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沿着她瘦削的肩膀不断攀升，掠过她的下巴，渐渐游移到她的小脸附近。
脸颊上，丝丝的凉意滑动。
似乎……是有人在为她擦拭眼泪？！
慕子衿呆若木鸡。
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开口询问来人是谁！
姑娘只能感受到自己面上的泪水被一点一点地擦拭干净。
她眨了眨眼，垂下眼睑，想要看清楚那双为她拭泪的手。
可她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哪里有什么手？！
她只能看到虚无缥缈的烟雾、空气、尘埃！
没有人！根本没有！
可脸上的凉意并未停止。
那双手还在她的脸颊上逡巡！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
凉到了极致，凉意透骨，深入灵魂。
慕子衿被触碰之时，忍不住打着哆嗦，嘴唇微微发紫。
终于，她确定有人在她的身后！
她却看不到。
慕子衿的心下闪过无数种假设与可能，小手抓着地面的一把沙土。
终于，她鼓起了勇气，站起身来！
脸上的凉意消失了。
慕子衿赫然转身！
她以为……至少会捕捉到一抹剪影。
可她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会这样？！
慕子衿不愿相信，在四周转了好几圈，不断寻找。
“是谁？！出来！快出来！”
“是……是皇叔吗？！”她试探着询问。
没有回应。
慕子衿自然不甘放弃，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房间。
掀开珠帘，踢开屏风，什么也没有。
她跌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小脸，望着房内飘摇的烛火，颤声道：“皇叔，是你吗？”
“如果是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九辰，我知道你不会死！你是这世上最厉害的魔尊！你不死不灭，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灰飞烟灭？！他们说的，我都不信！”
“我只相信九辰会回来……”
“你看到我们的孩子了吗？！千年前，我们也有一个孩子！你快回来，看一看我们的孩子啊！”
“九辰，求求你……”
慕子衿对着烛火祈求。
她泪流满面，浑身绵软，瘫倒在地上，绝望地闭上眼睛。
窗口有一盆白色牡丹，刚吐了蕊，在风中摇曳着。
“你走得倒干脆，连个信物也没留给我……我这些日子仔细思忖，竟发现，你我也不像其他的情侣……”
“人家都是有定情信物的！你倒好，什么也没给过我……”
“等你回来了，一定要补一个给我！”
“我等着呢……你要是不给我定情信物，我就不嫁给你了！”
“虽说那日我们在桃林勉强拜了天地，可没有昭告三界，还不算数……”
“九辰，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不回答我，我就当你默认了！等你给我定情信物，回来哄我开心！”
慕子衿擦去眼泪，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床榻，掀开锦被，躺了进去。
被窝很暖，她却孤枕衾寒。
她抱着身旁的枕头，睁着朦胧的泪眼，痴笑道：“过去，九辰都会抱着我睡！没有你抱着，我睡不着……”
慕子衿哽咽了一阵，小手在床榻上摸索。
“我知道……你一定就躺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