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铭拖着病体来,肯定不是为了打他一顿。
只是这个赵天华太愚蠢了,他才找了朱铭几天,就是江怀安出去的那段时间,说想要换一批材料试试,要是能够成功的话,当然也少不了朱铭的。
他顺手地上一张有两百万的存折,朱铭接过存折,看了一眼,六个零头的,他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的钱,有钱意味着实力,意味着存在感。
他动摇了,什么党纪国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没有人能够抵御中双色球五百万的诱惑,那是因为不劳而获,或者是人的天性,这是为什么彩票投注站长盛不衰的原因。
现在有一笔不劳而获的钱财,放到他的面前,只要他对质监部门点点头,他就可以得到。
只要不出事的人,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蒙混过关。
没有什么比这个来钱更快了,贪污又不需要成本,只要他把头一点,动用一下手中小小的权力。
赵总说:“这点小钱,您先笑纳,事成之后,还有更多,您也知道,建筑最贵的就是材料,只要材料能省下来,这笔生意还有的赚哪,况且我不是个例,这么做的人可多呢。”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收他的钱,上次能够制造舆论,也多亏了他的金钱支持,朱铭一回生二回熟,也江把这钱收得轻飘飘 了。
人算不如天算,本来以为赵天华是个老道的商人,盗亦有道,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事,哪曾想,他把这么很重要的事交给了他那不成熟的黄毛侄儿去干。
他侄儿是个混社会的黄毛青年,才二十岁出头,初中毕业就出来跟着他舅舅在工地上混,心又很大,老师想着发财,所以这次他换了根本不能用的钢筋,软的可以做成绳子来玩。
质检的就就来看了一下表面,就被他请客吃饭啊,做桑拿了,哪里晓得这个很多材料都已经大不如前了。
朱铭哪想到,收了钱才几天时间,几天时间,朱铭还没有时间给安全部门的人打招呼,就被着白痴老总两个带到阴沟里去了。
现在把他打死已经无济于事,大错已经铸成,最重要吃的是和他撇清关系。
这件事最幸运的事,就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就已经出事了,这时候,他不知道该是笑还是哭。
没有办事,就不能拿钱。
他从后面的荷包里拿出存折,扔到他面前说:“事已至此,你就一个人扛着吧,不许把我说出来半个字,要是你敢拖我下水的话……”
赵总欲哭无泪地说:“我不敢,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啊!”
朱铭老虎般逼近赵天华,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说:“好吧,如果万一说漏了嘴的话,我听说,你有个私生子在月城,我就跟你把你的小金窝捅出来,你的原配夫人和孩子,想必会恨你入骨吧。”
赵总浑身一忐忑,想不到他连这个都知道,这个朱铭早就做好准备了。
要不是他给自己的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的老婆是年轻时候娶的,长得不好看,可是给他生了一儿一女,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他去广东混着二十年,哪能不动花花花肠子。
因为他有钱,很多女人愿意跟在一起,有没有名分无所谓,有钱就行,他甚至包养了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
外面有一个家,一直以来,瞒着家里人,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个朱铭真的是手眼通天,这些小事都能查个清楚。
虽然得到了赵天华的承诺,可是他还是不放心,朱铭心在股子里就是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愿意信任任何人。
他不相信人,但是相信人性。
他把赵天华拉到办公室里那座神像面前,这是生意人的迷信,每个大商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的心理。
办公室上方放在一个关二哥的神像,在这些商人面前,关二哥就是财神,并且他信象征着讲江湖义气。
祭祀台上还摆放着新鲜的苹果,说明赵总还是挺信这个并且心生尊敬的。
朱铭把他拿到神像,要他对着关二哥发誓,发誓不会说出他的名字,“你说,要是出卖我的话,你全家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赵天华不想说,朱铭说,如果他不说,他就让誓言变成真的,带着全家一起去陪葬。
“安全部门那边我没有打招呼,钱也还给你了,我可以说是你污蔑我,你没有是什么证据。”
好小子,相当于上次给你的那笔钱也是泡汤了吧,赵天华想。
赵天花只是不想把关系弄到很僵硬,这次的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弄僵了他就一个靠山都没有了。
于是他照着说了,朱铭才放过他,这个朱铭也是个吃饭不吐骨头的主,这次出来,一定要重新找靠山了。
赵总回到现实,江怀安刚才还怒不可遏地打了一巴掌。
材料这次大事一定是经过公司一把手审批的,他现在这套辩解根本站不住脚。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已经花了大钱,安排公司 的监理和侄儿为他顶罪,就说趁着喝醉酒的时候,他们偷偷把换材料的文件给签了。
江怀安当然是不相信这套说辞,这个时候来,还骗鬼呢。
江怀安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工程给你这种人了。
江怀那回到办公室哦,只觉得心累,越到上面,就要见识各种丑恶的事情发生。
江怀安和魏书记商量,说要这个地产公司换了,换其他人来接手。
魏书记说:“不行吧,赵天华有没有错处,这次公安审查了才能盖棺定论,要是真的是他的手下人所为,他和公司都可以没事,那我们是不能单方面撕毁掉合同,要求他公司进场的。”
“他会没事,你相信吗?”
魏书记说:“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是现不现实的问题,我说的是实际,我们得看证据办事。”
生活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浪,有时候,必须要学会随波逐流,即使江怀安是县长,也不能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