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斯宅门口守着两名家仆,正在仔细检查着受邀者的名帖。
在其后排队的阿猫抬起眼眸环视四周围,面前恢弘气派的古老府邸,由于坐落在北集市延伸进来的一条街最中心地段,路上车马来往不息,很是热闹繁华。
“傅银大人,你们二位请进——”
家仆将两张请帖退还给傅银,恭敬地邀请道。
傅银看了一眼四处打量的阿猫,示意她跟上。
阿猫跟了上去。
前面一名引路的家仆领着二人到达宴席的花园子,连接着花园子的二层小楼,里面站满了彼此说笑作乐的男男女女,“傅银大人,我家主子要晚一些时候才过来招待各位。”引路的家仆解释了一句,便退了出去继续给其它宾客引路。阿猫将傅银之前给她编织的黑绳虫子取了出来,黑绳虫子在她掌心挪动,指引着二人要找的方向。
很少人留意这边。
阿猫跟傅银结伴随着黑绳虫子指引,一路走到一处荒废的院落,入眼处是一处石井,再进去是两间破旧的房屋,四周围铺地的石砖缝隙有杂草扎出顽强的生长着。阿猫目光梭巡了一番,最终落在了那口石井,石井上边压着一块厚重的大石板,掌心上的黑绳虫子不断发出信号示意着在石井之内。
“怎么样?”这一路走过来太顺利,甚至都没有出现拦路的人,这样冷清的情况在一个以感知能力异于常人的古老的冥王使徒家族中出现是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以至于阿猫更紧张了。
傅银走了过去,双手一使劲,全力将那块厚重的石板挪移开,放落在一旁的地上。
阿猫凑到井边,深井之内,井水黝黑,一些小碎石抖落引起水波晃荡,看样子并没有太多异常之处,可掌心摊着的黑绳虫子发出的信号指引更加强烈了。
傅银淡声道:“我下去看看。”
阿猫一手攥住傅银的手腕。
“我下去!你在上边给我接应。”
“你行吗?”
阿猫不再多言,将黑绳虫子放到衣兜里,手脚并用攀爬着井壁,一路下滑,‘噗通’落到了水底里,阿猫一头便扎入在水底更深处,身体没入到井水深处,井壁上竟然开了一扇小洞口,她取出兜里的黑绳虫子发现黑绳虫子的信号指引正在引导着朝洞口之内去,将黑绳虫子重新藏了起来,阿猫游进了小洞口。
不知游了多长时间,阿猫所在的地方空间变得宽敞起来,她浮到水面上换气,四周围黑漆漆的,似有风吹过的风音在耳边萦绕着。
阿猫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身上更没有照明的魔法道具,更不知道这地方是不是也像是傅银之前带她去的地方,不能使用光明魔法来照亮四周围。
忽然,水中有一只手拉住了她,阿猫吓得正欲用防身匕首刺去,“是我。”傅银的声音响了起来,阿猫握着匕首刺来的攻击也被他灵巧地闪躲开。
在这一片黑暗的水域中,阿猫什么也看不清。
但是在这一片黑暗的水域中,傅银的视力丝毫不受影响,观物如同白昼。
“往前边游,有一岸边。”
傅银说道。
阿猫奋力前游,知道傅银一直游在她周边,阿猫悬着的心落了一大半,直到手触摸到石壁,被岸上一只手大力地握住手腕一下子拽着上了岸,落在了实地上,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傅银一路牵着她的手,两人的脚步声传来回音,令人毛骨悚然。
在这种地方,阿猫像是瞎子什么也看不清,所幸她便闭合着双目,由着身旁傅银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走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有一团团的亮光蹭蹭亮了起来,阿猫睁开了眼睛,她们二人此刻置身于一条长长的甬道之中,甬道壁上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便会有一盏灯奴,光亮便是从其中散出的。甬道往来路望去是一片漆黑恐怖,往前路望去,已经来到了三条分岔路了,三条分叉路每一条都都亮光照明,但是每一条都看起来像是没有止境。
阿猫将黑绳虫子取了出来,黑绳虫子指引着右边那一条分叉路。
二人走向右边的分叉路。
“这前边那段黑暗的路太恐怖了,若是我逃出来,恐怕都不敢再往前找路了。”阿猫低声道。
被囚禁在这种地方,真压抑。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都在这种地方度过的话,那简直生不如死。阿猫此刻更害怕,看到的是一具尸骨,可这种极度恶劣的情况下,又有几个能熬的下去?
“既然找来了,就不要再多想。”傅银看出她内心的不安,劝慰道。
“嗯。”
掌心上的黑绳虫子发出的信号更强烈了。
不远处有一道监牢,发黑生锈的铁柱,一根一根紧挨着,围成了一座一座铁牢,一眼望过去,竟有数十座数量之多。每一座铁牢之中都关押着一名囚犯,他们或站或坐,神情都显得麻木呆滞,等到发现了来人跟先前来的那些人模样不同,他们眼底才渐渐染上了神采,扑到铁栏上不断拍打着发出求助的声音。
混杂在一起的声音,钻入耳膜就显得吵杂模糊,更加听不清楚。
阿猫更认真地看着掌心之中的黑绳虫子。
它指引着铁牢更深处。
“既然来了,把他们一起放了吧?”阿猫询问傅银意见。
傅银脚下的魔法阵陡然间亮了起来,锋利的风刃数道散出,数十座牢狱铁栏被切断了,里面被关押的囚犯纷纷往外逃了出来。
竟没有向他们道谢,都在各自顾惜生命的往外无目的地的跑去。
“救他们便是这样,毫无用处。”傅银淡声说道,“下次你一个人之时,若有同样的境况,你最好视而不见,至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阿猫心底一阵温暖。
傅银本可以不帮忙,但是他还是出手了。
二人跟着黑绳虫子一路往前,狭窄甬道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座铁牢,里面有一人蜷缩着靠坐在铁牢一角,披散的长发胡须使得他整张脸庞看起来邋里邋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