰子平面的总和在十一到十七之间是大;四至十谓小,三军谓每粒骰子之平面点数;围骰谓三粒骰子平面点数相同,全围即三粒骰子平面由1至6点数相同。至于赔率……”曹盼一一的解释。
一群公子哥儿听着还真是有意思,还真是从来没有玩过。
“来,咱们试试。”当头的胖子开口,曹盼微微一笑,“那就有言在先,无论谁输谁赢都不能耍无赖。”
“爷几个都是输得起的人,倒是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有什么彩头?”曹盼即说起了输赢,赌注彩头也该问问。
曹盼从后腰抽出了一大袋黄金,“这里够了吗?”
一片哗然,谁能想到这么点大的郎君竟然这么有钱。
“所以,我是不差钱,诸位若是想跟我玩的话,不如我们玩点不一样的赌注?”曹盼又开口说了这般的话。
“看样子是想赢我们几个来了,你想要什么输注说?”很快人都发现曹盼是有目的的来,直问曹盼之意。
曹盼:“如今这天下,要说最难得的莫过于粮草了。”
“想要粮啊,那得用你小子的命来赌。瞧你小子长得不错,若是你赢了,我们给你粮食,反之你要是输了,你这条命就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