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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人?”武昙是这时候又不得不重新重视起来。
一开始萧昀说德阳是他杀的,她还理所应当的以为那个宫女拂晓应该是落到萧昀手里了。
现在看来——
事情却远没有了结。
王修苒想到姜太后刚才询问德阳身边宫女的话,就慢慢明白过来武昙指的是什么了,于是也跟着拧起了眉头:“是说那个叫拂晓的吗?刚才们太后娘娘也在找她。”
武昙这时候已经笑不出来了,表情一片凝重的看着她的眼睛道:“这个宫女很有问题,之前我查到设计和明宜当街惊马冲突的事就是德阳利用谢府是四小姐谢明宁做的,谢明宁是能摸清谢明宜的所有动态,可不管是她还是德阳,想要准确掌握的行踪她们都绝对没有任何的门路和办法,于是我猜测德阳的背后也另有一只推手在利用她行事。后来我家王爷就安排了人手盯德阳,直到最近才确定她身边的这个二等宫女最可疑。”
她大致将今天德阳找上门去挑拨她,还有那宫女拂晓怂恿德阳的事都与王修苒说了一遍。
王修苒也听得胆战心惊,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帕子,错愕道:“所以,原先是这个宫女怂恿德阳公主去找晋哥哥的,可是她们定好了计划却没来得及实施德阳公主就死了?”
“我们陛下失手杀了德阳应该只是意外,我相信没人有能耐操纵的了他,还利用他去杀人。”武昙道,目光深沉的看着王修苒:“但德阳去找他,却极有可能是有人设计和推动的。恰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宫女却独自脱身,完全消失了。”
王修苒心领神会:“所以王妃是觉得有人利用完了德阳公主,又设计了今天的事,拐弯抹角的将她杀人灭口了?”
“就目前表象来看,如果那个宫女不再出现的话,这整件事大概是可以这样解释的。”武昙道。
她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因为她始终觉得今天的事绝对不会终止于德阳之死。
如果对方只是为了灭口德阳,甚至都不用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里,那宫女随时可以出现在她身边,偷摸的下个毒,或者捅她一刀,都能干脆利落的将她解决掉。
而经王修苒这么一提,武昙倒是想通了另一件事——
萧昀是在见过了德阳之后就立刻气急败坏去找的她,这么一看,武勖的事极有可能他就是从德阳口中得知的。
再一联想,整件事就行程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德阳被那个宫女怂恿,应该确实是去准备暗算梁晋的,于是谨慎的把身边的闲杂人等都支开了,可是在她寻摸机会对梁晋下手的这期间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了武勖的秘密,有了这个秘密,她就可以去萧昀面前邀功甚至是要挟了,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了算计梁晋反而赶来见了萧昀。她大约原是想拿这个秘密跟萧昀这里要好处的,但是兄妹两个没谈拢,萧昀又因为知道了武勖的事被激怒了,于是情绪失控之下就将她给杀了……
如果这就是事实,那么那么宫女就扮演的是穿针引线的角色,一步一步的从旁引导了德阳,让她在“无意间”发现了秘密,又被利益驱使,顺利上套。
这样一来——
那对方今天设计这些事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借德阳之口揭发武勖和他们定远侯府的秘密了?
哦,杀德阳灭口,也算其一。
知道武勖秘密的人确实不多,虽然梁帝也不个靠谱的,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他正有求于大胤,想求着萧昀答应把梁晋提前还回去,这时候他绝不会蠢到自曝其短,亲自来告诉萧昀他曾经在大胤朝中做过这样的手脚,毕竟在那个巨大的阴谋里,武勖虽然可恶,但南梁皇室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萧昀恨他们会比武勖更甚,一旦这件事揭发,是很有可能激怒萧昀的。
所以,现在就更顺理成章了——
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还是那位无所不在的阮先生。
他利用过德阳,虽然德阳未必知道他的存在,但他绝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让人可能顺着追查到他,同时揭露了武勖勾结梁帝父子的阴谋,一则可以直接击垮萧昀和定远侯府的君臣关系,引他对武家下手,二则,萧昀看清楚了梁帝曾近的阴谋就会对南梁恨之入骨,不仅绝对不会提前放梁晋回去,甚至一怒之下,作为报复直接杀了梁晋都有可能……
这个人,算计人心的本事果然是登峰造极!
