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悠然浅笑嫣然,跟在苏安的身边,前去凤鸾殿。此时,白楚颜刚刚收到苏安的回绝没一会儿,正独自坐在房间里生闷气,满地狼藉,都是她摔碎的东西姣。
她现在连镜子都不敢照,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用别人多说什么,行走江湖多年的白楚颜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脸,是中了毒。就算她忍住痛易了容,不去看那伤痕,可是她的头发……
女人,有几个不爱自己的满头秀发?就算是白楚颜也不能免俗!可是那及腰的长发,就那么被祁悠然给……白楚颜现在一想起来,还满肚子的怒火,气到要炸!
“太后驾到!”
当这四个字传进白楚颜的耳中时,她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蹙着眉,起了身前往门口。
房门被推开,白楚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苏安身边的沈绮韵。而苏安和沈绮韵在看到白楚颜时,也都不由自主的呆住了神籼。
“臣妾给太后请安。”
“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苏安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楚颜,实在是太明显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问。
祁悠然昨晚可是下了狠手,白楚颜现在的头发也就到肩膀,别说是平日里那些复杂的发型,就连想好好的盘起来都有点困难,所以也就别怪苏安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有,白楚颜现在虽然易了容,可是她的脸是肿的,这点是易容也拯救不了的。
“太后,要不要去请个太医来瞧瞧?您看皇后的脸……都肿了。”
祁悠然不时适宜的出了声,让白楚颜本就不大好的脸色,变的更加阴沉不堪了。
听祁悠然这么一说,苏安才注意到白楚颜其他的地方。白楚颜的脸真的肿的挺明显,苏安看了几眼以后,对身边的祁悠然说,“绮妃,你先回去吧。明日再到哀家那里,哀家有话要对你讲。”
“好,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祁悠然乖巧听话的点头,离开,让苏安对她越发的满意。白楚颜仇视的望着祁悠然,目送她远走。
苏安把身边的人都遣退,扫了眼白楚颜身后,地上的狼藉,冷声说道:“你这个皇后,可真是越来越没有皇后的样子了!”
苏安走到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坐下,等白楚颜也走到她身边坐下以后,苏安训道:“哀家知道你看绮妃受宠心里不爽快,可是你别忘了,这宫里头只有你们两位妃子,皇上他不是宠你,就是宠绮妃,难道两个谁都不宠就是好事吗?你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怪到别人的头上去!再这样下去,哀家看呐,不出一年,你这皇后之位就快要保不住了!”
“皇上不宠我,不宠绮妃,不是还能宠祁悠然呢吗?”
白楚颜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苏安的冷嘲热讽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真正让她在意的,从始至终就只有祁悠然一人。
白楚颜昨晚想了很久,她觉得,楚云逸娶沈绮韵入宫,目的肯定就是为了想掩盖祁悠然回来的事实!这样,就算他和祁悠然暗中在宫里翻云覆雨,也没有人会怀疑发现了!
苏安又一次的听到了祁悠然这三个字,转移话题,她问白楚颜:“你特意让哀家来这里一趟,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太后之前一直坚信祁悠然已经死了,不知依据何在?”白楚颜反问:“难道,她就没有一点还活在这世上的可能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祁悠然没有死,她还活着。而且,她回来了。”
白楚颜注视着苏安,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在看到苏安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不安时,白楚颜心里有种莫名的痛快。
看来能让苏安不舒服的人,也就只剩下祁悠然了。
“这不可能。”
“是我亲眼所见,如果太后不相信的话,那么……”白楚颜没了声音,她抬手撕掉自己脸上的面具,让苏安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那现在,太后总该相信了吧?”
