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央擦了把眼泪,泪水又流了下来,本来她告诉自己不哭鼻子的,可是泪水啊就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怎么也控制不住,锦秀央索性就不擦了,她笑着把赵元英从地上扶了起来,又平静的站在八仙镇居民前方,任凭泪水簌簌落下也浑然不顾,小手高举过头顶,那一刻她就像是长大成了大人。
“八仙镇的各位叔叔婶婶,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但是为了我这双父母我不能把命交代在这里,不过为我生父赎罪,我锦秀央今日在此立誓,自愿参加半年后的星月宗选拔,不进星月宗则死,当慰这墓碑上的在天之灵,若入了星月宗学艺归来时,必报八仙镇血海深仇,即便真是我亲生父亲所为,那就,那就大义灭亲。”
“秀央!星月宗选拔前两考,九死一生,你坚持不下来啊!那第三关更是道天谴难如登天!万不可发此毒誓!万不可这般啊!”赵元英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道。
“爹,我向来听您的话,今天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锦秀央微笑着看了看后者,继续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这一刻,喧哗的八仙镇所有人都沉默了,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不禁感然如果她不是疯魔之后该多好啊!不过祸事已成,感慨归感慨,心中的滔天怨恨是不可能随之湮灭的。
当锦秀央一家三口回到家,已然夜过三更了,锦秀央面色平静略带微笑的和二人道了句晚安,独自回屋了,赵元英夫妇面面相视颇为担心的喊道:“秀央!”
“爹。娘!今天忙活了一整天我有点累了,你们也休息吧!”锦秀央轻轻关上房门,再也不复往日的活泼与顽劣,独留下门外忧心忡忡的二老苦涩一笑,也只能作罢。
直到厅堂不再有任何动静,锦秀央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哪还有半点坚强,她两眼无神直勾勾的望着黑暗,小巧的银牙紧咬着没有血丝的下嘴唇,她已经不知道哭了,像一个用石子雕成的小孩子,只有不住颤抖的鼻翼,使人感到那颗幼小的心脏,还在胸膛中痛苦的跳动着。
疯魔父亲这件事就如同野兽似的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她幼小的心灵,让她难以接受,让她惶恐不安,让她不知所措。
今天若不是以性命起誓,恐怕八仙镇的人是不会放他们安然回来的,想到年近五旬的赵元英夫妇桑老的面容,为了她这个不祥之人,已是一贫如洗生活拮据,临老还差点丢掉性命,想到此处就觉得有股钻心般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张着嘴巴,只有无声无言。
今日之事几乎可以断定,若是她通不过考核,身死以慰亡魂之际,恐怕就是赵元英夫妇驱逐出八仙镇之时,以后者腿上的伤......锦秀央不敢想下去了,如今只有加入星月宗一条路可以走了。
从那以后,锦秀央完全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去祸害八仙镇了,每天之身一人往返于暗夜森林之间。
暗夜深林边缘,自打两个月前出了母鹤袭击的事件之后,镇上的孩子甚至大人已经把这里视为禁地,不敢在深入其中。期间唯有程奎来过一次,不过看见锦秀央除了废寝忘食的训练之外,再无其他心思,也不在自讨无趣,而是紧捏着拳头离开了。
锦秀央手握大刀,看着光秃秃的古树上被她一口气砍出的痕迹,擦拭了下额间的汗水,看了看手里都快有她高的大刀抱怨道:“速度还不够,力量差得更远了!尤其是这刀,提着它保持身体平衡都难,如何才能挥动自如嘛,星月宗的考核可真是变态。”
原来两个月前她从赵元英嘴里得知星月宗的三项考核分别是:体能、心境、和潜力之后,就在这里开始了魔鬼式训练,每天不到筋疲力竭,绝不回家吃饭,以至于后来不知是何缘由锦秀央开始带起了午饭,日出而来,日落方归!一练就是一整天。
她的目标就是提着大刀一口气爬至五十米,砍断那颗小腿粗的枝干,再重复一遍是一口气爬至五十米!而这也是当年赵元英参加星月宗选拔的第一场试题。
可是自半个月前,锦秀央突然进入了瓶颈,无论如何努力,每次进步的高度微乎其微,至于大刀砍出的深度,一点提升也没有。
“是我太过于追求速度了吗?那就放缓了试试!”锦秀央倔强的蹙起双眉,再一次冲上古树,脚下连踏“哒哒哒”,整个人在古树的主干上如履平地向上腾飞,吭哧一声,大刀镶嵌进主干两指有余。
“力量果然提升了!”锦秀央拔出大刀稳稳落在地面向上望去,脸上刚升起的喜悦之情就不翼而飞了,“怎么才爬了二十米啊?以往我可是达到了近三十米的高度!”
锦秀央失望的摇了摇头:“难道速度与力量真的不能并存吗?可是这个样子怎么能通过星月宗的选拔嘛!”她鼓起粉嫩的腮帮和古树赌起了气,一次又一次发起了进攻。
当她筋疲力尽的回到家已然夜幕,还没进镇子。就远远看见丁三姑焦急的迎面而来:“秀央,你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那鹤卵,幼崽好像要破壳而出了!”
“鹤卵终于有动静了,是要孵化了吗?还好没把它当成臭蛋给扔掉!”锦秀央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脸上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完全不等她上了年纪的老母亲,向着家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丁三姑眼神担忧的望着锦秀央消失的背影突然有些泪目:“这孩子竟然跑的这么快,一定在暗夜森林吃了不少苦头吧!是爹娘无能,保护不了你啊!”
夜幕八仙镇家家户户因为背靠暗夜森林和疯魔的事情,向来都有锁门的习惯,平时锦秀央天色晚了归来都会敲门,这次因为耐不住心头的激动,竟忘了这事。
一脚对着自家庭院的大门重重踹下,“咯吱一声”,多年不曾更换的木门老骥伏枥,在她大力之下,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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