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城,中午烈阳正盛。
城中居民来往忙碌着生活。
茶馆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朴素,面容黝黑,眼睛炯亮的少女,另一个少年俊秀非凡,低着头,拨弄着碗里的一块肉。
二人正是阿猫跟好运少年。
“你要我打听的事,就是这样了。黑暗王都不知道福泽西会长去哪了,我更是没有办法。”好运少年说道。
“辛苦了。”知道福泽西会长去找过黑暗王,说要去到辛瓦身边当个称职的父亲,阿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这事情办的,害我惹上大麻烦了。”好运少年闷闷不乐。
见阿猫一脸好奇,好运少年就把那个叫做牙佬的冥王使徒的事情,跟阿猫说了。阿猫忽然想起了一桩事情。
她一下子站起身,反而把好运少年给吓到了。
好运少年道:“你倒好,让我事情办好了,你一身轻松就离开,我摊上了一堆麻烦。”
阿猫笑道:“那个牙佬的冥王使徒,我知道怎么对付他。”
好运少年眨眨眼睛,提醒道:“那个牙佬,就是当初苍鹰老头当家作主的时候,都要让着牙佬几分颜面。”
阿猫道:“耐不住他的仇人呀。”
“仇人?”好运少年也激动地站起身,同仇敌忾,分散牙佬的注意力!
“谁呀?”好运少年期待道。
这个仇人的实力也不能太弱,要不然都不够牙佬几下就解决了。
“这个人你还认识。”阿猫道。
好运少年搜肠刮肚,他认识的人实在太多了,“别卖关子了,谁呀?”
阿猫往外走。
店家跑了出来,“你们这一桌还没结账呢。”
好运少年今时不比往日那么抠门,大方的结了帐,跟着阿猫走出了茶馆。
大白天,路上有很多忙碌的居民,为了应对夜里的冥王使徒的突袭,各种针对冥王使徒的物件行业异常火爆,价格翻了十多倍,都常常抢购一空。
这一次没有人挑事,也就没有认出阿猫跟好运的身份。
一路经过的市场十分拥挤。
从市场出来以后人流量好多了,一路通过巷子,知道黑暗公会的具体位置,一路抄着近道,来到了黑暗公会的门前。
少了黑暗公会会长福泽西,少了野鹤,黑暗公会的气氛完全变样了。
大厅里只有两个黑暗魔法师,他们面容阴恻恻的,用一种敌意的目光,怼着来人。
“找什么人?”其中一个黑暗公会的魔法师问道。
“猎狗在不在?”阿猫问道。
“找代理会长有什么事?”另一个黑暗公会的魔法师出声问道。
“我有杀了野鹤的真正凶手的下落。”阿猫道。
那两个黑暗公会的魔法师面面相觑,都有些意外阿猫的知晓。
觉得阿猫眼熟,他们二人多看了阿猫几眼,也把阿猫给认出来了。
“你不就是从前那个被福泽西会长招待过的女的吗?”一个黑暗公会的魔法师指认道。
“是,你只要跟猎狗说这桩事,他一定会来见我。”阿猫道。
说话间,同时从空间手镯里祭出了路上买来的水果跟烤肉。走过去,将水果跟烤肉放在了桌上,又掏出了两瓶酒,算是给他们的好处。
那两个黑暗公会的魔法师得了好处,才懒懒地出声道:“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方便过去找代理会长的,他在休息,到了夜里,你再过来吧,运气好能直接让你碰到人。”
这也算是给了一个交代。
再留下来也成了他们不识趣了,阿猫带着好运少年离开了这地方。