苏安在看到白楚颜的样子以后,一点儿都没给白楚颜面子,立刻倒吸了一口气。白楚颜就算现在没照镜子,也从苏安的表情反应里看了出来,自己现在的模样是有多见不得人。
白楚颜虽然没有祁悠然长的那么美艳,但也绝对和丑这个字沾不上边。现在倒好,别说是男人了,恐怕就算是女人看了一眼,也不会想再看第二眼。
白皙的皮肤,现在变的又红又肿。几道伤痕,已经开始发黑,甚至有腐烂的迹象。苏安养蛊制毒多年,一眼就看出白楚颜是中了毒,而且,还是奇毒。
“祁悠然弄的?”苏安依旧抱着怀疑的态度,问道。
“没错,我昨晚和她交手了。”
白楚颜的话让苏安联想到了沈绮韵今早和她说的那件事,沈绮韵说昨晚宫里有刺客闯入……
“那昨晚去皇上那里的人,是?”
“是我。”白楚颜坦然承认,说道:“我怀疑祁悠然和沈绮韵是一个人,所以才会匆忙前去验证。没想到,扑了空。”
白楚颜的幻想猜测惹得苏安嗤鼻一笑,“祁悠然和沈绮韵是一个人,你还真是想得出来!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祁悠然的?又是在哪儿和她动手的?我记得你武功应该不错,怎么会被她伤成这样?你确定那人是祁悠然,而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我确定,那人就是祁悠然。”
白楚颜虽然和祁悠然接触的次数并不多,可是祁悠然给她的印象却很深。昨晚那个女人,不论是说话的腔调还是行事的作风,都毫无疑问,就是祁悠然本人。
“太后,我看皇上恐怕要比我们早知道她已经回来了的事情。昨晚我在发现祁悠然的时候,她是和皇上的手下在一起的。而且,是从宫里出去的。”
苏安的眉头越皱越紧,本以为楚云逸最近安份一些了,没想到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抬眸看了眼白楚颜的脸,苏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既然发现了她,又怎能如此疏忽大意!你这张脸若是不及时解毒的话,以后恐怕就要毁了容貌。这些日子别出门,最好别让别人看见你的脸,身边的奴才也都少近你的身,明白吗?”
苏安语气清冷的问着白楚颜,见白楚颜点头以后,不耐烦的起了身,走了。
白楚颜等苏安离开以后,心情又郁闷又烦躁。她这么快就把祁悠然回来了的事情告诉苏安,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年她就对祁悠然束手无策,是苏安的法子才让祁悠然得以离开。所以白楚颜想,苏安恐怕要比自己更不愿意见到祁悠然回来。苏安既然可以把祁悠然赶走一次,也许就还会有第二次……虽然可能性不大,但白楚颜却不能放弃。况且,多一个人对付祁悠然,也总比自己单枪匹马要好的多。
祁悠然在离开凤鸾殿之后,半路找了个借口,和奴才们分开后又折了回来。没有听到全部白楚颜和苏安的对话,可是后半段她还是听了个痛快。把白楚颜无能为力的心态听了出来,祁悠然暗中一笑,尾随苏安离开。
苏安回到长春宫后,就一直愁眉不展。她身边的其他奴才都大气不敢喘一下,就连秋茗,也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苏安沉默了很久,她一直坐在那里,垂着头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举动。
秋茗没出声,把其他人都叫了出去。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秋茗还是开了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太后,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让你如此心烦?”
苏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去。就在秋茗以为,她不会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苏安却意外开了口。
“皇后说,她回来了。”苏安的声音很低,似乎很失落。
“谁?”秋茗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回事。
“祁悠然。”
秋茗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别人她也许不知道,可祁悠然这个名字,秋茗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当年她就是跟在苏安的身边,那祁悠然是如何让苏安困扰、烦心的睡不着觉的,秋茗可是亲眼所见。但祁悠然不是……死了吗?
“太后,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皇后她有什么依据吗?”秋茗的神经也紧绷了起来,“祁悠然不是早就应该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回来?”
“是啊,这也是哀家不解之处。中了哀家的蛊,有哪个是逃得过的?她要真是没死,真的回来了,那可能就是老天爷存心安排她来与哀家过不去的吧。”
苏安的话中带着一丝无奈,秋茗在一旁也不好多说什么。这种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奴才能帮得上什么忙的。
“秋茗,皇上今晚是不是要设宴招待那几位耀明王朝的人?”
