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这房子的基本改造都完成了,家具也摆进去了。
刷墙花了三天的时间,通风也通了差不多七天。
为了安全起见,苏韵决定继续在招待所再住一个星期,然后搬家。
她提前过来京都,等搬新家,差不多也折腾了大半个月了,等搬了家后,京大的报道也要开始了。
韩凌渊是不能送她去学校报到了,等搬了家,他就要去培训学校了。
他的军官干部培训学校,比自己开学时间还早两天,完美地错过了。
对此,韩凌渊深表遗憾,苏韵觉得没什么。反正他接下来要在京都三年,有的是机会逛京大校园。
房子完工的那天,苏韵跟韩凌渊自然去验收了。
木工师傅为了拿到那张图纸当工费,十分尽心尽力,细节上都挑不出瑕疵来,苏韵对此很满意。
木工师傅对她的态度,比对韩凌渊还来得好,一开始是不相信那张图纸出自她之手,后来她去了两趟给解惑,木工师傅对她的态度立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差将她奉为知己了,还起了拜她为师的念想,把苏韵给吓了一跳。
她说指点可以,拜师就免了,她可不想当一个五十岁老师傅的老师,折寿不说,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配。
她这些设计,在后世是随处可见的,她只是比这些好学的人提前接触了未来的世界,打了个时间差。要是这些人也生活在自己后世那个环境和年代,他们在这方面的成就,自己望尘莫及。
她上辈子也就在医学方面有所成就,也不是样样都精。
“以后还有什么要打的,苏同志你直接过来找我,我都不收钱。”
木工师傅走的时候,还再三交代,“你可别找别人打,花那个冤枉钱了。”
生怕她被人给讹诈了似的,搞得苏韵哭笑不得。
这年头的人,就是淳朴啊,你帮了一次,人家就会感激涕零,知恩图报。
何况苏韵并不觉得她这是帮了人,木工师傅干了七天的活,还帮忙打扫收尾,他分文未取,这是他应该得的,一开始就说好了的,是他自己过意不去,觉得她吃了亏,非要往上面加筹码。
“媳妇,我看你收服人心有一手。”
韩凌渊酸溜溜地说。
刚才他媳妇和木工师傅说了不少设计图注意事项,尤其是如何改变,把自己忽略得很彻底,自己三番两次眼神投过去,想引起她的注意,可她依旧视若无睹。
嗯,他觉得他这在自家媳妇心目中的地位都每况愈下,担心自己不在媳妇眼皮底下晃后,媳妇会把自己给遗忘了。
要不是装电话太贵,又麻烦,他真想申请一部电话给家里装上,有空还能在媳妇这刷刷存在感。
苏韵懒得跟他计较,这房子完工后,她开始删删减减琢磨暖房宴的菜单了。
他们初来乍到,韩凌渊是换了一些全国通用的票,可是也不经用,还是拜托李江从别的渠道花钱弄了点野味。
京都乡下也有不少农民,闲暇之余也会进山打猎赚钱,这各地其实都一样,但是你人生地不熟,想买也没熟人,没熟人在这个年代还是挺难的。
“我们就邀请李江一家和苏老太太吗?人是不是太少了点?”
要是开学后,她还能邀请同宿舍的舍友,可现在还没开学,她跟人还不认识。
“对了,我怎么把李芳给忘了呢?李芳开学开学时间比我们早,她应该也到了,回头我们去她学校找下她,顺便邀请她来参加我们的暖房宴。”
苏韵在西北军区已经办过一次暖房宴了,也算积攒了经验,菜单根据能买到的菜色拟定,主要还是人选,太少了,也不热闹,能多邀请几个就几个。
她在京都没什么认识的人,不对,她突然想起来了,她还有个熟人的,那就是在上海出差时认识的程胜,他是京都人,出身医学世家,那会人家是军区医院的宣传干事,现在肯定是高升了,他可是领导器重有加的接班人人选。去上海参加交流大会,苏韵是去给领导干活的,而人家是去镀金的。
当初高考前,程胜还专门写信告诉自己快要恢复高考了,两个人通信了几次,也算是朋友了。
苏韵是有程胜的联系方式的,苏韵决定打个电话去问候一下他,顺便邀请一下,也不知道人家有没空。
“如果程胜也能来,那人数也能好看一点,李江两口子、李芳、苏老太太、还有程胜。”苏韵念叨着。李江儿子,韩凌渊也是邀请了,但是陈晓晨坚持不带,说带个孩子是累赘,别人都不带,她出来吃顿好的,还要被臭小子绊住不得自由,反正就是打死也不带。”
“程胜?”
从自家媳妇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韩凌渊有些不大高兴,情绪都流露出来了。
这个程胜真的是阴魂不散,高考之前,媳妇隔三差五提到他,去上海回来那会也是。
真的很讨厌,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成婚,要是结了婚还安全点。
哪怕自家媳妇已经被自己划到自己的领地范围内了,韩凌渊还是怕人跟他抢媳妇,谁叫他媳妇这么漂亮又这么优秀,怀了孕也能浑身发光引人注意呢?
他不能拦着自家媳妇追求进步,可是却要保持警觉提防那些想挖他墙角的臭男人。
“你还记得他吗?他是京都人,就是那个.......”
苏韵正要给韩凌渊加深印象,韩凌渊不悦地打断她:“我记得。”他又不蠢,当初阎立可是在他面前提了好几次那个程胜对自己的威胁性,搞得他焦躁不安,他能印象不深刻吗?这个人跟自家媳妇又有共同语言,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他.......他反正不喜欢。
“我指的是,一定要邀请他吗?我们平时跟他又没什么往来。”
韩凌渊沉默片刻。喉结滚动了两下,淡淡开口,随即低头又落到手中的书页上,无名指的指腹顺着书页边沿来回摩挲,最后重重压在那一角上。
苏韵的目光在韩凌渊脸上停留了片刻,转眸,笑了一笑:“韩凌渊,你不会又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