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觉得像是自己这样天生命硬的人,大概也只有待在名望城肆意与宿敌王朝的魔法师或是平民们接触,他心里才会没有那份祸害别人的罪恶感。
关上了屋门,河神走到了柜子旁边,把柜子侧推开,露出里面的密道,河神把这一次的必需品放在了女人身边,眼睛忍不住落在了女人斗大的肚皮上,都说十月怀胎,这胎也至少得有十一二个月了吧?换个人都已经崩溃了,河神瞧怀孕的这个女人,眼底还有一丝灵动的光泽闪动,她自嘲的笑了笑:“你也觉得我很可怕吧?”
也幸好是光魔法师,身躯能在恶魔果实孕化成婴儿的剧痛过程中,不断地自我修复,凭着钢铁一般的意志力,这个女人活到了此时。女人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了,也或许是不愿意提及过往,她只是让河神叫她重修,重修,重新开始,修心养性改命。女人对未来仍然抱着美好的愿望的。
对于女人每一次相通的问题,河神总是能耐着性子,同样的坚定的眼神语气道:“不会!相反,我觉得你很伟大!”
重修笑了笑,有些厌恶河神的这种回答的,但是他恳切真诚的眼神,又让重修没勇气去说他,哪儿说的不对。重修不得不提醒一句,“这不是我情愿的,谈不上伟大,只是为了保下自己的命。”
河神眼底依旧是一派认真的光芒,“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愿意为了活下去,甘愿做到这种地步的人,真了不起!”
重修哑言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肚里那怪胎又开始闹腾,剧烈地痛楚蔓延了四肢百骸,重修调解着自身的呼吸,能感受到身体内光魔法力量在不断地自我修复之中,但是修复又能如同?根本缓解不了疼痛,反而加剧了身体所承受的剧痛,先前苍鹰大人试验之中的好些人,都是因为这份难以忍受的痛楚,心灵防线先提前崩溃,后来几乎都死了。
重修疼的终于忍不住,在地上打起了滚。
原本要离开的河神立刻停住了脚步,怜悯的望着重修,迟疑着,问她道:“是不是要生了?要不要准备什么?”
“不用了,每日都会有这样一份剧痛折磨。”重修深吸一口气,拒绝道。
河神立在原地,显得不知所措起来了。
重修对他道:“你走吧,下次固定的时间里再出现吧。省的消失了太久,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我们先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重修不知道外边如今对她的悬赏价格已经飙到了天价,但是她心底对于求生的渴望太过强烈,以至于她时时悬着一颗心戒备警惕着。即使痛得翻来覆去,重修也记得提醒他尽快出现到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而不知道外边世界此刻天已经黑透了,少有人会来寻麻烦。
“快走吧。”重修再度催促道。
河神瞧她像是那阵痛熬了一大半过去了,能手支着身体,半坐起来,漆黑的眼睛瞪视着他,一副驱赶人的姿态。河神转身就往外走了。走到外边,又把柜子给推关上。也幸好河神出来的及时,当真又有几个猎人公会的魔法师疑心他的身份,趁夜里寻来找他,瞧见他躺在床上睡得安稳,又把他的家里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遍,最终什么异样处也没有发觉,就只能悄悄地离开,继续暗中盯梢着他。
河神每日都是酒楼跟祖宅两点一线的奔波,没有去过第三处特别的地方,让暗中跟着他的又一波魔法师们,只好放弃去寻找其它的可疑目标。
酒楼的老板是个消息灵通的,也爱跟人说嘴几句,瞧着河神老实本分,话又少,就总是爱跟他唠叨几句:“阿和,听说了没有,昨夜死了人了,听说就是你隔壁的一户人家,你倒是命好,躲过了一劫。”河神正在收拾着一桌食客留下来的狼藉场面,听到老板跟他的唠嗑声,河神讶然,“为什么死了?”
酒楼的老板四下里瞧了一眼,手指曲起,勾了勾,示意河神走到近处来听。河神就把抹布放在桌上,快步走到老板身边,还拿眼睛上下仔细瞧了瞧这酒楼老板,这段时间的接触,这老板倒是命硬,一点被他影响感染霉运的状况都没有,河神心中松懈下来,就听耳边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听说啊,黑暗王朝在追查一个河神的贵族少爷,还有一个大肚子的婆娘。那黑暗王朝的苍鹰大人,悬赏的价格出到了一千万金币,所有地方的魔法师都被这价格吸引住了,现在但凡谁家有个大肚子的婆娘,夜里总会招惹来一些怪事。”
“你是说?”这段时间相处,河神知道这老板喜欢别人来一套明知故问。
“说啊,就是这样的,就是那些为财来的人,溜到他们家去惹事的嘛。”酒楼的老板摇了摇头,“这年头难啊,都盼着家里先不要有大肚子的婆娘,省的惹来这种祸事。”酒楼的老板感慨,“昨夜出事的那户人家,肯定就是忍受不了被人三天两头作妖,这才出了事吧。”
河神神色便有些恍惚,嘴里感慨道:“真可怜。”
酒楼的老板摇了摇头,“谁家没有可怜的时候?你也别瞎去同情旁人了。赶紧去把那一桌收拾出来,等会还要招惹新的客人。”
河神点点头,又返回到工作岗位上,认认真真的执行收拾卫生的任务起来。
酒楼的老板闲不住,又远距离的跟河神唠嗑了几句,眼睛瞅见外边进来一伙六人新客,他赶紧迎上前去热情招待着,让六人落了座。对方才落座,领头的一个汉子,就粗声问道:“这名望城有没有什么大肚婆娘的人家?”
酒楼的老板愣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同行的另一个人道:“大哥,你这样问法,谁敢告诉你?”
酒楼的老板只好出声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是现在名望城但凡有大肚婆娘的人家,三天两头就被人寻一次麻烦。你现在去,可能也找不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