“没错,太后想见见那几个人吗?”
秋茗不愧是跟在苏安身边多年的贴身丫鬟,很快就猜出了苏安的心思来。见苏安点头以后,秋茗立刻就去办这件事,没用上多少时间,便把白洛带到了苏安的面前。
这是白洛第一次见苏安,在看到苏安以后,白洛觉得这和自己心里想的太后,可是有点不大一样。为什么?因为苏安太年轻了。光看她这张脸,可是完全看不出来,她会是齐墓王朝的太后。
一番客套以后,白洛落座,和苏安聊起了她叫自己过来的原因。
白洛算是外国使臣,他来齐墓王朝算是国事。而后宫女子又不可插手朝政,所以苏安之前不见他,是情理之中。可是今天,她突然派人来将白洛找来,这不管怎么想,都让白洛觉得有点怪怪的。
“哀家曾在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听过一些关于耀明王朝的趣闻,不过那里和齐墓相隔太远,先帝也好,哀家也罢,都没有机会能够亲眼去见一见。白大将军能来我朝,是我齐墓的荣幸。听闻将军很快就要启程离京,所以哀家才会把将军找来,想和将军说说话。将军你也不必拘束,和别人怎么聊天的,和哀家怎么聊就是。”
她叫自己来,只是为了聊天?白洛微微一笑,觉得不大可能。不过,他还是顺着苏安的意,说了下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一会儿,都是无关紧要的话。苏安似乎对耀明王朝的风土人情真的很感兴趣,所以在白洛说完以后,她有些惋惜的看着白洛,问:“不知白将军的回程日期是否已经定下来了?”
“回太后,已经定了,后天就走。”
“哎,难得来一趟,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哀家听说,你们特意前来似乎是想与皇上谈些事情的?不知谈的如何?”
白洛抿嘴一笑,觉得这才是太后真正想问的事情。
“皇上无意与我朝合作,所以我只能先行一步,回去向我朝皇帝如实汇报。”
“哦?”苏安皱皱眉头,垂眸想了想,说:“耀明是大国,于情于理皇上都不该拒绝才对。”
白洛浅笑不语,朝政的事情,他是不应该和苏安透露太多的。苏安见他这样,也就此打住,不再追问。不过,她却对白洛说:“皇上那边哀家会想办法劝说的,白大将军不如就推迟行程,再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吧,也好再和哀家说说耀明的趣事,你看如何?”
“这……恐怕不妥吧?”白洛面露难色。
“怎么,白将军急着回去有事?”
“不,只是皇上有意让微臣离开,我这时执意留下的话,恐怕会惹皇上不高兴吧?”
苏安轻笑出声,打消了白洛的疑虑。“白将军多虑了,皇上是好客之人,怎会不希望你们多留些日子呢?一定是你有什么误会,这件事情,哀家就自作主张定下来了。白将军再在宫中住上半月,然后离开,如何?”
“一切听从太后安排。”
不管苏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她如果能帮白洛留下来,那就是好事。因为就算白洛真的被迫“离开”,他也不会乖乖回耀明王朝去,一定会隐藏身份继续留在京城附近的。如今有苏安插这么一腿,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只是不知,太后让自己留下来的目的何在?难道真的是忧心国政,想要促进齐墓与耀明之间的关系吗?
白洛从苏安这儿走后,已经到了正午了。忙忙碌碌一上午,苏安几乎没停下来过。扶着额头,她坐在榻上,好像很累的样子。秋茗在一旁伺候着,等苏安平静了一下后,她对秋茗说:“扶哀家去休息一会儿。”
秋茗立即上前,扶着苏安往床铺的方向走去。等苏安躺下以后,秋茗又听到她说:“派人去皇后那一趟,让她今晚出席完筵席之后,到哀家这儿来一趟。”
“太后,那已经很晚了吧?”
