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时,路上的车马行人不少。
就算下雨,该营生就得忙。
客栈里聚集的人多了。
蔡家的马车路过,也被吸引。
车里空间不算小,但两个成年男子坐着,显得很挤。
蔡文廷缩在一边,敏感的好像听到他名字,愈发缩了缩。
另一位和他长得六七分像、但比他年长十多岁,蓄了胡子,虽然算不上好看,自有一股气势。
他身上穿着披风,不冷。
蔡文廷觉得他大哥的眼神愈发不善了。
“蔡季宁对钱小姐可是一往情深。”
哈哈哈,笑的很轻佻。
蔡文昌叫小厮:“去打听是什么事儿?”
马车停在一边,路边停的车不止一辆,打听的不止一个。
小厮很快打听了、来回话:“一个商人住在这儿,好像是被外室气病了,想气死他。丁掌柜请了神医在治。那商人好像和咱府上有往来。”
蔡文昌没理。一个商人,若是和蔡家关系好,早就上门了。
现在外室若是想谋财害命,蔡家懒得随便掺和。
如今的形势不太好,蔡家都得小心些。所以,季宁稀里糊涂的,蔡文昌要亲自来一趟。
客栈、房间里。
妇人和丫鬟没醒,但其他人慢慢的、有了想法。
野蔓收针。
中年管事在一边紧张的看着,东家醒了!
商人醒来,很精神,那眼睛发着精明的光!身上的狼狈都不影响!
挺有点像回光返照,他的样子没多大变化,配着这精神就奇怪。过去数年都没这么精神过。
管事小心的很:“东家怎么样?”
商人站起来,个头不高,有气势:“我很好!”
野蔓说:“错觉。”
商人坚持:“之前有大夫提醒我,我也没准备再出门;是这贱妇,鼓动我出门,竟然打着弄死我的主意!毒妇!来人,去报官!”
小厮愣一下,被主子气势吓着,赶紧去报官。
商人又叫管事:“还是黄公忠心。去将那雪莲花拿来。”
黄管事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清楚,那是二夫人、那外室非要买的,现在恶上了。
雪莲花是名贵药材,送神医是正好。
一个管事、更年轻、急着表忠心:“神医不开方子吗?”
野蔓个子很低,不影响藐视:“用过药了,是你能看懂的吗?”
客栈的小厮附和:“没错,不用药、人能好得这么快?神医出手,你想偷师?”
大家看商人、状态太怪了。
那管事还要说。
黄管事拿着一个木盒子过来,一边教训:“对着神医胡说什么?”
得罪了神医,让她不给东家治吗?这些人打的就是这主意。或者别的龌龊。
商人让黄管事把盒子给神医。
野蔓不客气的接过来,看这灵气还不错。
别的她就不管了,出来,找到丁掌柜,借纸笔开个方子。
丁掌柜在一边看着,这一手字,太厉害了!
丁掌柜没说,而示意,一半的银子会让丁源送到后边。
野蔓也没说,这点银子不算什么,她先去吃饭了。下午还有事,唉。
商人和黄管事换了衣服出来。
在客栈围观的、只多不少。官差来了、一个个都兴奋。
商人收拾干净了,比以前更气势,完全能控场,对着官差就交代:“吕某十八岁开始经商,十九岁娶妻生子。十五年前买下白氏,待她一直极好。到今天我才知道。”
客栈里人多,大家特安静、竖起耳朵听着。
商人都不怕丢脸、丢在这儿总比丢在老家好:“今天吃过早饭,白氏和我说,她生的儿女都不是我的,长得也不像我。她与陶纬已经好了十年,他们另外还有个儿子。就因为我决定交给儿子,哪怕之前给了她那么多她都不满足。”
众人都好奇,十年、十五年呐!
那妇人若是不说,他就一直不知道?
商人脸不红,已经气过了,现在重要的是报官:“我年纪大了,之前大夫就说过。今天,白氏明白和我说,就因为知道,才气我的。她和陶纬在我面前不可丶描述!”
我屮!
厉害!
围观的都说不出什么心情了。
希望自己是这商人?是陶纬?不代入又少了味儿。
黄管事在一边、气的发抖!他都不知道、有这么无耻!
难怪白氏要打发她,做那种事是不好让他看。
真够舍得本的。
杀人诛心。
官差这边有人记录。
商人也安排人记录,回头要准备状纸。打官司麻烦着,但也蛮熟悉。
虽然衙门不想进,但免不了要进。只要有能耐,衙门也没什么。
商人说到重点、十分冷静:“白氏说,我的病得拖几天,让黄公给我熬药,她有渠莎国才弄到的药,现在去搜。”
官差面面相觑,让人去搜。
丁掌柜在一边瞅着,白氏的药搜出来,白氏那些金银首饰什么的、不知道少了多少。
这没什么,不过那妇人是够毒了。
有人喊:“你是怎么好的?”
商人说:“这得多谢丁掌柜和神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丁掌柜回礼:“吕公吉人自有天相。”
证人、证物都有,官差当场缉捕白氏、陶纬。
商队不少人给吓到!主家如此绝情?
黄管事冷笑,都要害死东家了,歼情十几年了,还怨东家绝情?
白氏和丫鬟醒过来,就要被带走了。吓的当场嚎叫!
商队一个管事和主家说:“主家这一病可别糊涂了!夫人辛辛苦苦陪你走这么远,怎么可能害你?”
妇人嚎:“我不活了!”
商人冷笑:“你是同谋。”该一块抓,再说妇人,“谋害亲夫就算不死,你一个妾、依律也是要死的。”
妇人挺狼狈,挺气势。
站好了,正式对上商人。
商人冷眼看着,没点背景她未必敢。
妇人有点怕他,干脆喊道:“谁敢动我?”
“贱妇!”商人给她一大巴掌,“你非死不可。”
妇人怒的要和他打架。
官差拽着,至于这妇人有什么故事,未必管用。
妇人真气着了:“孟家!”
商人面不改色的:“就你、也配?”
妇人怒极:“是孟家要,你不死你一家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