他大约是对宜华还有顾忌吧,并不想直接和宜华翻脸为敌,所以他没有亲自出手对付梁晋,而是选择了借刀杀人。
他恨武勖,迁怒整个定远侯府,同时他也敌视梁晋的存在,这一次兵不血刃,似乎又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摸索出了背后的关联,武昙终于隐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对面的王修苒却是愁眉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在忖度:“说那个宫女背后有人操纵,那他是既不想大胤朝廷和晋哥哥联姻,也怕我会借着王家关系嫁给他,所以一出手就是要锄掉我们俩的?可是谁会这么做?我们陛下吗?”
除了梁帝,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有理由插手破坏梁晋的婚事了。
大约只有梁帝才既不希望梁晋和大胤人联姻,又不想他过分依赖甚至和王家捆绑在一起的。
可是——
王修苒又很清楚,从一开始梁帝是根本就没打算要真的传位给梁晋的,按理说只要梁晋坐不上帝位,那么随便他跟什么人联姻都无所谓。
梁帝是站在山峰顶端,可以用最简便的手段操纵全局的人,按理说他根本犯不着费劲来设计这些旁门左道的。
所以嘴上虽然这么说了,但王修苒心里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重猜测。
她和武昙之间还算不上真正的朋友和可以托付后背的盟友,所以有关阮先生和宜华的事武昙也不会对她讲,就只是提醒道:“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这个人的心机手段都绝非一般,总之和梁晋们都尽量小心些吧,不要着了道。”
“多谢王妃提醒。”王修苒点点头,真心实意的道谢,又后想到了什么,便重新敛了神色又问:“这么看来胤皇是因为知道德阳公主生了龌龊心思,不想她做出损毁皇室颜面的事这才与她争执,并且于盛怒之下才失手……”
虽说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但王修苒从小的生活环境也复杂无比,萧昀会错手杀了德阳的事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天理不容的。
武昙没办法事无巨细的都对她坦白,只能适可而止,点头道:“可能是吧。”
武勖的事,关乎她武氏一门的性命,能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人知道,她肯定也是不能对王修苒透露的。
“对了。”武昙不想再继续深谈,就径自岔开了话题,“我得到消息南梁这次进京的使团有特意派人去拜访过们兄妹,所以们是近期就准备离京了吗?”
“嗯。”王修苒勾唇笑了下,笑容之中带了点自嘲和苦涩,表情却还算坦荡自然,“话说得很客气,跟我说是姑奶奶身体不适,问我们兄妹有没有回皇都的打算,如果要与他们同行的话就务必提前打好招呼,他们好安排了人手车驾什么的,路上方便照拂。”
人家虽然把话说得客气,可这次的使臣在外就代表梁帝,很明显是梁帝催促他们回去了。
别说王修苒早有打算想回去了,就是原来没想,现在梁帝的使臣传话——
她难道还会蠢到故意装糊涂去抗旨不成?
“们早些离京也好,胤京这里毕竟也不是什么太平地界,而且最近总有人在背后作妖,们兄妹客居在此也不安全。”武昙也不说什么场面话挽留,她和王修苒都是果决利索的人,还不如说点实在的。
“说的也是。”王修苒感慨,回头看了眼旁边平静的湖面,多少也有点心有余悸,“这青天白日里,毫无征兆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武昙知道她确实也不是那种为了荣华富贵就会冲昏头脑,不顾一切的人,自然也知道她这话并不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此一去我们此生大约也不会再见面了,我看南梁的使团应该也得待一阵子,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需要,想去哪里玩或者想采买些什么胤京的特产带回去的可以叫人送个信。这城里城外很有些私人属地的园林风景极佳,借我晟王府的面子应该都可以进去逛逛,要人引路采买的话,我们侯府土生土长的家仆也多,都可以拨给用。”武昙挺喜欢王修苒的,所以也愿意适当的对她展现善意。
王修苒也不矫情,笑着应承下来:“好,若是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
两人说了半天话,再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到开宴的时辰了,就结伴一起过去了。
宫里死了一个公主,这不是小事情,这会儿消息已经完全传开了,不仅当时在附近赶得及去看热闹的那部分女眷,就连当时多已经聚集在大殿这边的朝臣们也听闻了。
武昙在过去宴会那边的路上遇到的青瓷。
青瓷被放出来就一路追往这边来找她,虽然过去给她松绑的暗卫说了武昙没事,可萧昀当时那么疯,她心也始终悬着,火急火燎的追过来,直到看见武昙安然无恙这才彻底放心。
她跑了一路,又因为太着急了,满头满脸都是汗。
王修苒看她这个狼狈的样子,颇有点奇怪,不过她不是多事的人,只上下打量了一眼也没问。
进到大殿里面的是,萧昀和姜太后、周太后他们都没现身,但殿中已经差不多坐满了,赴宴的官员和命妇们都早早的入席准备接驾了。
武昙和王修苒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武昙进了最里面特别给皇室成员准备的暖阁,挨着萧樾坐下就侧目白他:“王爷不是说办完了事便去寻我么?怎么说话不算反而自己先过来了?”