“就是晚了才好,她那张脸,如今恐怕只适合晚些时候再出门了。”苏安闭着眼睛,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秋茗见她准备睡了,就不敢多言,转身慢步走出房间,按照苏安的指示去办事了。
一直处在暗中的祁悠然,等苏安睡了以后才离开。今天收获不大,可也不小。而且她怀疑,苏安叫白楚颜晚上过来,是想要给白楚颜解毒的。毕竟一个毁了容的棋子,对她而言更是没什么用处了。
祁悠然心情不错,回到住处,看到屋子里已经摆好了饭菜。
“你这丫头,越来越会伺候人了。”祁悠然笑着夸奖
着屋里的霜儿,以为是她早有准备。
“回主子,这都是皇上刚才命人送过来的,皇上说,你今天的心情应该会很好,食欲也会不错。还说,你今晚估计会很晚才睡,所以要多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才行。主子,为什么你今晚会很晚才睡这种事情,皇上能预先知道啊?”
霜儿的话让祁悠然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不见,而且她本来已经坐到凳子上了,筷子也拿在了手中,菜夹到一半还没放进嘴里,这想吃饭的心情就微微发生了一些改变。
“我说你这丫头,话怎么越来越多了?不说话你难受是不是?还是皮子痒了,又想让我揍你一顿?”
祁悠然一摔筷子,厉色看向霜儿问道。
“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是是是,奴婢不乱说就是。”霜儿窃笑着回道:“主子你就快点吃吧,别白费了皇上的一片心思。吃了饭好睡一会儿,今晚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
看霜儿笑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想歪了,祁悠然也懒得多解释什么,她现在和楚云逸的关系,只会越说越让人理不清楚。
吃饱喝足,祁悠然在院子里消化了一会儿后就回去小睡了一会儿。也许是昨晚她睡的实在太好了,所以就算今天折腾了一上午,都没觉得怎么累。
一想到昨晚,祁悠然不由得又想要打自己的脸了。她竟然能在楚云逸面前睡成那样,还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睡了一个时辰,祁悠然满血复活。下午没什么事情可做,白楚颜这会儿估计还发脾气呢,苏安这会儿估计还忧心着呢。光天化日的,谁都不好有什么举动。所以祁悠然干脆清闲,在自己的地盘上遛遛,弹弹琴看看书,一下午的时间竟就这么打发过去了。等临近傍晚的时候,霜儿便发挥她的长处,开始在祁悠然的头发上和脸上折腾了。
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话,祁悠然一直觉得是对的。看着霜儿妙手生花,将沈绮韵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画成了一个美人儿,她想起了画皮。
“皇后病了,也不知今晚她会不会去。”祁悠然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道。
“主子,皇后最近是怎么了?她这么多年身子都好好的,怎么最近突然变的病怏怏的了?”霜儿小声且好奇的问。
“还不是因为我回来了?别忘了,我可是出了名的扫把星。”祁悠然自嘲的说道:“我估计啊,等皇后差不多要挂了的时候,下一个该生病的,就该是太后了。”
霜儿被祁悠然的话吓的一跳,赶紧四下张望,霜儿脸色发白的看向祁悠然,真是为她捏了把冷汗。
“主子,隔墙有耳,有耳啊!”
祁悠然被她逗笑,屋外面有没有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调侃了一会儿霜儿,祁悠然就等着楚云逸那边派人来叫自己。等那人过来以后,她便带上霜儿一起赴宴,去看好戏。
在祁悠然的意料之中,白楚颜没有出现在这里。皇后的位子空荡荡的,其他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就连皇上都难得的没有迟到,那这皇后又是怎么回事呢?
楚云逸坐在座位上,冷冷的一扫白楚颜的座位,然后开口对身后的奴才说:“去,把皇后给朕请来!”
楚云逸的声音不大,可屋子里那么安静,大家都在等着皇上发话呢,所以自然都听的一清二楚。
皇后不受宠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事情,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她却要皇上和众人一起等她,的确不该。
白楚颜可能会一声不吭的就不赴约吗?她不是不懂轻重缓急的人,所以她早在下午,在筵席前几个时辰,就派人去通知过皇上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会出席晚宴。
当楚云逸的人出现在白楚颜面前,把楚云逸的话带到时,白楚颜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竟然真的不念自己和他多年的感情,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逼迫自己!