二人没有地方去。好运少年也不打算回河神身边了,就打算躲在阿猫身边避难,那牙佬让他恐惧不安。
没死在苍鹰手上,要是死在了牙佬手上,那就十分冤了。
黑暗公会附近的巷子人多,都是寻求黑暗公会庇护的居民,这一带的房价也十分昂贵,多是家境殷实的人,看他们穿着富贵,阿猫跟好运少年坐在一处边角,有阳光刚好洒落在他们身上。
有路过的人瞥了他们二人,匆匆走了过去。
有了冥王使徒一族的闹事,奈何城人人自危。路上出现一两个陌生的面孔,都会让他们心惊胆寒。
好在这一次没有背后的推手挑事,阿猫跟好运少年也得以安稳的待着了。
天色一点点暗淡下来。
附近走动的人流,也明显少了下来,逐渐增多了黑暗公会的魔法师的人。
月轮又圆又大,天空一团漆黑。
一小簇浮云。
若不是身处其中,这奈何城也别有另一番看头。
好运少年靠着墙角,呼呼地睡了一觉。
阿猫抱着拱起的双腿,望着天空,这一世但愿越过越好起来。
好运少年身上抖了一下,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看到边上还坐着阿猫,顿时松了一口气。
“什么梦,这么吓人?”阿猫问道。
好运少年抚了抚身上起的鸡皮疙瘩,“还不是那个牙佬。”
阿猫一笑,安抚道:“你有苍鹰撑腰,出不了事情的。”
好运少年白了她一眼,“要是你说的那么轻巧,就好了。”
阿猫站起身,舒展了一番筋骨。
夜色融融,汇入奈何城每一处角落,此刻寂静漆黑的角落,都成了冥王使徒通往杀戮的通道。
也似乎紧张的气氛浓郁了,使得奈何城夜色间的气氛,透出一种窒息感。
“天已经黑透了。”阿猫道。
那两个黑暗公会的魔法师说这个时候去找猎狗,十之八九能找到,运气好还能碰上本人。
但阿猫跟好运少年的运气明显有些背,奈何城一处地方死了十六人,猎狗亲自带人过去,找冥王使徒的麻烦。
“代理会长走之前也曾交代过,你们二位要是再来,就去城西找他。”留下看守的一名黑暗公会的魔法师说道。
城西。
这地方离黑暗公会最遥远,也是黑夜里冥王使徒出没伤人最猖獗的地方。黑暗公会当时有福泽西会长在的时候,曾打算在此地安置黑暗公会,镇压附近一带的不安分的冥王使徒。
后来出了福泽西会长背叛黑暗公会的事情,这件事就给耽搁下来了,真正苦的是这一带穷困无力迁居的贫民。
每夜,这地方都会有死伤。
这一夜十六条性命,比以往增多,再不处理会引起恐慌。
猎狗亲自带队来了。
血气被吸干的十六具尸身倒在地上,身上也如同破布一样惨败的丢弃着。在他们身边有苟活的家人,苍白着脸,跌坐在尸身周围,呜呜的哭泣。没有了家人,他们未来何去何从?
他们是茫然的。
其中有一个年龄十二岁的女孩,玉白的脸庞上,有着冥王使徒恶毒刻画下来的血痕,以黑暗王朝药剂师的药物,很难让她修复回平整的肌肤,她的双亲也都亡故了。
她侧过头,看着高高的男人,撞进他那双略显忧郁的眼眸,“叔叔,我能不能成为黑暗魔法师?我想报仇!”
猎狗仿佛间觉得时光画面重叠了,那时候的野鹤,也许就是这样,长大以后野鹤就变得心性凉薄,半个男人婆。
“脸疼吗?”猎狗怜悯道。
“叔叔,我心里更疼。”小女孩红着眼睛,声音显得稚嫩。
“代理会长,有一男一女想要见你。”有手下出声道。
猎狗望了过去,看到了黑夜里灯光下走过来的阿猫跟好运少年。猎狗声音干哑,“阿猫,你有凶手的下落了?”