“本王不找就不认得路了?”萧樾低笑了一声,半倚在身后的柱子上悠闲地饮茶。
刚好有宫人捧了温水进来,青瓷伺候着武昙净手了,又用帕子给她把手指上的水珠擦干,抬头刚好蓝釉转了一大圈没找见王修苒,看见开宴的时辰快到了就也赶了来。
宴会上没雷鸣那个大老爷们什么事,他就没跟进来,两个丫头跪在后面等着服侍。
武昙提着裙子往萧樾身边蹭了蹭。
萧樾本来就在等她了,看她凑近了才把手里茶盏递给她,一面方才开口问道:“德阳那里是怎么回事?本王原是要去御花园寻的,结果半路看见湖边出事,又没在,这才直接绕道来了这里,没凑那边去掺合。”
“萧昀杀的。”因为有外邦使臣在,今天宴会的座位排的很讲究,萧樾既是小皇帝萧昀嫡亲的皇叔又是朝廷的股肱之臣,所以他的座位排在仅次于萧昀的座下首,位置很靠里,他大大咧咧的歪在那里,武昙又靠他极近,从某些角度看去就像是亲昵的靠在他怀里一样,夫妻两个还轻言哝语的在调笑着小声说着悄悄话,所以哪怕是他们再下面一席上的宗室成员也识趣的刻意离他们远一些,再加上满殿的人此刻都趁着皇帝和重要宾客没到而在瞅空攀谈,吵吵嚷嚷的一片说话声,所以武昙刻意把声音压低这么和萧樾交代事情也完全没问题,“我怀疑又是那位阮先生的手笔,利用德阳身边的宫女诱导德阳,又叫人故意透露了我二叔的事情给她听,她前脚去找了萧昀,后脚萧昀就去堵我了。”
萧昀堵她的事,她压根没想过要瞒萧樾。
虽然萧樾忌讳这个,可是她和萧昀之间确实没事,再欲盖弥彰的遮遮掩掩,反而更容易引发误会。
萧樾对武勖那件事曝光倒像是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一般,闻言反而轻笑出声,喃喃的道:“终于还是被抖出来了么?”
说着,还如释重负一般,抬手伸了个懒腰,一边感慨:“好事情啊,瞒来瞒去的还要总把它做心事给装在心里,现在不用了,大家都开心。”
开心?
武昙觉得他可能是抽风了,这么要命的秘密抖出来,谁会开心?她反正没开心,而萧昀简直就是快气炸了……
萧樾的这个反应实在是反常,武昙揣了一肚子的悄悄话本来想跟他商量的,这时候就气鼓鼓满眼怨念的等着他。
萧樾笑过了之后才稍稍坐直了身子,单手撑在曲起的膝盖上又凑过脸来,笑问道:“他找是怎么说的?”
他这会儿确实心情不错,也确实对萧昀在这件事上的反应很感兴趣,所以这时候的笑容是真实的惬意。
武昙被他笑得心里发堵,黑着脸嘟囔:“不算说了什么,我总觉得他是在憋大招,等着秋后算账还阴我们呢!”
她会这么想实在太正常不过了,萧昀本来就看他们一家子不顺眼,看萧樾更不顺眼,现在一个把柄从天而降,他不抓住了好好利用都对不起自己。
两个人说话的间隙,就不断的有人用暧昧不明的眼神往这个方向瞄。
武昙是有心事,没注意,萧樾却是完全不在意,正说着话呢,武昙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冷,下意识的一回头,却发现萧昀居然不声不响的已经出现在上首的那桌,正沉着脸,目光阴测测的盯着她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