白楚颜的脸很痛,却不是单纯的受了伤那种痛。祁悠然的毒下的刁钻,她让白楚颜受伤的伤口又痒又疼,让人恨不得将那变黑的肉挖掉才痛快。
“本宫不是提前通知过皇上,说身体不适不能去吗?”
“回皇后,皇后的话有没有带到奴才不知。只是皇上有命,让奴才把皇后现在就带过去,这却是真的。”
太监用着阴阳怪气的声音回答着白楚颜的问题,让白楚
颜气上加气。
树倒猢狲散,她现在还没失势呢,这一个臭太监就敢如此对她说话。他还真是楚云逸身边的人,真以为有楚云逸给撑腰,就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没办法,白楚颜只好忍痛去敷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见看不出什么破绽以后,白楚颜到了地方。众目睽睽之下,她走到楚云逸的身边落座。然后从容的微笑,看向大家,说:“让诸位久等了。”
楚云逸没说话,其他人又敢说什么?气氛就这么一直僵着,关键时刻,祁悠然开了口。
“皇后身体不适,怎么也不叫太医殿的人去瞧瞧?这万一要是耽误了病情,那多严重?皇上,您看皇后的脸色的确不怎么好,就别生气了。”
楚云逸侧眸看了眼说好话的祁悠然,和祁悠然的视线对上,楚云逸忽的一笑,笑的站在旁边伺候着的那些宫女看见了,心跳都加速了,骨头都酥了。
“好,就听爱妃的话,朕不气了。”
楚云逸这话说的能气死个人,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大殿,就因为绮妃娘娘的两句话,破天荒的明朗起来了。
皇上一笑,天就晴了。众人心照不宣,再一次见识了这个绮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今天来这里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明白皇上把他们叫来的原因是什么。面上嘻嘻哈哈,吃吃笑笑,可是暗地里都在观察着白洛和皇上的细微动作,以及表情变化。
祁悠然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这种场合,她压根就吃不饱的,更别提是坐在这么明显的位置,让别人盯着她吃了。好在她中午那顿吃了不少,所以也不觉得怎么饿。时不时吃一口东西,喝一口酒,假惺惺的和楚云逸“深情对望”一下,再和白楚颜交换一下自己的笑容,时间也就这么打发着。
“皇上。”白楚颜安静了很久,然后向楚云逸提议道:“绮妃会武,不如今日就让她为大家舞一把剑,当是助兴了,如何?”
楚云逸看着白楚颜,祁悠然也看着白楚颜。
她会武功就得舞剑?那她还会生孩子呢,要不要在这儿生一个给他们看看?
祁悠然心中冷哼一声,知道白楚颜是故意要给自己下马威的。想看人舞剑,找谁不行?凭什么让她一个娘娘下去舞刀弄枪的。
“既然皇后想看,那妹妹就献丑一次又有何妨?不过皇上,臣妾听闻皇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让皇后让弹奏一曲,我二人共同为大家助兴,如何?”
祁悠然就算是死也得拉白楚颜当垫背的,她这目的已经表现的再清楚不过了。
“皇后觉得如何?”楚云逸直接问白楚颜。
白楚颜没想到祁悠然会来这么一招,怎么办?拒绝吗?那就要在百官面前再丢一次脸面,证明她并不如传言中的那般擅长琴棋书画,亦或者是说,她没有一个皇后该有的风度,反正白楚颜已经能够想得到会有多少风言风语了。可是不拒绝的话……
白楚颜垂眸沉思着,还没有想出一个决定,就听到楚云逸又问,“皇后?”