“恶魔仆役一共有三个。傅银那个给了苍鹰,辛瓦一个,牙佬一个。”阿猫道。
“你说那个凶手,是牙佬?”猎狗问道。
“傅银曾经提过,牙佬这个人,生性嗜杀。”阿猫道。
猎狗抬起手,用厚实的手掌覆盖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调整了心态。
阿猫在这个时间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十六具干尸,看到了周围伤痕累累的男女老少,其中最为刺眼的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小女孩,玉白的脸颊上被划花了。
阿猫走到她面前,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柔和的光芒覆盖了小女孩的脸颊,只见小女孩脸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过了不多时,修复如初。
周围的人都在用诡异的目光,瞪视着阿猫,黑暗王朝的子民,都是厌恶光明王朝的子民的,历来的规矩。
“能不能救救我的孩子?”有老妪的声音响起。
在一众仇视的目光之中,只见一个八旬的老太太,她身边跟着一名五官秀气的女子,年龄约莫二十三四,面上跟女孩一样,也被划伤了,只是前边有众人身影挡住了,看不到。
此刻再细瞧,竟是多半的女子,面上都被划伤了。
“可以。”阿猫走向了那边老妪,手中的一团光魔法绽放,笼罩住了对方面颊,只见对方的伤口同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平整。
把所有的女子都治愈了,他们眼中的仇视敌意目光平和了下来,男子们觉得太麻烦了,不愿意多麻烦阿猫。
阿猫看他们脸上没有被划伤,只是为了保护弱势的时候,手脚受了一些重伤,边上两个药剂师过去,将他们准备的药剂分给他们使用。
阿猫得了空闲,猎狗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这次的事情,辛苦了。”猎狗对她的态度都改观了不少,原以为阿猫会担心身份暴露,不肯出手帮忙,“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只是这地方不是谈话的地方,回去黑暗公会等我。”
跟着猎狗一块来的魔法师们都在帮忙,等到猎狗把事情交代了阿猫,也过去帮忙了。
好运少年一直在一旁旁观着,这时候也听到猎狗嘱咐阿猫的话,他是一方面跑来跑去跑怕了,另一方面夜里都是冥王使徒的最佳攻击时间,他不敢落单。
“留下来吧。”好运少年跟她说。
“好。”阿猫想了想,也同意下来了。
猎狗忙了半个晚上,总算追查到这次杀了十六个居民的那批冥王使徒,带队赶了过去。
阿猫跟好运少年也跟过去了。
有专门追寻气息的魔兽,在经过人工驯化以后,成为最有力的帮手。此刻一条犬类魔兽,带领着一众人,找到了那批冥王使徒的落脚点。
这些冥王使徒跑的时候,也在路上放置了不少障碍寻找气味的东西,以至于猎狗他们找到这处地方,天色已经朦胧亮起,这附近笼罩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猎狗打了收拾,他们立刻默契的分三人小队行动起来。过了一会儿,所有分散行动的小队,都聚拢回来,原来这附近一带已经找不到冥王使徒了。
“这帮狡猾的畜生。”猎狗愤怒地骂道。
手下们也是跟着一块痛骂,他们心里实在不痛快,冥王使徒猖狂,曾经的福泽西会长更是让他们失望。
天亮透了,迎合着冥王使徒的作息时间,只留下了几个看守的魔法师,余下的魔法师们都已经去睡觉了。
猎狗是睡不着,他已经很长时间无法安稳入睡了,一个是他最爱的人,另一个是他最敬爱的人,都已经远远地离开他了。
在猎狗心中,他最敬爱地福泽西会长,早已经死去了。
茶馆里有说书先生在讲着城中热点的事情,其中最热点的,莫过于昨夜冥王使徒杀了十六条性命,茶馆内的食客听了倒抽一口凉气,更坚定了一定要住的离黑暗公会近的地方。
茶馆二楼,猎狗拄着下颌,凝望着那说书先生,瞧他讲得热闹,瞧底下捧场的人都欢快,他心里落寞极了,猎狗脸腮的胡茬都没有心思清洁。
“牙佬是杀人凶手,怎么才能找得着?”猎狗问道,心里不痛快了,举杯子喝了一口酒解闷。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个牙佬贪图我的血,迟早还会来找我麻烦的。”好运少年道:“你只要跟着我,就一定能让你如愿找到那个杀人凶手的。”
猎狗瞥了一眼好运少年,“你这小子倒是狡猾,想了这么一招不用花本钱的法子。”
也听不出猎狗是夸奖,还是贬损,好运少年愉悦地笑了笑,心里寻思着,只要是平安,还管他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