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安看着鲜花美酒,美味的牛排,在盘子里滋滋地响着,散发着美味打的音符,张起看上次陪同陈明宇吃的那块牛排。
牛排还在,森已经呜呼哀哉了。
他有点伤感地说:“可是我们的成功也许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吹的。”
“你说陈明宇啊?他是罪有应得,他已经赚够了,他用他残存的二十年生命给自己的子女换了多少幸福美满的生活。”
朱铭笑着说:“江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像现在妇人之仁的,新旧交替,生而复始,本来就是天道,我和你一样是一样,也要走那条路的。”
朱铭说话越来越是一套套的了,每一件事他可以看的透彻清晰,有时候他需要开导江怀安,而不是江怀安来开导他了。
经过这么多年锤炼,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政治人物,甚至说是优秀的战士了。
他是不会为政敌留下一滴眼泪的,也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就是争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许英雄见白头。
朱铭又说起丁晓刚,他不提江怀安都快忘记了,他也很好奇,丁晓刚现在怎么样。
朱铭说:“他今天来跟我辞职了,说陈明宇已经死了,自己坐上这个位置也没有意思,不会开心,只会让他感到耻辱。”
看在最后,他愿意指证陈明宇的情分上,朱铭肯定是挽留他了,现在一份工作不好找,他一把年纪了,打算去做什么。
丁晓刚憨憨地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打算产值去旅游,这么多年,他还有一点积蓄的,带着女儿去看看星辰大海,上次我想出去广州,忽然想起,自己除了丰江县,哪里都没有见过,岂不是白活了一辈子,反正我已经够失败的了,换一种活法,或许会不一样。”
朱铭好奇地问起丁晓刚的老婆王丽丽,是个人都会好奇,这个名垂青史的女人。
丁晓刚变得很激动,面部狰狞,当然是同这个女人离婚了,她还害得女儿打胎,这次,女儿也不会认她了,要和她断绝母女关系。
说到这,朱铭爽快地批了他的辞职同意书,了却了他的最后一个心愿。
看着他远去落寞的身影,朱铭想,官场上的生存环境如此残酷,确实不适合他这个老实人。
也许辞职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早点辞职,早点远离是非地,比他们这些泥足深陷的人是要好多了。
可是这个官场的魔力,就在于,你知道你不该,你还是要陷入进去,江怀安也为了他叹了口气,弱者总是会受伤的。
江怀安说起东郊那块地拆迁的问题,是否要重新安置,多赔付一些拆迁费的时候。
江怀安认为,也许可以加个几万,不要太多,几万而已,多了,他们恐怕会认为自己的房子值得更高。
朱铭则是提出来反对意见:“我认为不妥哦,人心不足蛇吞象,政府主动示弱,反而会让人以为有利可图,趁机大做文章。”
江怀安说:“一点不让步,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恩威并施,给一些甜头也就算了了。”
朱铭不再说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对了,这块地你是重新拿出来投吗?”
江怀安说:“公开竞标仍然是最公平的方式,我还是决定采用这种方式。”
“听说,中海地产公司的老总想要认识你,想你和黄三元打声招呼……”
江怀安打断朱铭说:“你不是吧,陈明宇为何而死?他的尸体在土里还没腐烂,你现在就想要介绍商人发给我认识?
“别激动,我只是说有这么个商人,他有这个意向,给谁做做不是做呢?又没有损害谁的利益。”
“给谁做不是做?你一个共产党怎么说出来这样的话?那些中小地产商的利益,我们没损害吗,那些存钱买房子的老百姓,我们没损害吗?破坏了市场经济的秩序,本来就是一种损害!”
江怀安义正言辞,朱铭也没有往下面接了。
本来朱铭而己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江怀安的反应那么大。
叶许他只是说说,一种很底线的试探,测试江怀安为官的底线在哪里,是不是和自己步调一致。
朱铭不说话了,江怀安确实要和他说道说道。
本来江怀安以为,朱铭只是沉舟侧畔千帆过,所以知道了如何人情练达,学会了处事变通。
可是现在他连收黑钱这样子的事,都可以拿来说着玩,他现在还有底线没有?江怀安心里打了个问号。
他现在的思想状态非常危险,作为朋友,他必须要在悬崖边上,拉他一把。
他想说,朱铭确实不想听了,他转移话题说:“瞧,那个进来的女人好正,我猜她的三围是88……”
江怀那定睛一看,进入包间的是这里的服务员小妹,不到二十岁,长得如花似玉,头发乌黑如漆,眼珠子黑溜溜的,透露着精气神,身体紧绷的曲线,上面格外饱满。
这种年轻清纯的女人,站在几里外,对每一个中年男人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尤其是,这个妹儿可能知道来这个包间里吃饭的,非富即贵,她见两位客人长相、谈吐都不俗气,自己就抛起了媚眼,用害羞的眼神试探着男人。
江怀那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以后不再接近女色,女色是万恶之源,一旦入了关口,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了。
他收回眼神,见朱铭笑眯眯地看着江怀安:“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变得不食人间仙火的?以前你是最喜欢欣赏美女的啊,还说欣赏美女是人生的一大露出事,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朵花,有她独特的韵味和气质,你都想采撷一番。”
江怀安想起,自己好像是说过这一段,他摇头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们已经老了,快四十岁了,哪还有力气做采花贼。”
“才四十岁你就老了,四十是男人正当盛年的时候,怎么,你不举了?”朱铭用开玩笑地说,说起了男人的荤玩笑。
江怀安说:“小妹儿还站在旁边,你注意点,人家是刚盛开的鲜花,怎么会喜欢上糟老头子。”
朱铭酸溜溜地说:“你现在是丰江县的县长,一人之下,你想要什么东西,又有什么得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