“好,那臣妾就献丑了。”
一切准备就绪,祁悠然手握着长剑,站在大殿中间。舞剑这种事情对她而言,是小事一桩。想当初,她也曾在宫里舞过剑,不过那时,楚云逸还是太子,楚小白还在,而她,还只是祁家的“二傻子”而已。如今物是人非,楚云逸成了皇上,小白去了极乐世界。她呢?批着羊皮卖狼肉,成了狗屁绮妃。
音乐响起,祁悠然扬起手中的剑来。这是祁悠然第一次听到白楚颜的琴声,两人此前并没有合作过也没有磨合过,所以想做到配合得天衣无缝,肯定是不可能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就是看个热闹罢了。
一曲完毕,众人拍手鼓掌,纷纷说好。至于真的好不好,只有祁悠然自己心里明白。
她刚才舞的,还不如街头上卖艺的呢。不过他们这掌不白鼓,因为马上他们就有别的好戏看了!
白楚颜是比祁悠然先一步回到座位上的,祁悠然步伐摇曳的往回走去,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楚云逸的方向,在外人看来,她看向楚云逸的眼神是深情款款的。可在楚云逸看来,她这眼神却颇为诡异。
或许祁悠然以前有这样看过楚云逸,以后也会这样看他。可现在,却绝对不会。
就在楚云逸还在纳闷,她好端端的冲自己笑这么甜,是有什么
打算的时候,只见祁悠然的身子突然一歪,她一声惊呼,就倒在了地上。
事情太过突然,原本摇着杨柳腰,踩着小碎步,深情款款和皇上对视的绮妃,就这么突然摔在了地上,让大家都有点傻眼。
“有没有事?”
很快,楚云逸就反应了过来。虽然还没确定祁悠然要演的是哪出戏,可总得陪她演下去不是?
站起身来,楚云逸作势要往下走。祁悠然的脸色有些苍白,很快,她就真的让楚云逸急了。因为她身下,竟然有血流了出来。
不光楚云逸,这下连白洛都跑到了她的身边。
“怎么回事儿?”白洛焦急问道。
众人一见不妙,赶紧把太医传了过来。楚云逸把祁悠然拦腰抱起,发现地上有几颗小珠子在。他视线阴沉的一扫周围,厉声说道:“是谁把珠子扔到这里的?!”
在场的人听了楚云逸的话,都吓的一缩脖子。看绮妃这架势,十有八/九是……滑胎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种场合对绮妃动手啊?再说了,他们这一群大臣,都与绮妃无怨无仇,哪有那个立场做这种事呢?就算是做,那也得是……
“林佑!”楚云逸面罩寒霜,吩咐说道:“任何人不准擅自离开,你给朕仔细的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奴才遵命。”
楚云逸抱着祁悠然匆匆离开,等淡出人们的视线之后,被楚云逸抱在怀里的祁悠然,痴痴的笑了起来。
楚云逸低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并没有好转。
“笑?你还好意思笑?!”
“我怎么就不能笑了?”祁悠然低声问道,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怀里,四下看了看,问:“我演技逼不逼真?刚才肯定吓倒一票人吧?”
楚云逸不说话,不回答。没错,她演的的确够好,让坐在她身边的楚云逸都没发现,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以至于在看到那摊血的时候,心都不由自主的一沉,吓了一跳!
“诶,你怎么不说话啊?”祁悠然看楚云逸臭着一张脸,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不想自讨没趣,祁悠然也就闭上了嘴。被楚云逸抱了回去以后,让太医院的人把了脉,听着他们对楚云逸说,自己的孩子没了,祁悠然躺在床上,暗自偷笑。
就知道太医殿的这群人都是废物,她不过就是给自己的脉象做了点手脚而已,他们还真就分辨不出来了。
“都滚出去!”
楚云逸的大发雷霆,是人们意料之中的。屋子里很快就清静下来了,祁悠然起身坐在床上,看着床前的楚云逸,问:“你不回去了?”
“朕连孩子都没了,还有心思回那种地方去?”楚云逸斜了她一眼,调侃说道。
祁悠然听出楚云逸的语气有点不大对劲,不友善,脑子里一闪而过一种想法,不过很快就被她给拍灭了。
楚云逸在床上一躺,颇为随意。脑袋枕在祁悠然的腿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你困了?”祁悠然等了一会儿,见楚云逸还没有动静,就叫了叫他。楚云逸不回应,她就直接动手,抬他的身子,想让自己的双腿解放出来。可是才一动手,身子就被楚云逸给拽了过去。
楚云逸的动作很快,他一翻身,就把祁悠然的身子压在了下面。以吻封缄,堵住祁悠然的唇口,攻占着城池,他的吻有点暴躁,他的手也不再规规矩矩,直接探进了祁悠然的衣服里,来到她的胸前。
“唔……!”
祁悠然随着他的动作,身子一僵。后背像是有一道电流划过一般,她的弱点敏感点,楚云逸摸得一清二楚,简直比和她单打独斗还要来的直接!
身子一凉,祁悠然有种真是要“大事不妙”的感觉。拼尽了力气,才得以摆脱他狂躁的吻,祁悠然别过头去,觉得自己身上明儿个肯定会青紫,因为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楚云逸你是不是疯了?你放开我!”
才问了一句,楚云逸的嘴就又凑了过来,堵住了她的。这么多年没见,楚云逸脱她衣服的手法倒是一点都不见生疏,让祁悠然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有偷偷练过。不然这衣服,连她自己今天都穿了好一会儿,他扒起来怎么就那么痛快?!
楚云逸紧紧地握着祁悠然的两只手腕,把她的手固定在头
的上方,让她动弹不得。吻一路向下,最后停在胸前。吸吮轻咬着,异样的感觉很快就传遍了祁悠然的四肢百骸。
“楚云逸你、他娘的放开我!”
祁悠然无计可施,粗口都爆出来了。
“骂,你今天可劲儿骂。”楚云逸忽然停下了动作,坐了起来。祁悠然松了口气,不过在看到楚云逸脱衣服的动作以后,心又是猛地一提。
“不是,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祁悠然也赶紧坐了起来,拢了拢衣服,动作快速的往后挪去。“都是文明人,能用嘴解决的就尽量别动手,不行吗?”
“用嘴解决?”楚云逸有意歪曲祁悠然的意思,“怎么个用嘴解决法?朕还真就没玩过,你今晚让朕见识见识,如何?!”
“不要脸……”祁悠然小声嘀咕着,一个失神,脚踝被楚云逸握在手里,整个身子都在往下移。
纵使是祁悠然,在遇到这种情况之下都慌了。怎么说呢?现在的楚云逸,就好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马上快要被饿死了,然后看见了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肉一样,恨不得把她吃的干干净净!他想吃肉的决心,以及付诸的行动,无人可敌,无人能挡!
祁悠然被逼急了,骂也骂了,动也动了手。可是她会武功,楚云逸难道不会吗?几年前楚云逸打她就像是大人打小孩儿一样,就算祁悠然这几年功力突飞猛进,可楚云逸也不至于会落后吧?再者说,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祁悠然上下失守,守得住上面的衣服,就守不住下面的裙子……
“楚云逸!!”
楚云逸的动作让祁悠然惊的叫了出来,但又不敢叫的太大声。他今天真的是被她惹毛了,连这种事儿都干的出来。
“脏、脏……!”
祁悠然满脸通红,都快哭了。一阵扑腾,总算是暂时安全了。躲楚云逸躲的远远的,她抱着自己的腿,脸红的程度,是楚云逸前所未见的。
“自己脱还是让我帮忙?”楚云逸看着她,问。
“我、我自己来。”祁悠然被吓到了,她没想到,他还真是……文明了,要用嘴解决了。
祁悠然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殊不知现在大殿之中,有多少人在提心吊胆着,又有多少人会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消失,而受到牵连。
烛火还没等熄灭,祁悠然身上的衣服就已经变成了最新款的乞丐装,全都成了破布条。被楚云逸压在身下,祁悠然口不择言,尽一切努力,拖延着时间,想办法给楚云逸熄火。
“我还没洗澡!”
“我不嫌你脏!”
“你还没洗澡!”祁悠然改口。
“你知道我没洗?”楚云逸抓住她不老实的手,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眼睛,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些话。“你不是怀疑,皇后她这几年一直没有怀孕,是我不行的原因吗?今天我就让知道,到底是我不行,还是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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